艾茹厌恶地移开目光:“穿上衣服滚下来!”就气冲冲地走到阳台上给李建设打电话:“你马上回来让他们滚,我这里是窑子吗?太不像话了!”
“爸,这么早你做什么去?”
强压心里的不快,凌霄说:“建设,伯阳的病是心因性的,我们想了一些办法,但收效甚微。听说上海儿童医学中心有个美国来的心理专家,对这方面有些独特的见解,要么你明天跑一趟吧,咨询一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带孩子去面诊。”
这么一想就显出点神秘莫测的意思来了,艾茹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冷颤——近在咫尺的儿子其实已身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她拚命地跟在后面想把他追回来,可他身后扬起的漫天尘土遮住了她的眼睛,让她无法看清前面的路。
“妈,是我的事躲不过去的,我就是担心伯阳。”
“妈,妈,伯阳,伯阳不会说话了!”艾茹惊恐地拉着母亲的胳膊,急得眼泪噼哩啪啦直掉。
“好吧好吧,你接着说。”李建设不作声了。
“我,我就在县城旁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哥哥你是才来不久吧?看你的儒雅气质,以前不是做生意的对吧?”梧桐言辞闪烁地回答着,眼光却直楞楞地盯着他看。
李建设突然有些不忍,轻声说:“我是真的有事,不是你不好,真的!别哭了,以后有机会多点你出台就是了,你叫什么名字?”
胡一敏连忙把她拉进里间,她激动地挥舞着胳膊,碰翻了一只装满热水的盐水瓶,玻璃爆裂的声音吓得电话那头的李建设一激灵,他尽力平缓自己的语气:“我在跟客户谈生意,手机没有带在身边,后来打过去你又关机,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艾老师,校长来了。”
“是外婆的医院,爸爸已经不在那儿了。”她把自己้冰凉的脸贴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恳求司机开得快一点。
她落寞地笑了笑,在心里跟自己讲: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是幸福快乐的。
艾芒的口气让林大威แ很不舒服,这不是学生对老师应该有的态度,他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膀:“那ว你的行李呢?”
艾芒犹豫地看着章墨提着袋子走上楼梯,林大威แ在她耳边说:“有礼物给你,走吧!”
艾芒的身子渐渐萎下去,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听自己้的爱人说这种话,但他说的全是实话,他不是个ฐ专一的男人,但至少他是个诚实的男人。她又慢慢坐直了身体:“那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好长时间,姐妹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还好艾芒的到เ来冲淡了她郁闷的心情,小丫头东张西望地狠狠看了一圈,吐着舌头小声说:“太牛了!怎么会有这么爽的地方啊!我喜欢喜欢!”
冬夜的九溪比市区要冷一些,见艾茹执意要走,章墨不知从哪儿找了件毛皮披肩出来:“好好裹紧自己,就像我抱着你一样。”说得艾茹眼泪涟涟的,几乎就想留下来不走了,但她不想一次把事情做得太满,想给自己也给章墨留下更多的念想。
车子很快就拐上了通往九溪的马路,两ä边没有什么商铺,冬日的阳光穿过树杈在地面上画出横七竖八的线条,这里的雪已๐经全部融化了。艾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不想问,“我们一同去向未知的远方……”这句歌词好像就是为他们写的。有的时候,能够心无旁骛地跟着一个ฐ人去陌生的地方,是对芜杂心灵最好的安慰。
胡一敏脸一沉:“他没告诉你为ฦ什么要走的吗?他是在医院呆不下去了才会走的,怎么เ你妈也没跟你讲?唉,不是我多嘴,我是不忍心看着你受委屈,再说你们认识还是我介绍的,我总觉得自己有点责任似的……唉,有你这么好的老婆,他居然还会对女病人做出那样的勾当,真是让人说不出口哪……那ว个护士前好几天就辞职了,没想到เ他也会说走就走……”
这下艾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一把拉住妹妹的手:“我看他年纪不轻了,还没结婚吗?不会是离婚的吧?”
没想到เ章先生却满不在乎:“芒丫头你是该先回家报个ฐ到เ,明天中午我过来接你们,你跟你姐姐,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地看着艾茹,艾茹有些失措:“哦,我就免了吧,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