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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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因饼结缘的。总之,关于这七色缘月饼的故事说上七天七夜,未必能讲完。

平阳暗暗压制下思绪不稳的心,净手后举箸夹了个ฐ莲蓉馅的到小碟里,秀口慢咬了口,绵软香甜的感觉在舌尖慢慢弥散开,和记忆中ณ的味道一样。

低掩去此刻脆弱落寞的眼神,想到前๩世那暮郎平日຅最喜欢拿这些虚无的玩意讨她欢心,每逢中秋佳节都会定时早早摆在她梳妆案台前๩,在她起身梳洗后,他便会拈一个掰开两ä人分食,或是直接从她唇上抢咬去一口,伴着丝丝柔情使得她无限沉醉。可想到那ว一切可憎的真相,顿ู觉心头一阵绞痛,苦涩蔓延得再甜的糕点也变得索然无味开来。

花荣估计做都未想到เ好容易鼓起勇气的讨好,却是拍在了平阳最不愿意触及的地方。敛帕຅拭了拭嘴,抬弯唇笑道:“嗯,不错。可惜甜腻了些,大家若是喜欢就分了去吧。”

闻言,早眼馋按耐许久ื的众人哪里还客气,福身道了谢便捧到เ一边分抢了。本就只八九块,僧多粥少结果可想而知。

花凤瞪了瞪眼,张了张嘴,终是将到เ了嘴边的话噎ດ了下去,伸手抢过两块,在众人不满的惊呼中一口塞进去,边嚼食边肉疼,只铜钱๥大的八九๡个月饼就要五十两ä纹银,还是她兄长用拳头从同僚兄弟那硬讹来的。

可结果人家公主只瞥了几眼,咬了一小口。越想越的憋屈,娘的,她领着锦盒出门时忍受着顶着大红脸兄长难得的絮叨,还有那因不肯割爱相让而被揍成猪头且双眼黑轮面部浮肿媲美上林苑养的异兽竹熊——他们自小的开裆裤兄弟孟贵无止尽的哭诉。

为这破月饼,她兄长花荣连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这等下流事都干了,可惜呀,尊贵的公主殿下好像并不稀罕这玩意。倒也是贵为公主ว,啥东西没吃过见过享受过。也只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当宝。真贵呀!肉疼!对于自小生在节俭之家的花凤来说,这确实是件花钱讨没趣的蠢事。

平阳抬眼瞅了瞅明显面色不佳的花凤,熟ງ知她的秉性,捂唇笑道:“我说我的女大将军,又是谁给你气受了?”

花凤一愣,既然当事人之一的问了,一挑眉夺过案几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猛吸一口气,开始咋呼开来。平阳起初ม脸上还噙着淡然的笑,准备适时取笑一番花凤。可还没等听完,脸຀颊老早ຉ臊烫开,一片绯色晕染脖颈่。

这花凤半点不懂修饰遮掩,从平阳赠刀美人得救免罚进言提携升迁,直扒拉到最近的送剑๳宝弓乃至赠兵书、赐果品吃食与汗帕丝卷布匹之类的皆事无巨เ细地一一列数了番。惊得平阳由失笑到瞠目……方后知后觉这些事情对于个ฐ未出闺阁的姑娘๤家来说是不可随意做的,羞红的脸在想到前世动心的下场时,面色又倏地转成苍白。

一直以来,平阳只是单纯地想尽量弥补前๩世对花荣的亏欠,他不仅拼力将文洛带离那无຀情魔窟,并因此遭贬黜戍边后在得知刘运倡阴谋仍不顾ุ一切、不惜冒杀头的危险私自率兵赶到事地於庆宴之际将众叛贼全部ຖ绞杀。

可惜,那时的她已经彻底崩溃了,在风云变幻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依稀看到花荣高骑在骏马上浑身卷杂着仇恨的怒火,像是地狱复仇的修罗般奋力挥舞着不时挟起血雨的大刀。

她不知道前世的花荣命运结局如何,但有一点她清楚:前世的自己亏欠他太多了。

泄完心头怨气的花凤看清平阳的面色,郁结的一咬牙,跪地请罪道:“公主若是想避嫌,还是放花凤去别ี处当差吧。”

平阳怔了怔,方惊觉到เ自己过度的反应,抬努力挤出个释然的笑容道:“你想哪去了?诸事是我考虑不周,至于他的心意我且领下,记在心上了。可……目前谈那些,对我来说有些为时过早了。”

‘他、我’字,让垂头丧ç气的花凤听出了些意思,公主ว并没回绝到底。嗯,总算对那楞头兄长有些交待了。一拍掌站起身落坐到榻边,咧嘴笑道:“哦,也是。现下,公主能记着就可以了。”

闻言,平阳两ä颊酡红,恼羞道:“紫ใ鹃且撕了这女人的嘴,长针ฤ伺候她,看她还贫。”

“老子男人,你侮辱我……”

花凤气得肺差点炸了,明明知道她脾气却非拿这个戳她的脊梁骨,要死了,这刁钻公主ว!她兄长惨了,哪里是她对手呀。

是时,现任职京卫大营正三品都指挥佥事的花荣,正站在校场高台上攥着马鞭黑煞ย着面来回踱着步,东台角的几根粗木桩上捆着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的士兵,西台角八九๡颗人头滚将在一起,还有无຀头的尸身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上。

校场上鸦雀无声,个个挺直着腰站得笔直,烈阳的烘烤下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却没人敢动弹一下。因昨日有一小队士兵偷溜出去吃酒醉后不付帐຀打伤酒家掌柜不算,还与几个市井泼皮在西集市๦喧哗处大打出手,恰被路过的巡ำ城御史抓个正着。丢â尽了京卫大营的脸面,花荣甫上任时已然轻惩整顿过一次军纪,这次便不再手软直接开了杀戒。

比起训练有素、人人皆可以一挡十的禁军侍卫,京卫大营里的士兵就是良莠不齐的杂鱼,且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的混饷兵。想到这,花荣就一个ฐ脑袋两个ฐ大,用训练禁军的方แ法来训练这些杂兵确实急躁严苛了些,但京卫大营保卫着京城周边的安宁,是最后一道防线。

如今的大夏朝虽已๐衰微,各地藩镇节度使大都世袭各自为政,朝廷老早奈何不得他们。但食君俸禄担君之忧,更何况当朝的圣献帝比起前任的几位在国事军政操行上明显强很多,算得上一位有为的君主,可惜大夏朝到他手里已然是个烂摊子,再补救也๣只是苟延残喘。

虽自幼家父告诉他逢此乱世须独善其身方可保全,可他却不甘庸碌一生,虽在禁军中凭己้力一路跌打很快晋升为左统领,可他每日຅活得浑浑噩噩,直到遇上平阳公主,他方แ才惊醒过来。初公主赠他宝刀名剑强弓劲弩,起初只当是因他嗜好才赐予的,直到เ调职升迁送他兵书才幡然顿ู悟出一些。

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平阳公主ว并非外表那ว样的纤弱女子,是个ฐ志向高远且胸ถ怀乾坤的人。可他觉得身为女子并不需背负这么多,托妹妹送她玉石翡翠水晶……乃至最近无意撞见的那盒特殊材质的月饼,就是想宽慰逗她开心。她该像那ว些翠玉宝石般玲珑剔๶透的,且不沾染一丝杂陈。就该那ว般无忧无虑地活着享受宠溺,一切交给他们这些臭男人来扛就好。

虽心知肚明她赐送那些东西真正涵຅义,可这样不瑕的女人让他不由得心往神想,有意无຀意的回馈,虽另含它意却有意存着让外人误会的意思。损党兄弟笑他不自量力,公主是那高悬苍穹的皎月,岂是他这等粗夫莽汉所能肖想的。

敌方แ尚是懵懂情窦初开之际,拼力一战的最佳时机就在眼前๩,就算事后战败不成亦可留แ下些许青涩记忆,至少他搏过不后悔。既ຂ是争过亦输了,那也没甚么เ可遗憾的了。

将男女情爱比作战场厮杀的花荣,却也有几分可爱处。可惜,对于这等纤细柔美於之倾心的敌人,他却下不了狠手只敢旁敲侧击。但这等想法且畏ั畏尾的态度,让戚元芳很是鄙视。按他的说法就是寻个没人的机会直接上了再说,生米煮ุ成熟饭看她怎么蹦达。却又被素来疼惜女人的孟贵斜嗤,说该送小礼ึ物讨欢心。於是他开始回送除了玉印翡翠摆件水晶瓶以外的东西,诸如:玉镯翡翠簪水晶项链、市井小玩意等等,包括抢了孟贵那ว盒代表绵绵相思缘的月饼。

校场铁血手腕后,花荣却愁眉深锁地回到เ府宅,进得屋室还未来及落坐,便被躲在屏风后的花凤蹿跳出来直呼面门,连连几招化解后,花凤翻身坐到椅子上,抖腿笑道:“大哥,那啥破月饼公主收了,她说……她说,好好,我直接说嘛,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子?!你的心意她领着,且记在心上了。只是公主说你与她皆未正式成年,所以……为时过早。但,后日中秋佳节,皇上御花园设宴赏月,你现是正三品的都指挥佥事,可以参加宴席了哦。据公主说,她也๣会莅临。”

花荣皱了下眉,离开禁军那ว差事才知道进去一次皇宫有多难。也罢,许久没见了,也不知她马术学会了没?最近可好?

花凤眼珠骨碌碌转了转,缩头忍笑打开窗户翻了出去,仰看了看幕空,中秋八月十五前夕月亮就是圆呀,像好吃的酥油烧饼。嗯,明日撺掇秋月去御膳房再打劫些回来。

十二回出宫

八月十五月儿圆,不知秋思落谁家。家家户户忙团圆,不亚于新年的热闹。京都洛安俨然成了不夜天,节庆前๩后免去几日的宵禁。洛河东岸酒肆茶楼林立,西岸楚楼ä香馆密布两畔ึ处处灯火通明,画舫游船穿梭洛水上,东西集市喧闹如白昼,众人三三两两相约出门或是逛街游湖,或是聚会赏月。

皇宫虽也热闹,却仍比不得市๦井里来得逍遥快意。在匆匆请示ิ母后得到เ默许后,长宁乐่得差ๆ点跳起来,拉上平阳两个人一路笑语着离开了椒房殿,往凝云阁而去。

还未到门口,秋月便急不可耐地迎了上来,看到เ公主满脸的喜色,不由“哟呵”一声蹦将起来,紫鹃赶紧将替换的衣服捧过来,几个人互相推搡进了屋笑嘻嘻地逗闹着换好了衣服,上了辆普通的乌篷马车,换了男装ณ的花凤吆喝‘驾’的一声,栗色马原地踏了踏蹄嘶鸣了几声,才懒懒โ地拉着马车晃悠悠开跑。

花凤心里一阵呜嗷,天啦,皇宫里居然可以找出这等操蛋的劣下惰马,还有如此粗制做工的马车,难得,实在太难得了。她却不知这是冬梅前几日特意命人从西市马集上来买回来的,想到เ要保护两位身娇肉贵的安全,花凤不由愁眉深锁,公主侍卫的差真不是好当的。瞟眼瞅了瞅左右不远不近跟着的皇家暗卫,唉,实际上做公主的也挺可怜的,整日被锁在个ฐ金鸟笼里。不就是随便出个ฐ门吗,她们却高兴得跟得了甚么宝贝似的。

罢了,且就这样吧。反正还有一串黑衣粽子跟着,怕啥?不由á甩了几鞭子,碍于屁股的疼痛,惰马总算有了些劲头撒开蹄子加快了度。很快出了兴安门由á西门出了皇宫,直接往洛河东岸的望月楼而去。

花荣老早安排好了包厢,点好了酒菜。并定好了雕栏画ฑ舫在码头候着准备吃完饭后直接游湖赏月。戚元芳、孟贵被骗拉来做护花使者,但在得知相陪的是公主ว后,本嘻嘻哈哈的两人瞬间变成了苦瓜脸຀,没搞错吧?!公主?!回神后想脚底抹油,等看到花荣撸起袖子露出的贲张肌肉时,聪明地选择缩回脚乖乖地坐到เ角落去喝茶等着。

没多久,马车便停在了望月楼东角门,花凤将缰绳丢â给门边候着的小厮,搭好下马凳伸手搀扶众人下马,紫鹃秋月几人皆蒙上面纱,平阳长宁更老实规矩地戴上帷帽,只因花凤说免得被相熟ງ的人认出来。长宁嘟着嘴扯着平阳的衣袖,正想争辩时却看见另一边同时停下来的几座软轿上走下几名很是眼熟的朝中大员,瞬间闭了嘴๨。

紫鹃上前低声询问花凤道:“怎挑这么เ个ฐ地方?熟人未免也太多了。”

花凤无຀奈蹙眉低语道:“我说姑奶奶,这两ä位可是千金贵体,出了错谁担待得起。你们也是,明天宫里不就有宴庆,为何今日突然非要出来看看呀。打得我一个ฐ措手不及,且饶了我,你以为如今这时候望月楼的位置是那ว么好订的?”

“好姐姐,算我怕你了。你问我,我问谁去。既来之则安之吧,唉,罢了。”说完,紫鹃回身搀扶平阳,瞪了眼过度兴奋四处乱ກ瞄的秋月,跟在引导小厮的后头上了偏门楼梯往订好的包厢而去。

“墨轩阁到了,众位请。”小厮上前敲了敲门,还没等门开,花凤随便丢了块碎银过去意在遣退。小厮笑脸接过,瞟了瞟后面跟着的几位女眷,不用猜必是权贵之家的,弓身谢礼后便退了下去。

花凤这才推开门请平阳她们进去,花荣等人正准备行跪礼时,却被紫鹃摆手止住道:“莫须ี多礼ึ,都备好了嘛?”

花凤翻了翻眼,侧肘道:“姑奶奶进去吧,老子饿死了。”长宁噗哧笑开,紫鹃弄了个大红脸,回身狠瞪了眼花凤恨不得戳两个窟窿,扭着身子闪了进去,兀自立在那生着闷气。

平阳笑了笑,跨脚进了屋。众人站定女眷们揭去面纱帷帽后,花荣戚元芳孟贵三人互相看一眼,决定还是离开妥当些。正准备行礼ึ退出去时,平阳已然出声道:“都入座吧,花统领ๆ,你们也无需拘谨。紫鹃安顺你们也是,既是出来玩就没那些规矩。”

长宁眯眯眼,几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扇,侧肘托腮趴上去,很快兴奋地咋呼出来:“二皇……不,二姐你看湖上好多船好多人,还有岸边好热闹,那ว些来来往往的人,呜,我羡慕。以前我只能在城墙上远远地瞧一瞧,第一次瞅得这么真切。唉,真羡慕。家里再热闹也比不得这里自在,啊,你们怎么都坐下吃上了,嗯,安顺不许动筷子……”

说着,几步跑过来就着筷子咬去了大半口,眯眼笑道:“嗯,好吃,这是甚么?”

小太监安顺顿时眼泪汪汪,他还没来及尝了,赶紧ู将剩ທ下的一半塞进嘴里,咀嚼了会,老实地摇摇头答道:“像山芋糕,可又不像,小的没尝出来。不然,小的再尝一片。”说着,挠头做苦恼状。

长宁一爪子拍过去,咋呼道:“猪脑子,去,吃货!且起来边上伺候着。”

“呜……”安顺哀鸣着求救般看向对面的几位,看到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嗔,戚元芳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低装ณ没看到。孟贵扭装看窗外的景致,花荣看推脱不开,不得已๐开口道:“呃,上菜的小二说是甚么เ紫心山芋碾成泥状接着……戚元芳,你说怎么做的?”

被拉下水的戚元芳自认倒霉地摸了摸鼻子,接话道:“回小小姐,是挑小个的紫ใ心山芋碾作泥膏后,煨上高汤拌入香油,再将山楂甜枣花生核桃等各色干果大概ฐ十几种一并碾成粉后,搁上半碗清凉山的泉水,和上糯米粉捏好入模子搁笼屉上蒸熟,放一边晾凉至半透明状,起模浇上备好的糖汁点缀上晒干的桂花,就是这紫玉山芋糕了。”

“呿,谁问你做法了。呜,还有本宫……我怎是小小姐了,喊我四小姐。哼!二姐,我们且吃杯酒,不理这些蠢蛋。”

长宁端起酒杯就要与平阳撞杯,戚元芳只得再次捏捏鼻子自认倒霉,唉,果然公主ว都不好伺候,也๣只平阳公主例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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