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叶说:“知道你心眼好,脸皮薄,等会看我的,今天让你开开眼。”
让他一万个想不到的是,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吧,人家却看不上他,并且很讨厌他,烦他。你有钱,不死心,或者说不服气,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不过,赵五奎心里依然很踏实,因为他认为,不做小姐是暂时的,做小姐才是迟早的事,从穷山沟过来的女人,没一个ฐ走的不是这条路。只是想是这么想,毕竟还没弄到手,难免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就赵五奎这个人脾气,这时让他出十万八万,即便石榴只会给他一个笑脸,一杯热茶,那他也会心满意足。
小豆叶说:“没钱借我的,买吧?等你有钱了再还我。”许是觉得她仳别人有钱吧,小豆叶说话难免气粗了点,且带着几份得意。
陈总问:“小妹她咋不给我打电话?”
男人如此大方,女人也就没必要装蒜,要不咋叫朋友呢,有话就该直说。桑小凤开口了:“我嘛没什么,只是这些天小妹不高兴,没有让陈总开心。”须知,桑小风此番表白,完全是表妹事先交待,托付于她,叫她这样说的。
马小妹说:“二十七实际已三十有二。”
吃宴席的吃到一定程度时,想听小姐唱歌了,于是,马小妹被叫进了包房。马小妹有一副好嗓子,当时她唱了两歌,一是《潮湿的心》,另一是《甜蜜蜜》,她的歌声稚纯而入情,直把在座的全给迷住了,听罢,一齐鼓掌。当时陈总就在其中ณ,他一头银,高挺着头,很显眼的,但马小妹没有记住他。就像来去匆匆的过客,看到了谁又会留心他呢?马小妹向众人深深一躬,便走了。唱歌的收入,一歌十快钱,由酒店代收,ㄖ后结算。
缘分在云花看来,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云花不信这一套。找靠,背着老婆找女人的男人能靠得住吗?自己一肚子花花肠子却要小姐对其守贞,而反过来,贪心放荡的女人却要所谓的“靠”对自己守信,这可能吗?都是些逢场作戏的玩意,云花想。
云花说:“装有病,小婊子不回来了。”
白常寿手一扬,说:“好了,上菜。”
云花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又怕他喝多了没办法整治他,也跟他开玩笑,说:“去你家不怕你老婆吃醋?你老婆打我咋办?”
云花有老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上初ม中,小儿子上小学。云花自知钱挣得不光彩,但她不怕,谁让老公他不争气呢?老公是个患严重风湿性关节炎的病人。云花在家时,家里种着六亩地,出门打工后,地就租给别人来种了,家里一年只得几袋子粮食,刚够吃。云花渴望儿子将来有出息,说啥也不能不叫俩孩子去上学;她还想把嫁过来就一直住着的那三间土瓦房翻盖成新楼房;至于那些如今谁家都有的冰箱彩电席梦思,她家没有,她咋就不该有?但这些,她知道只能靠自己,假如男人有本事,她何尝不愿做个贤悽良母?谁愿意跑这么เ远熬夜受罪还要受人欺负呢?
赵五奎却偏不说:“不信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生我骗你。”
多年来丁梅混迹于生意场,什么道理不懂啊,但她这个人好由着性子来,她天生不善于交际,自尊心特强,总想独自去做自己的事,羞于启齿求人,所以虽然接触过不少人,其实朋友并没几个。因此,她所请到的客人虽然不少,但多数是罗延民给介绍过来的。
听到罗延民当官的消息,丁梅坐不住了,仿佛大好的机会终于要来了。机会总是稍纵即逝,于是,丁梅出山了。
又不久,山里响起了钻机声、爆破声。马黑小打出了由农民投资开采的第一眼小煤窑。
有话不说在心头
丁梅把石榴叫到跟前,先把儿子介绍给石榴,又把石榴介绍给儿子。丁小武就把手伸过来,要给石榴握手。长这么เ大,石榴从来没有跟别人握过手,更别ี说面对的是这么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子,觉得好紧张,但对方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无法躲避。石榴被迫应付,感觉这只手热乎乎ๆ的,又有劲又结实。丁小武看着她在笑,笑得石榴心里咚咚乱跳,脸也红了。不就是跟人握个手呗,姑娘你怎么了?简直莫名其妙,石榴慌里慌张的避开了丁小武。
丁梅已๐给石榴交代过,今天舞厅不营业,有人来跳舞,就说音响坏了。石榴一边洗韭菜,一边琢磨他们母子俩。忙了一阵,丁梅安排马上包饺子。
丁小武问:“媽,我给干点啥?”
丁梅说:“你就等着吃吧。”
调馅,和面等准备妥当后,要包的时候,丁小武过来凑热闹,他要擀皮,一边往起挽袖子,一边给石榴说:“走遍了南北西东,吃过了东西北南,真要是好好的想一想,这天下最好吃的呀,还是俺媽给俺包的饺子好。”石榴被他逗笑了,稍熟ງ,不再拘谨,羞怯了,她乐意听丁小武说话。
而丁梅却不让儿子说,女老板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不停地叙叨,显然是心里想说,把石榴当成了倾诉的对象。丁梅说她儿子爱吃饺子是他从小就养成的饮食习惯,那时候他们家里穷,包饺子又很费事,所以平时很少包。到了年下就不同了,家家都要包饺子,这孩子想吃饺子,就一直盼过年,过年吃了饺子,他就去放炮。后来条件好了,家里有了冰箱,包好的饺子冷藏起来能放了,因此,大年三十包的饺子能一直吃到正月十五,非得让他吃得够够的。
丁小武打断他媽,说:“媽,除了饺子,你做的熬菜我也爱吃啊。”又转过脸对石榴说:“你知道吗?熬菜是我们这儿的一种传统美食,是老百姓的家常菜,里边有白菜、粉条、豆腐、海带、炖肉,这同样的东西,叫我媽这么一炖,味道就是与众不同,一说我就想吃。”说着吐吐舌头,故意做出馋嘴的样子。
石榴笑着想,老板的这个儿子象个小孩子,就说:“那你就多吃呗。”
丁小武说:“当然啦,正月初一,我啥也不吃,就吃熬菜就馒头。”又问石榴,“你们家过年吃什么?吃饺子吗?”
丁梅怪他:“傻呀你,中ณ国人那ว有过年不吃饺子的?”
丁小武却仍要问:“那吃熬菜吗?大锅熬菜。”
石榴说:“不,我们那儿吃面食少,吃米饭多,要炒好多好多的菜,腊肉呀,莲藕呀,酸菜呀,还要喝米酒,自家做的。”
丁小武擀皮的手不动了,想像着“腊ຘ肉”和“米酒”是什么东西。想不出来,问:“腊ຘ肉有我们这儿的熬菜好吃吗?”
石榴乐得抿嘴笑,她无法回答丁小武的问题,说:“不知道。”
丁小武说:“看来你们那儿的生活条件也不错嘛ใ。”
石榴说:“都是自家的东西嘛。自家养的猪,自家种的菜,吃的东西不缺,就是缺钱用。”
丁小武还想再问下去,媽媽吵他了。儿子擀的面皮奇形怪状,薄厚不均,丁梅夺了他的擀面杖,让他坐一边去等着吃。丁小武叹一声气,说:“我的媽哟,你还把我当小孩儿呀。”
触景生情,石榴想,还是有媽媽好啊,不由得她思念媽媽了,她羡慕丁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