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怜香惜玉了!”
夏嫣嫣看着他们两个的神色肃穆,终是闭口缄默。转过头不屑的哼哼,就这些个山精妖怪小喽啰还不够她塞牙缝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夏嫣嫣的眼里快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你叫我什么!”女大王怒,举刀就要砍去,砍到一半竟若有所思的放下刀,状似抚了一下自己้算是髻的长,“公子可以叫我嫣嫣,我叫夏嫣嫣。”
“雀羽……”他在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呢喃了这个名字。
不强求她可以喜乐,只求她安好无忧。
他低头看自己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弹过凤鸣的手,除了磨出来的老茧,在他的眼里,剩下的只有鲜血和厌弃。
不待踏雪说话,冷七七便转过了头,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你来做什么เ,但是我救不了她。”
空气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星轨疑惑的抬起头,现清歌并未看她了,他只是仰头,看着天空高悬的弦月。
那时他九岁,而她才堪堪五岁。
走着走着,便看见花树包围的雪湖,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但是每来一次都会震撼一次。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远远的就传来一声怒斥,那ว本是稚嫩的嗓音。
……
踏雪说完强行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带着清歌和夏嫣嫣穿梭进珊瑚丛,向东一路逃亡。
此时的水晶城中心的宫殿里走进一个背着巨大龟壳的老者,恭敬的匍匐在地。向那在高高的龙椅上假寐的王上报。
“王。”
“恩?”
“刚刚在城门现一个ฐ半人,携带着避水珠。”
“一个ฐ半?”
“一个人类,一个半妖,还有一个ฐ精魄。”
“真是奇怪的组合。”那王座之上的人终于挑眉,睁开了一直假寐的眼,“他们怎么会有避水珠?”
“这避水珠是三百年前阿鲛闯我龙宫,带走的,如今现身是不是说明……”
“不会的,她带走的本就是她的。”他半眯着眼睛,透过虚空似乎看见当年那女子拿着鲛ຑ族历代相传的海神杖,晃动着巨大的蓝色鱼尾,笑得三月阳春的明媚,不卑不亢的要走了鲛族的遗物,消เ失在世间。
三百年了,你终于又要出现了么,阿鲛。
“叫那些虾兵回来吧。”他挥退了龟丞相,又枕着臂,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一直亡命逃奔的三人完全不知道其实那些虾兵蟹将早就被叫回了水晶城守门。
尽管不知道这档子事,踏雪仍是没忍住,一口热血喷洒出来,刚好噗在了转过身来的清歌的脸上。
“你怎么样?”清歌接住了踏雪软掉的身子,“踏雪,踏雪……”
“哥哥,踏雪好冷。”踏雪恍惚间似乎回到เ了孩提时候,他第一次使用异能,妖力透支,那时的哥哥也是这么抱着他,“哥哥……”
踏雪一次魅惑几百虾兵,一时妖力透支昏了过去。
“哥哥?”清歌被这一声喊得心间一颤,觉得好生熟ງ悉,难道……
“啊啊啊啊……”清歌头要撕裂ฐ一般,他抱着头青筋突起,在地上直打滚。
如不是亲眼所见,夏嫣嫣绝不会相信,耳边类似野兽的嘶喊是自眼前的白衣男ç子的口中。
他是那么เ俊朗无双,剑眉星目,一双眼睛就是那ว灿烂星汉,包罗世间万象,深邃迷人。如今,这髻散乱,嘶吼着滚地,一双手直直的插入海泥之中,青筋毕露的人,就是她原本一眼便相中的男子。
“药……药……”他虚弱的忍受在万针ฤ穿脑的痛,让夏嫣嫣给他找白半言给他镇痛的药。
夏嫣嫣把他抱起,将他的头放在腿上,任由他疼得抓扯自己的皮肉。她伸手去清歌怀里,摸出一个暖玉瓶,拔掉瓶塞,嗅了嗅,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哪里是药,分明是毒!
“清歌,清歌,你忍忍……”她一把扔掉了玉瓶,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红了眼眶。
夏嫣嫣见清歌渐渐有了崩溃的迹象,果断ษ的一掌挥下,弄晕了他。
她蹲下身,一手探着一人的脉,被脉象吓得倏地收回了手,表情越的凝重。
踏雪半妖之体,却是透支妖力,以前寒毒未清,对火狐来说本来就是致命的,还好有灵药这些年调养,吊着口气。
而清歌,他被人下了血蛊,配合着在脑中打入了十二道金针,封掉了一部ຖ分记忆,忘记了十岁以前的事。只要被刺激就会生不如死,比活剐更让人欲死不能。
夏嫣嫣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涸,好似滚烫得快要融化了,心被一把绣掉的匕摩擦着,疼得不能呼吸,但是她掉不下眼泪,她本是精魄,哪里来的眼泪。
她看着即使深度昏迷却依然紧ู皱这眉头的人,那是她刚刚得到自由之后,第一个动心的人。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大概有的人存在便是注定了要遇见的,她想她大概不能听母亲的话,要重蹈姐姐们的覆辙了。
她爱上了一个凡尘的男子,他潇洒肆意,飘渺好似临江之仙,对待朋友舍生忘死,她最爱的是他的笑。温柔得堪比那三月的杏花,轻轻拂过她的心尖上,但是他极少这般笑过,更极少对她这样笑过。
夏嫣嫣,你真的完了。
她翻手见取出一把匕,划开自己的动脉ำ,碧绿色的鲜ຒ血,蜿蜒在她的手臂,她眼睛也不眨的把那血液灌进了清歌的嘴里,接着转身也灌进了踏雪的嘴里。
那时的她是笑着的,她想,这世间是有一见钟情的,你于千万人海中,回眸看见的永远会有那么一个人,阑珊笑语只付你一人。
起码在你眼里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