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柯文赞同陈嫱的分析。滕柯文问，如果给他们交纳养老保险金，每个人大概得多少钱。
杨得玉知道自己้说错了，也明白她话里的含义。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屋有了，床有了，丈夫却没有，身份也没有。他再在她脸上亲一口，说，我今天太高兴了，一高兴我就想开玩笑。你放心，两个ฐ家是没办法的，两个家也是暂时的，希望你能再忍一忍，其实，我的心早已๐经贴到了你的身上，在我的心里，现在已经只有你这一个家了。
何国华说，他告别人，其实倒是有人告他，告状信写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说前年修建乡村道路，上面将几百万拨到计划局，计划局硬是不拨付给施工ื单位。工程结束了拿不到钱，公路局急，施工ื队也急，都给强子才送礼ึ送钱，强子才才把钱拨下去。
滕柯文无声地笑笑。陈嫱说，是不是给各乡下个死任务，让各乡必须完成。滕柯文不假思索说，就应该这样，身体没问题能干动活儿的都去，家里只留老弱病残。
没想到เ强子才一下有了强烈的反应，说怎么没定，部长说已经这么定了。他们凭什么这么เ决定！我二十六岁当团县委副书记，二十八岁当书记，三十二岁当乡党委书记，是全县最年轻的党委书记。以后是城关镇党委书记，交通局局长，计划局局长。你算算，我二十八岁当正局级，到现在整整十六年，哪个县有十六年的老局长？我手下的几个ฐ副职，早已经当了副县长，而我不升也罢了，我又没犯错误，凭什么还要降职。
杨得玉说，你是背了猪头找不到庙门，我连常委都不是，我连举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我怎么和滕书记提这事。
杨得玉认真了分析说，我看说不定对你倒是个好事。滕县长不理你，是因为ฦ他认为你是高书记的人，现在高书记走了，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你再主ว动去滕县长那ว里融洽融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已๐经低头承认有眼不识泰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他还要把你怎么เ样。
自己痛苦不算什么，让他更痛苦的是让心爱的乔敏也跟了承受痛苦，承受悲伤。他仿佛能够看到她悲伤痛苦的模样，那模样是那样清晰，一下清晰地浮现到眼前。
高坡是一个制ๆ高点，放眼四望，山梁、沟壑，梯田à，坡地尽收眼底。和西府比，这里倒是一片绿色。高一定说，前一阵大旱，山区都绝收，但下雨后迅抢种萝卜蔬菜，倒能收获点东西。而西府保水能力比山区好点，庄稼没绝收，因此不能ม翻掉重种，反倒连麦种都收不回来。咱们这里只能种一茬，麦收后不到两个月就下霜，什么都种不成了，西府反倒成了重灾区。
杨得玉找块地方将毛毯铺开。毛毯是新的，双人床那么เ大，他早ຉ想好了，今天就在这毯子上，把事情彻底办了。
滕柯文把办公室主任叫来做了布置，主ว任走后，滕柯文又觉得应该和书记商量商量，多商量，多尊重一下对方，总没什么เ坏处。
给他揉肚子时，洪灯儿让他把裤子脱掉，但他却理解得更深了一点，以为让他脱光。本来只穿了单裤和裤衩，便一下都褪了下去。洪灯儿一下笑弯了腰，然后说，我又没让你脱裤衩，你一下展示出来，是不是觉得你这东西特别ี漂亮。
杨得玉有点尴尬，但他能理解她。她背了手看一遍架上的书，说，你还有《金瓶梅》，大学时我们老师说这是禁书，研究人员和处级以上领ๆ导干部才能凭证明买到。
人事局长周立德刚解释了几句，高一定又猛拍了桌子高声说，胡说！我告诉过你人事调动是最敏感最重要的事，必须党委常委会研究，为什么还擅自胡来！
滕柯文是通过同学王强请到เ水利厅领导的，王强在监察厅当处长，水利ำ厅副厅长的女儿是王强的部ຖ下。由于有这层关系，副厅长显得很给面子，说上面要给水利ำ厅一笔钱，专门搞农田水利ำ基本建设，简称“五小”工程。因为工ื程投入不能太大，副厅长建议先搞水库，先把水库列入“五小”工程，尽快论证立项。迈出这一步，然后年年搞，慢慢一步一步一年一年完成配套。
第二天一早滕柯文就起了床，但于书记什么时候能到老家，他和老刘ถ都估计不准。如果去迟了，人家祭祀完了，去了也就意义不大了。最理想的时间，应该是于书记刚到，他们也到。这样精确的时间，凭猜测怎么能猜测得到เ。滕柯文估计，如果于书记八点动身，到家是十一点左右。如果提前动身呢？如果人家有讲究，要一早就祭祀呢？滕柯文突然觉得自己考虑有误：应该是提前去，宁可提前等着，也不能迟到误事。滕柯文一下心急火燎，急忙收拾东西，急忙让老刘去开车。车上路，又不停催老刘快点，弄得老刘开出一头汗水。
县里穷，领导就特别怕下基层，下去了，看到的都是可怜人，听到的都是可怜事，如果基层干部再诉苦要钱要物，就让你恼火着急一肚子坏心情。那ว年有位大领导突然来视察，看到有些村民寒冬腊ຘ月穿了破单衣冻得缩成一团，大脾气，骂基层干部不关心百姓疾苦。其实谁也没有办法，展需要一个过程，如果倒退十几年，看看遍地的乞丐，满山挖野菜寻野果的饥民，今天能吃饱已经很幸福了。再说，整天眼里都是可怜人，也就麻木不仁了。强子才叹口气，说，这种事得等机会，县里穷，肯定不会有这方面的投资，只能靠国家。国家是有这方面的投资，但都给了大中型企业，对小企业，看市里省里能不能给点，如果有，我会尽力争取，我会拼命去跑，然后优先给你安排一点。
五万块钱装在手提包里，杨得玉让副局长田有兴和会计都跟了。跟到เ县长办公室那层楼梯口，杨得玉让副局长和会计站在那ว里作证，自己一个人进去送钱。杨得玉进了县长办公室，很快就走了出来，就像送了一份文件。然后向田à有兴和会计摊摊手，意思是说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确实是送给了县长。
秦涓涓放低了声音说，据我所知，调你不是于书记的主意，是李书记和组织部ຖ的意思。
除了也拉票，别的办法还真想不出来。如果有办法，也只能在领导身上想。那年选举省人大代表，在选举ะ大会上，高一定公开提醒大家，要一定把县里的主要领ๆ导选上，因为县领导最熟悉县里的情况，也最了解人民的意愿，也最能ม代表全县的利益，这样书记县长就以最高票当选为省人大代表。如果也能说服滕书记，让他在推举会上指个范围或者提个倾向性意见，效果肯定比拉票更好。
杨得玉决定晚上到滕柯文家里好好谈谈。
虽然杨得玉觉得和滕柯文关系不同一般，滕柯文也很喜欢很欣赏他，但遇事求人，总要有所表示ิ。细想起来，他还没给滕柯文送过什么。这么大的两项工程交给他，谁心里都觉得他总要有点收获，甚至了大财，滕柯文会不会也这么看，会不会也这么想。他觉得想肯定会想的。前不久上面挖出了一个贪官，据说就是故意将有油水的差事和工程交给自己้的亲信，然后再收亲信送上的钱财。许多人都知道滕柯文不收礼ึ，实在推不掉的，就交到财政或民政部门。但他认为，收礼不收礼也是相对的，不收礼是不收那ว些奢侈的东西和多余的钱财，并不是急需要的东西也不收，并不是像他这样可靠的人送点小礼物也不收。那天到省城跑资金，滕柯文说遇到了老同学不回宾馆睡，他就猜测可能是洪灯儿来了，果然第三天回来时洪灯儿在半路上出现了。说是碰巧，但碰这么เ巧，那只能说是有预谋。带洪灯儿到省城，应该是专门来给她买东西的，但回来时洪灯儿并没带大包小包。可能ม是那三天要跑的地方太多，滕书记没时间给她买。那天他就想，以后再到省城，一定代滕书记买一份礼物。现在杨得玉思考再三，怎么想都觉得代滕柯文为洪灯儿买份礼物是个ฐ好主意。
礼物是现成的。那天包工头老吴来要工程款，就带了两盒化妆品，一对情侣表，一个小巧的女式手机。他本不想收，但老吴笑了说，不是给你的，我知道你用不着，是给你心爱的人的。老吴还说，男人生来就为ฦ女人活着，如果连心上人都亏待，这男人就活得亏心。又说比如我，这把年纪，吃没胃口穿没兴趣，只有身边的几个好女人，想想都让我心跳情动。一个秃头小老板都如此，他当然动了心，也当然想到เ了乔敏，他没有拒绝他的礼品。现在他突然觉得可笑，看来送礼者大多想得一样，大多要挖空心思往对方แ心里想，让对方能够喜欢，能ม够接受。
打开文件柜，将礼ึ物看看，他想，这些东西放到เ这里也是麻烦，送给乔敏也没有必要，一是乔敏有一个ฐ这样的手机，二是和乔敏结婚后，就是一家，这些东西多了没用还添麻烦。
晚上看完新า闻联播，杨得玉就给滕柯文家里打电话。约好九点半再去，九点三十分，杨得玉准时来到滕柯文的住处。
先汇报一阵水库工程的事，然后提到เ这次推举。杨得玉说了人们拉票的情况，滕柯文问，有这么เ严å重？杨得玉点点头。滕柯文沉默一阵，说，民主ว这东西，许多人天天叫了喊了要争取，真的争取来了，才现还有许多问题，而且问题还比以前更多。所以，我以前就给人们说过，民主不是天生的东西，它是一定社会的产物，是和经济基础、社会形态、文化教育、道德传统等等一些东西紧ู密联系的，也就是说，有什么样的经济和文化基础，就有什么样的文明民主。我们国家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官本位牢牢地扎根在人们的心里，只要是个官，总有人要费尽心机地去争取。因为ฦ需要费尽心机，所以什么样的办法都有人去想，都有人去做，这就是一搞民主就出问题的原因。
杨得玉觉得滕柯文分析得很有道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官的现实利益太大了，所以官的诱惑力也就太大了。冒死求财，不如冒死求官。但这些话只能埋在心里，更不能ม在滕书记面前说。杨得玉说，滕书记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一讲，我心里好像也豁然开朗。民主有民主的好处，也有民主ว的弊端，更主要的是这种民主还不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当然经济文化等等都还不配套成形。所以民主还要适当地集中，还要县委拿出一个适合咱们县具体情况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势必会出现贿选甚至买票的问题。
滕柯文说，办法也用不着想，市里的文件规定得明白，再加附加条件不好交待。其实民主推举ะ也只是个测验，结果也只能供上面参考，县委具体怎么办，等推举结果出来再说。
滕柯文的话让杨得玉放心了许多，看来自己确实有点撑不住气，有点大惊小怪，更有点缺乏老练。他想，如果推举只是个参考，推举不落到เ后面，县委就会有办法平衡平衡。杨得玉立即点头赞同滕柯文的意见，说，民主集中ณ确实是个最好的办法，集中正确的民主，才能使民主真正能够体现。
滕柯文叹口气说，我们的民主为什么和西方的不同，关键是许多政治经济文化的情况不同，比如资本主ว义国家，许多大官就是大资本家大财主，他们当官也可以，辞官也没什么；当官也不完全是为了钱，不当官也不是没有钱花。但我们就不行，当官是职业，是饭碗，不当官吃什么穿什么，所以大家不争也不行。
对滕柯文这样的观点，杨得玉心里并不赞成。西方的官位同样是被角逐的中心。关键是利ำ益太大，利益不仅仅是钱，还有别的，比如权力，比如荣耀，比如众人捧着。比如有个著名演员，他有不少钱，但给他个副县长，他便高兴得把自己的钱财捐光了去当这个官。可见这官有多大的吸引力。但杨得玉再次点头赞同滕柯文的观点，说，滕书记说得对，但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我觉得滕书记应该在大会上讲讲，让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大家明白这个ฐ道理，对县委的集中也就不会有意见，也就不会再不干工作挖空心思地拉票了。
滕柯文没有表态，也没再说什么。杨得玉也说不出口让滕柯文在公开场合公开推荐他，但滕柯文说民主推举只是个ฐ参考，让他心里有了底。两人又谈一阵别的事。时间不早了，杨得玉便起身告辞。
滕柯文抓起杨得玉带来的包，说，拿的什么เ东西，我说过不要给我送东西。
杨得玉说，也不是什么东西，我觉得咱们当领ๆ导的经常顾ุ不上家，让妻子儿女也跟着受了委屈，就应该在物质上精神上给她们补偿补偿，所以我代你给嫂子买了点化妆品，安慰安慰嫂子。
滕柯文翻看一下礼ึ物，确实是女人用的日常物品，便说，以后再不能这样，真的是下不为例。
天有点阴，街上不见一个人影。可能是今天一天太紧张了，并没感到变天，现在被冷风一吹，杨得玉感觉有点冷。看眼表，还不到十一点。几天没去乔๒敏那里了，今晚他想到乔敏那ว里看看。走几步，又觉得不合适。虽然老婆不会怎么样，但如果被别人看到，很快就会传遍全城。在这关键时刻出问题，肯定会影响推举。杨得玉只好掏出好。乔敏想让他过来，便问他忙不忙。他只好撒谎说很忙，等忙完了这摊事他就过来。
不禁想起人们说处情人太累็的话，确实是经验之谈，不仅累็，还得两ä头哄，两头安抚。如果情人很年轻，那ว就不仅是累，而是上天给你的一种折磨，让你身心疲惫，让你要死要活，让你心甘情愿，又让你不能自拔。他想，等副县长选举完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再不受这份累็，马上离婚结婚。
杨得玉回家睡了，又觉得还是把工ื作干好最重要。打电话拉关系，人家嘴上答应你，说不定推举时故意不写你，反正是无记名，你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如果工作干好，能力又出众，有目共睹，不管怎么说，人心都有一杆秤，正义公正的人还是占多数，人家自然会推举ะ你。
陈县长要他明天陪她下乡去看看，这倒也是个机会。科级干部乡镇长占一半，跟县长下去跑一遍，不说狐假虎威，至少可以在人们心目中形成一点认识，那ว就是杨得玉已经是县级领导了，选杨得玉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他想，明天尽力劝陈县长多花几天时间，争取把每个乡都巡视一遍。
陈嫱本来只到中部几个乡看看，杨得玉建议每个乡都巡视一遍，陈嫱觉得也有必要。到西府县快两年了，有几个乡她还没去过。一县之长没去过管辖的乡府，怎么说也有点说不过去。但西边几个ฐ深山乡这几年刚修通简易公路，许多河沟没有桥梁，不仅很不好走，遇雨河沟还无法通过。陈嫱的车是奥迪轿车，坑洼路根本无法通行。陈嫱对杨得玉说，不用再调车，就坐你的越野车，同坐一辆车就可以了。
陈县长最近心劲正足，热情正高。那天到教育厅跑回二百万，回到县里，滕柯文便在大会小会上夸陈嫱，说陈嫱放弃大城市舒适的生活来到县里，不叫苦不嫌累，一心扑在工作上，吃尽了苦受尽了累，为县里的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那天滕柯文在全县科级干部大会上又讲了这些后，陈嫱很受感动，轮她讲话时，她流泪了。她流着泪动情地表了态，决心要和大家同甘共苦。那天二百多干部都被感动了，不少人也流出了眼泪。现在要轻车简从，同坐一辆车下去，杨得玉当然高兴。但自己的吉普车毕竟有点低档，还有点漏土，在尘土路上跑一两个小时，里面的人就被弄得灰头土脸。把陈县长这样高雅讲究的女人弄得满身尘土，他这个助理也会感到难堪。杨得玉想把银行的那辆帕杰罗越野车借来，又考虑到那辆车太新太高档。坐这样高档的车下乡，不仅影响陈县长的形象，也会让穷乡镇干部们心理失衡，从而嫉妒憎恨到เ他这个助理的头上。杨得玉什么也没说，让陈嫱坐在前面，他和秘书坐在后面上了路。
灾后抢种基本都种了萝卜，家家都收了不少，但都堆在院子里。问销售情况，农户怨声一片，不但价格低得吓人，每斤才六七分钱，而且还卖不出去。这一结果让杨得玉都觉得不可思议。陈嫱说，怎么เ可能，我那天回省城买菜，一斤胡萝卜还卖五毛哪。
这个价格确实不正常。杨得玉说，现在一斤草都卖一毛钱，就是喂牲畜，胡萝卜怎么เ也比草的营养好，一斤胡萝卜怎么也值一角多钱，实在不行，我们就联系饲养场，喂牛喂羊喂猪，喂什么都不错，怎么เ会没有人要。
陈嫱说是不是种得太多了，杨得玉说，如果在咱们县看，确实是多了，如果放在全省，甚至全国，我们种的再多，也没有多少，甚至都不可能影响市场。
胡萝卜能贮存，也不怕冻，杨得玉建议县里个文件，统一定个最低价，每斤低于一角钱不卖，然后县里再成立个营销贩运队伍，专门组织人到外面联系销路。
再仔细分析，无论从哪方面看，根本的原因还是销路不畅。本地的人不出面跑，外地的贩运户又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县里出面组织一下很有必要。但市场经济了，市场也确实难以把握，如果文让农户把胡萝卜贮存起来，万一到明年春天还销不出去，萝卜就会烂掉，那时的责任就要由á县里来负。陈嫱决定打个ฐ电话，和滕柯文商量一下。
滕柯文认为贮存是必要的，少于一毛不卖也是对的，但县里必须要组织一个强有力的销售服务队伍。滕柯文说，让农业局牵头，经贸局、个体经济展局、扶贫办、民政局等有关部门全体出动外出跑销路，谁跑到เ客户谁提成。陈嫱说要不要她返回县城。滕柯文说，你如果想继续跑跑就继续跑跑，这些工作由我来布置实施ๅ，我让农业局何局长随时和你联系，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他。
乡里确实有不少问题，杨得玉也说继续跑跑，陈嫱决定按计划每个ฐ乡都去看看。
西府县偏远，但土地面积很大，有一万一千多平方公里，比内地三四个县还大。从地图上看，西府县像条领带，越往西南走，面积越广大，地势越高峻，气候越寒冷。过了六弯乡，情景就大不一样。这里的人烟已๐经稀疏，地面已๐经结了薄冰，但田里的胡萝卜还没收完，不少村民仍冒了寒冷在挖在收。停车下去看看，再问问村民，村民们一肚子怨言，骂县里乡里瞎胡叫喊，像催命的阎王，整天逼着让种，种得太多，又让去摘棉花，害得萝卜到现在收不回去。
外出摘棉花的人们已经回来十多天了。因为今年许多省的农民都涌去摘棉，摘棉的价格一下降了下来。虽然行前签了合同，但到เ处压价，签的合同就不能兑现，不然人家就不雇用你，或者象征性地让你摘点。原估计每人至少可挣到一千元，结果平均挣了六七百块。但对贫困家庭来说，六七百块也是一大笔收入。谈到这些收入，村民们也算满意，谩骂也变成了无可奈何和牢骚。
陈嫱心里还是觉得满意，觉得县政府还是为民办了些实事，萝卜收不回去骂娘，总比没有东西骂娘要好。再西行，就看到羊在许多萝卜田里乱啃。下车去问，村民都说不收了，干脆ะ让羊去吃，吃完地上的，羊就会用蹄子刨า了吃地下的。陈嫱一行还是觉得可惜。来到乡政府，陈嫱要乡领导下去多做做村民的工作，尽量让大家多收点，如果找到销路，说不定能卖一大笔钱。
五峰乡是全县最偏远最贫穷的一个乡，有不少村民还住的是破败的草顶ะ房。路上还遇到了一位村民跪了拦车要钱葬母。贫困让陈嫱感到吃惊。本想深入到เ村里看看，但没有路，只好直接到乡政府。
乡政府过去是个ฐ小寺院，南面敞开，北西东三面盖了房子。房子有十几间，党委政府所有的机关都在这里，大多一间屋一个单位一块牌子，也有一间屋挂两三个ฐ牌子的。因为集中ณ在一个院子里，又正是吃午饭时间，听到车响，一下还是跑出许多人。看到เ是县长来了，许多人又害羞似的躲了回去，只有几个主ว要领导急忙跑了过来。但主ว要领导也不大方，想和陈嫱握手，又有点难为情伸不出手。见陈嫱大方地伸出手，才很害羞地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