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店里还是不忙吗?”
“老爷…老爷!”
“你是知道,但你知道的并不全。”
老薛当即满脸堆笑,说道:“蒋师爷公务缠身是个大忙人,我就一闲人,多得是空闲,我等得起等得起。”
店伙计们欲言又止,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万大宝不明其意,说道:“春哥,这香皂的卖价可是一块大洋,比起我们进货的价格,它可是整整贵了七百文钱。”
里屋门口,朱正春撩开布帘子往里瞅了一眼。他看到那ว华文青正倚坐在桌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捧着那本《东京地理图志》,整个神情模样好是悠闲惬意。
宝儿一听这话,连忙凑到朱正春的跟前,连连问道:“那ว她是谁家的小姐?芳龄几何?她与少爷你般配不?”
哼!华凌冷瞪了朱正春一眼,不屑回答。
春哥说的没错,来日方长。就算我今天能把这朱正文打个半死,那以后我爹他就永远别想继续呆在朱家湾了。
宝儿听得正兴起,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朱正春急了,他觉得该是时候摊牌了,于是说道:“树姨,我很清楚你并不在乎这笔钱,而且我也知道你是想借我之手去帮你完成一件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得跟我交个底儿,到底是什么事,这样我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华凌一顿乱猜。
树姨若有怀疑的瞧了朱正春一眼,说道:“这么有把握?那你跟我说说,你凭什么能如此笃定。”
万大宝迟疑一阵,问道:“春哥,那我们这涨价的事还提不提?”
这是…谁咬的?
这秀发少女顺着朱正春的手臂转身旋转出去,又回旋๙进来,提臀收腰,挺起胸ถ峰,紧贴在朱正春的胸膛,问道:“我叫珠云,珍珠的珠,云彩的云,你呢?”
宝儿小脸泛红,低着头说道:“我就是想着我们这么久都没有进账,要是一直都这样只出不进,那我们最后不是倒贴钱进去了嘛。再说了,要是我真的如实记账,那我们这本账簿拿出去,明眼人一瞧就会发现这其中不对劲。我们生意这样好,可账面上却满是亏损记录。”
朱正春说完这话,他又看向宝儿,问道:“宝儿,这几天店里会比较忙,要不我替你招个伙计?”
万大宝摇了摇头,表示从没听说过。
“朱老板,强哥他今天有事走不开。”
这个男人,他不仅很洋气,够派头,而且还有些浪荡不羁,玩世不恭。这种感觉,不禁让人觉得他其实就是一个颇富男人魅力的坏小子。
“还真让你说对了!”
前世有“脑แ白金”,今生有百利洋货行。在个尚未有广告法的年代,朱正春毫无顾ุ忌,他知道该怎么做,他要肆无忌惮的占足各种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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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春抬头望了树姨一眼,瘪瘪嘴没有说话。他很想知道树姨的儿子是怎么没的,可同时他也非常清楚,这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不问。
“树姨?”
“不去!”
朱正春冲着这双臂交叉,端于胸前的黑脸汉子说道:“强哥,不就是为了保护费嘛。你们这一进来就要掀桌子,不讲究,也不值当。若是真伤了和气,那大家往后还怎么和谐相处?”
“百利ำ洋货行清仓大甩卖喽…买一送一,存货有限,先到先得,送完为止喽…”
“我当然也有,你瞧这个。”
可就在中年男人开门进屋的刹那ว,朱正春好像瞥见了一把枪,一把勃朗宁手枪。
“春哥找到肯借钱的人了?”
宝儿闻言顿时不安,惊道:“会不会他是欠了人家的债,如今他想卷铺盖走人,跑出去躲债?”
宝儿听着难受,急忙摘下手腕上的老银镯子,说道:“要不你把这个拿去当了,说不定还能值些钱。”
“我怎么又成少爷了?”
朱正春怔住片刻,若有所思,说道:“想不到เ他为了这我朱府地契,还真够下血本的。不过到เ头来,他们始终还是白忙活了一通,因为最后这地契算是我…一不留神,拱手让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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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春莫名的想哭,可他深吸一口气后,便将泪水压了下去。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对于这趟进城遭遇了马匪的事情,朱正春始终只字未提。他一直强调着,想给老族长寻一件合乎他心意的寿礼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朱正春的意外出现,让朱府太太们格外惊讶。
“爷”字未出口,宝儿忍不住两眼一红,哽住了。
“你不敢就算了,我也没说非要让你帮忙。”
“十年了…”
短发女子冷哼一声,甩出银票,问道:“大爷,那他人呢?”
银票飞出,轻盈之中暗含着一股力道。
朱正春蹙了蹙眉,问道:“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就了当一句话吧,你到底是想让我赢,还是想让我输?”
“你怎么醒了,我吵着你了?”
朱正春扫了一眼,发现此时跑来观战的马匪足有四百多号人。而在这帮蹲着的,席地坐着的,灰头土脸的马匪当中,那个ฐ斜ฒ靠在台阶立柱旁,歪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腰间还别着两把毛瑟手枪的虬髯汉子却是显得格外亮眼。
赎金?
朱正春戏谑一句,抄起两把砍刀,大步向前猛冲一段,借势而起,似飞檐走壁一样,倾斜着身子在过道旁的货箱上连跨数步,最终出其不意的落在了这帮提刀汉子们的正中ณ间。
刚一落定,朱正春双臂齐肩抬起,原地旋๙转。他这砍刀过处,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春哥,你耍诈!”
万大宝不甘示弱,他以左手砍刀护住头部、脖颈่,以右手杀猪刀连砍带捅,时进时退,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朱正春的身后。
“兄弟,我走了捷径,可你也不慢呐。”
这会儿,朱正春也就嘴上有空,而他的手脚๐四肢,甚至与大脑连接的每一根神经都可以说是毫无空暇,因为他要忙着应付围攻他的这六十多位壮汉,还得密切留意着他们手中砍刀的动向。
“我走得快,那ว都是因为ฦ有你在前边为我开路!”
万大宝浑身是血,可他早已痛的没了知觉,出刀挡刀,一点不迟钝,干净利落。
“不用客气,这里只剩ທ下五十多号人了,要不咱们对半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