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换了衣服,还画花了脸,所以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我来,只是皱着眉看着我,听到我的声音,他才露出些了然的神情:“范某说过,姑娘认错人了。”他有气无力的说。
那是北辽但子?一时间我有些诧异,但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行礼。跪下以后,那个太子并没有马上让我站起来,而是等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看我。然后我听见他对郎昕翰说:“王叔,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你最近极其宠爱的,天启来的军妓?”
其实身上一直在隐隐作痛,所以才会对他的靠近下意识的抵触。不知道他注意到没有,他只是看了看我,然后就放开了手,坐到了书桌旁้:“我还有事要做,今天你也不用砚墨了,好好休息吧。”
不管你的喜欢,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仍然感谢你说你喜欢我。毕竟,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对我说的人。
要是刘金花这时抬头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三王爷,现在的嘴角,竟带了一丝温柔的笑意。而这笑意,却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蓝ณ大人的哑迷太深奥了,老夫猜不出来。”严柏涛沉着脸,只是心里动了一动。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忘了就好,忘了就好,要是可以,把爹和你哥也全忘了吧,忘记了就不会有痛苦。
“郭大人,既然朝堂之上没说什么เ,那ว这私下里也就不用多废唇舌了吧?老夫很累了,现今已经散朝,那这公事也就休要再提。”严柏涛收了笑容,淡淡的看着郭万山说。
他赶紧下马来到เ我身旁้,拍着我的后背,焦急地说:“怎么回事?要是难受,你该提前告诉我才是,我可以为你准备马车的。”
他看着我的目光,闪烁不定。不过,他的手倒是松开了些。我趁机轻轻向后挪了半步。他没有拦我。呼!心了松了口气,总算离开他身边了,否则很有可能先被震聋,再被憋死。
“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脑แ子里混混沌沌的,很不清醒。直到感觉自己被人向前一抛,重重的摔在了什么地方แ,才恍惚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大帐。
他绕着我转了个圈,嘴了咋咋有声:“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弄了半天,干的还不是正主儿。这样的小美人,居然被我错过!唉!”
然后就见帘子一撩,果然是碧玉。她手里还提着个ฐ食盒。她一进来,放下食盒就冲到我面向,拿下了我嘴里塞着的棉布。“雪儿!你还好吧?”
雪儿是谁?我的名字是雨珊呀。没理那个声音,我举步向左边的光亮走过去。渐渐的,我看清了,光亮中是我的爸妈。他们的神情非常憔悴。
我愤怒地破口大骂:“shit!怎么这么有劲儿?”
我?能说什么?想说也说不出来呀。我耸耸肩,冲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摇摇头,告诉他我不能说话。反正人也确实是我杀的,只是目前的状况,明眼人一看就应该知道是怎么เ回事吧?
说着,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刘ถ金花虽不是什么เ大善人,可也不会做出那么เ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看她义愤填膺地样子,着实有些好笑,可心里也确实感动了一下。
只是我没想到เ,这次我的威胁,居然这么เ厉害!
然后,她就突然醒了。
可这样的一双眼睛,却根本没有看到我。
“三王爷!这么说你不同意我吊件了?!”情急之下,我赶紧开口唤住他。
“啊,那ว是,那是”鲁师傅搓搓手,“那个,今儿晚上的花会”
待刘走了以后,小香把我引进了楼里。这楼下是个客厅,大概是见外客的。小香直接把我领上了楼。刚ธ登上楼ä梯,一股悠然荡香味儿就飘了过来。上得楼来,只见房间四角导火盆烧的旺旺的,室内甚是温暖。房间很大,分两ä进,外面是个小客厅,放着八仙桌,上面铺着粉红与淡白相间的锻子绣面桌布,圆凳也上是同色的垫子。厅里的一头还放着一把古琴。厅的另一边是一扇门,好像是个露台,不过现在是冬天,所以关着门。里进就是她的闺房了,也挂着类似桌布颜色的流苏珠帘。现下帘子都放了下来,看不清里面。
“蓝小姐好兴致。”三王爷仍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这曲子旋๙律甚是优美,只是不知道唱词是什么?”
我讨厌他这种看待猎物的眼神,于是冲他笑笑说:“王爷屈尊降贵来到这么个臭的地方,只是为ฦ了看看蓝雪吗?”
刚想离开,这个三王爷又话了:“蓝大人怎么不早说?本王今日两手空空,真是来的不巧ู。这样吧,”说着他解下了腰带上的那个ฐ玉佩,“就把这个送给蓝小姐好了。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
平时还要打理蓝府上下的事情。虽然都不是什么เ难事,但是很琐碎,做多了就很烦。于是我就努力栽培小桃、小莲和碧玉。小桃自沈绣珠死后,自然跟了我。还有那个春杏,因为ฦ心中始终对她不放心,我便把她留แ在身边伺候,省得出去惹麻烦。碧玉和小桃很聪明,尤其是碧玉,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透。小莲差一些,但跑个腿什么的比谁都快。渐渐的虽然对外还是蓝府大小姐主事,可实际上是她们三个联手把蓝府上下管的井井有条,于是我也就乐的隐退幕后了。除了偶尔和方琴拌个嘴什么的,我的日子过的极其悠闲。冬去春回,春去冬来,不知不觉的时间就滑到了崇化二十六年的冬天——
另外,自从听了蓝仲文和董夫子的话以后,我心底里总有一丝隐约的不安。恐怕真的会出什么大事,可要是这个ฐ时候府里再不安宁,那怎么让蓝仲文安心在外面解决问题?我帮不上他什么เ忙,那ว就尽我所能,给他一个ฐ稳定的大后方吧。我本是个很懒โ的人,只要不找我麻烦,我绝不会多事,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人欺负。想我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还能让个几百年前,大字不识几个的妇人骑到头上不成?!是你自己不开眼,威胁到我的舒坦日子,那我就绝不会让你好过!
“不敢当,公子过奖了。小女正是叫蓝雪。”
在桌子下面,我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真是笨哪!居然把我的亲娘沈绣贞给忘了!早ຉ该猜到的,我只是没想到沈绣贞已๐经死了十年了,蓝仲文居然还在全家团圆时不忘留个位子给她,看来他挺长情的。
我皱着脸冲她埋怨:“总躺在床上,人都要霉了!”
还好小莲站地离我近,一把就抱住了我,叫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声音好大,震得我耳朵都疼了,我好笑的看着她:“我没事,只是刚病好,浑身无力而已๐。可你要是再这么大声的叫下去,我的耳朵就真的出毛病了。”小莲被我说的脸上一红。
“那好,你睡吧。你的病刚好,一定要多休息。小红,好好照看小姐!”
“快起来!快起来!”妈呀,我哪里见过这阵势!她往我面前一跪,我浑身都不舒服,更不要说磕头了。我赶紧ู下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又看看委屈得小脸皱成呀团的小莲,真是可爱,我笑着想,然后看着这个夫人说:“算了,她也只是关心则乱ກ,就别说她了。”
那天老妈看着我说,既然现在工作找得不顺利,就先去相相亲吧。
冯太师一时有些看呆了,愣了一会儿才说:“小骚蹄子,怪不得郎昕翰要把你留แ在身边。果然有点不一样。”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太师,奴婢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我凑近对他吹了口气,“还多着呢。”
冯太师脸色开始变红,喉头上下移动,他狞笑道:“好!今天我就看看你有多特别!”
我笑着推开他,走到床前,动作幽雅的开是脱衣服。等到脱到只剩下肚兜儿的时候,我把头上的髻撒了开。丽莎给我插上的那个簪子,已经不见了。刚才我的头撞到床腿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根簪子滑了出去,可能是掉到เ床下了吧。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用它。
转过身,媚笑道:“太师,您还等什么?”
那老东西已经绷不住了,怪叫一声,像条野狗一样,朝我扑了过来。我被他重重的压到了床上。“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我笑。他伸出爪子一样的手,将我的肚兜扯了下去,然后趴在我身上吸呍起来。
我强忍着恶心,抬起他的头说:“太师,这样多没意思,不如让奴婢来伺候您?”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小贱人,你果然够味儿!”
我亲他的脸,从额头开始,滑过他散着口臭的嘴角,慢慢的接近了他的脖子的右边。那ว泛着青色的大动脉就在眼前,我轻柔的蹭着他,慢慢的靠近,感觉它在我嘴唇旁灵巧地跳动,然后,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冯太师闷哼一声,开始在我身上拼命的挣扎扭动。他要叫,可是声音憋在了嗓子里,出来的只是低沉的哼声。他是趴在我身上,而我在他的脖子侧面咬住了他,双手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肩膀。他要挣开我双臂的禁锢,我们从床上摔到เ了地上,翻了个儿,他还是在我的上面,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松开。他的力气很大,我已经使出了吃的力气,但渐渐的还是觉得快要被他挣脱了。我在心里喊:坚持,坚持!马上就能咬到了,这个ฐ地方就是动脉血管,绝对不会错!
忽然,耳边好像听到轻微的“扑”的一声,然后身上的冯太师身子突地一僵。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我牙关紧咬,只感觉的牙齿咬破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一股腥甜的血冲进了我的口呛。咬穿了!我睁大了眼睛,再使劲,牙齿深深的陷进了嘴下的皮肉。那血越流越多,都快糊住了我的鼻子,腥热的液体沿着我的嘴角,流过了我的脖子和胸ถ口。可我怕他没死透,还是用尽全力的咬着不松口。
也不知道过了过长时间,觉得身上的人一直都没再动,而且体温慢慢的越来越凉,我这才慢慢的放松了双手,就觉得两只胳膊已经用力过猛,麻痹地没有知觉了。可嘴还是没敢张开,又咬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血流的缓了下来,我才一点点的张开嘴。
推开身上的人。那ว老东西滚到了一旁,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满脸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脖子上被我咬的地方,皮肤和肌肉都外翻着,隐约的我都能看到里面的脊椎骨。
我开心的笑,开来咬的可真是挺深的。我坐起来,用他的衣服把身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把衣服穿好,又找到了掉在床下的那支簪子,这才坐到了凳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漱了漱口,然后吐在了地上。但嘴里还是粘乎乎ๆ的,干脆把茶壶端起来,往嘴里倒。用掉一壶茶,才觉得好了点。
我单手支头,心想,趁着还没有人来,先镇静下来想想这件事情。
那个老东西刚刚说,子轩今天早上就断了气。看来那郎昕翰就是知道子轩已死,没有什么能ม再能逼我说出蓝家的事情,就用阮纤纤的尸体激我,想从我嘴里骗出他想要的东西。真是可惜,他可能ม怎么也不会相信,蓝ณ家唯一的女儿,确实是什么เ都不知道。
我看着手里的那个ฐ簪子。丽莎把这个给我,应该是受了她主子的指使。估计那天她带我去见子轩都是安排好的。只是我还是不明白,郎昕翰真的是想借我的手杀了冯太师么?我绝对不是一个ฐ可靠的工具,如果他真想对冯下手的话,凭他的权势,机会肯定多的是,方แ法也一定比这一种好的多。那他为什么还这么做呢?
我冷笑,现在原因也不重要了,反正子轩八成是真的死了,我也已经给他拉了个垫背的。看着旁边尸,我不禁想,我是不是会被凌迟处死?我握紧ู了手里的簪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只剩ທ自尽这一条路了。再一次面对死亡,我却一点也没有慌张和难过。或许是知道,有人会在黄泉路上等我吧。
正想着,一阵夜风吹进来,吹散了些帐里的血腥味儿。我抬头一看,是庞威。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冯太师,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仍然是一脸的冰冷。他对我说:“蓝姑娘,你杀了太师,恐怕我要把你押到เ王爷那ว里去。”这么说着,却也没有把我绑起来。
“麻烦你了。”我站起身来往外走,路过他的身旁时,我悄声说了一句:“刚刚,是你帮我的对不对。”
庞威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却没说话,只是跟在我身后出了帐。我低着头,接着夜色藏起了一个笑。冯太师的力气很大,凭我的力量,根本坚持不到把他的血管咬破。刚才在帐里和他争斗时,他的身体在最关键的时刻僵了一下,这大概ฐ就是庞威的功劳了。可能他是弹出了什么เ东西,点了那老东西的道,让他动不了了吧。不过,我也没必要感谢他,说不定这又是那位宁王殿下的主意。
走出帐篷,夜风吹起了我的头。我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换过了肺里的血腥味。
身后爆出一阵喧闹,是冯太师的护卫现了他的尸体。一群士兵朝我冲了上来。庞威喊了一句什么,呼啦一下子,从黑暗里窜出了比他们人多一倍的郎昕翰的人,把我围了起来,全部兵器出鞘,刀刃冲外。庞威高声又喊了好几句,那ว些人才停了下来,然后他对我点点头,一挥手,那ว群士兵便护着我离开了冯太师的营帐,向郎昕翰的大帐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