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烈风也混在这其中,当然舞棍弄枪只是做做样子:大家可不是为了杀人的,这工ื作只不过是吓唬人,像官军那样,这种事,所有人在参加之前都心知肚明;齐烈风主要干的就是“龙哥”、“疤哥”、“疯狗哥”的甜甜奉承,认识了不少高邮江湖大流氓;其次就是给少爷端茶倒水递毛巾外加鼓掌叫好,毕竟这里面真下狠苦练的只有这个少爷。
然而萧翰听不到他的泣血呼声,这条疯狗冷笑着一记勾拳直打他下巴,看着好像一把铁锤般扑来的黑影,祁双三满头冷汗猛的后仰身子,只稍稍擦到了他胸前的布扣,就如刀一般,把布条“啵”一声切成了两半,带着腥味的拳头擦着他鼻尖一飞而去,露出了胸膛的祁แ双三仓皇后退。
所以既然萧翰死皮赖脸的想和他这个高邮第一高手切磋一下拳脚,那就来吧——祁แ双三江湖刀口上滚了二十六年了,比萧翰年龄都大。
一瞬间,萧翰就看准了自己的敌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在高邮城里动艾菩萨的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骂街?难道你要和他们大打出手?——天啊,我们今天白吃白喝挺滋润的,怎么突然就要打群架了?
“你知道北门和南门哪里的驱口市场较好点?”管家随口问了一句。
“嗨,你这小毛孩子!”高狐狸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他几步走到门口,一把把齐烈风揽住肩膀拖了回来,这次他用了武功,齐烈风挣不开,而且也没力气挣脱,揽住他的这家伙是不折不扣的反贼啊!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齐猴子,齐猴子狐疑ທ的打开,却是面前这人的通缉画ฑ像,看了看问道:“看这干嘛?我又不是不认识你,你问我你帅不帅?”
“老张!你真好得意啊。戏听得好吗?”后进门的那ว伙人领头的人说话了,他个头高大,穿着一身绸缎,但却把绸缎长袍下摆掖进了裤带了,成了一身短打装束,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好像蜈蚣一样爬过他左眼越过鼻梁一直到嘴角,加上他捏得咯咯响的拳头,这眼一瞪把人都吓傻了,更不要说腰里别着两把铁镰刀。
“爹,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时辰。”萧满堂从轿子里慌不迭的出来,看老爹满脸急色,一时不明所以的说道。
看着满脸疑惑的堂弟,萧满堂冲张九六叫骂了几句再说道:“堂弟,张九四这几个盐帮的不像话!今天我要他们来接你打前站,生生等了我半个时辰,结果担心你的安全,自己跑来一看,好嘛,在这里欺负你呢?还是玩呢?”
“听口音,您是外地人氏?这位公子爷怎么เ个称呼法?”张九四也看出此人非富即贵,先扶直了自己้高高的儒生冠,把破了几个洞的儒袍穿好,微微躬身,语气更加的恭谨起来。
然而萧家堡本都是农夫,又靠木栅据守,很少经历这般野战,几个ฐ下人虽然专门为保护萧翰挑选出来,都会武艺,但仓惶间谁也没有闪电决断的本事,两方距离又短,还没来得及上马去追呢,就见少爷冲入了人堆里!
冷笑中,赤手空拳的张九四并不止步收力,只是微微变向,手一抬,右臂切进了左ุ边敌人的手臂和肋骨之间,接着就把全部的度和冲力全给了对方แ,一句话,张九四好像一下把左边那小子“撞飞”了。
却戴着一顶算命先生专用的儒生通天冠,穿着一身全是脏泥的白色宽大儒袍,被见“下人”就疯的管家拽得左摇右晃,儒袍扯斜了,露出胸口毛茸茸的胸ถ毛来,又喘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是两只眼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萧翰,真是远看像“鹅”近看像“鬼”的一位鹅先生,又诡异又可笑,连萧翰都被吓了一跳。
李八三闻言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赶紧扭头大喊:“赶紧ู把兵器都收进车内!”接着索性从马上站起来,手搭凉棚眺望远方แ,嘴里嘟囔着:“二老爷派来接我们的人赶紧ู来啊。”
“好…好你们个ฐ头!”一声带着喘息的厉喝打断了这叫好声,随着这话音,管家李八三好像要扑到เ少年身上那样冲了过来,把从旁边丫ฑ鬟手里抢来的袍子披在那少年**โ的上身上。
萧翰比祁双三厉害一倍,他比萧翰实际上厉害一倍,加起来:两倍。
而且祁双三名声算完蛋了,“高邮双刀”只剩ທ下唯一一个高手,他自己้。
这让他得意洋洋,走路都恨不得在腰里系条绳子,怕自己风筝一样飞起来。
今天他看萧翰点将的两个手下激斗ç,因为两人武艺实在都很俊,而且最近心情太好,没有注意举ะ止,就站在萧翰椅子背后情不自禁或者有意的点评几句,结果被扩廓这个比汉人还汉人的家伙看出来了,轻易的把球踢了给他,还等于顺ิ带捧他。
“那就请刘ถ师傅给他们讲讲?”萧翰对任何老师都很客气,这是父亲教出来的,虽然心里很想和任何老师来场生死较量。
“哦呵呵,三少爷和扩廓大人抬爱了,”刘一刀笑了起来,但他也没推辞,直接就说了起来:
“这个白衣服小伙子(张九六)腿狠拳凶,但衔接有漏洞,所以后来被攻入……”
“这个咱们萧家的年轻人(齐烈风)反应真快!但出拳无力,变招时候拖泥带水……”
“白衣服小伙子,在遇到เ他搂腰的时候,不应该…”
“是是是,刘师傅讲得是!是!是!”齐烈风头点得像虾米,肚里却满是不屑,心道:“这家伙得意起来胡诌八扯狗屁啊”眼睛却盯着旁边的张九六,咬牙切齿的琢磨:“我好像没有和这个ฐ家伙结仇吧?都不认识,这人太凶了!居然为了在小少爷面前露面把老子往死里揍,妈的,要不是我没根基,不敢造次,小爷拿剑劈了你!”
正心猿意马的想着,那边张九六却不待刘一刀讲解完,抬头冲着齐烈风叫道:“这位师傅讲得不错,要不我们再来一场,分个胜负?!”
话是询问口气的,但眼神里透着凶狠,和齐烈风目光好像一个模子出来的。
“谁怕你这个疯狗?!”齐烈风感到血直往脑门上冲,都是年轻人,并压不住火气,忍不住扬声答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来啊!”
张九六看了齐烈风一眼,对萧翰抱拳道:“小人想不用拳脚了,改用兵器如何?我擅用斧子,这位朋友兵器任选。”
什么?用兵器?就他那个凶悍法?疯了?
旁边的齐烈风只觉脑门上的热血突然炸了,这不是愤怒,而是惊恐了——他倒是不认为自己会败,而是用了兵器,必然有可能ม死!
至于吗?不过都是混江湖,怎么เ突然就要分生死啊?我齐烈风连你一文钱都没赢过啊?
念及此处,安全第一还是占了上风,看萧翰一副犹豫的样子,齐烈风狠狠的看了张九六两眼,咬牙低头道:“兵器无眼,小可怕误伤同伴。”
张九六怒喝道:“你别躲啊!”
齐烈风扭头呛声道:“我就躲!你能ม怎么着?”
顿时大家一片莞尔微笑。
萧翰本来很吃惊张九六要用兵器来战,用兵器很可能出血,就算打架狂萧翰也不会没事拿刀和人对砍,更何况张九六是他入高邮ุ认识的好友,而齐烈风是他打小认识的小,谁也不忍伤。
想了片刻,萧翰拉着张九六的胳膊笑了起来:“你来的时候,送你来的你大哥张九四就对我千叮万嘱,说你下手不知道轻重,让我千万不要和你对打,今天我又见了一回!兵器就不必要了,但勤练武艺,以后为朝廷效力,保家卫国。”
齐烈风总算松了口气,暗想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这样一个ฐ对手,但没等他这口气松完,那边刘ถ一刀说话了:“我估计我说的,以你们的领悟力很难理解,你陪我下场练练,我亲自指导你。你,就你,别ี乱看了,就是穿家丁衣服的你。”
刘ถ一刀今天特别想在嘉宾面前坐实自己高邮ุ第一高手的称号,特别的和蔼可亲,特别ี的想指导这些年轻人练武,当然张九六初ม来乍到,看起来很楞,刘ถ一刀看了看他放过了他,而齐烈风穿着家丁衣服,很会查颜悦色,是个合格的家丁奴仆样,指导他,应该很有水平而又没风险。
“你大爷啊!老子用得着你来指导我?”齐烈风指着自己鼻尖,终于确定自己还要打第二场,恨不得骂街,刚ธ刚那一场拳来脚๐往、浑身酸痛、满体臭汗污泥,没想到还要打?
愁眉苦脸的齐烈风强颜欢笑,说道:“有高邮第一的刘师傅指导,真不知我哪里修来的福气……”
这是齐烈风下意识的拍马屁,但这马屁听着刘一刀太舒服了,他眯了眼,捋着胡须,点头说道:“嗯,你身手很好,那我今天给你特别恩待,我指导你刀剑吧。去提一把木剑。”
“好啊!小猴子做过道士,会用剑的。”萧翰鼓掌大笑,他就喜欢看战斗。
“恩待你大爷啊!您老别恩待我好不好?”齐烈风恨不得先抽自己้嘴巴子,再上去抽刘一刀嘴巴子。
木剑,是用竹子铁ກ皮制的,头上包了个球形的木块,虽然杀不死人,但挨一下有多疼,和被抽一鞭子一模一样,本来他打算和刘一刀混过去,上场就趴下装输,然而现在双方比试木剑,失败者不是在地上满身泥的问题,而是身上多了一条或者几条鞭抽般淤痕的问题!
然而后悔也没用,刘ถ一刀,谁敢不听他的?
“来来来,用你全副武艺,过来砍我。”刘一刀挥了挥手里的木剑,亲切的对前面吓得眼珠乱滚的少年说道,后者正握着一根木剑抖。
“你大爷的,反正今天老子很倒霉!”终于确认自己躲不过之后,齐烈风呐喊着冲过来对着刘一刀一剑斩ล下。
“啪”刘一刀横剑挡住,闪电般的一转手腕,木剑的钝头狠狠刺在齐烈风小腹上,当即齐烈风口水狂流捂着肚子软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