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有点忙。”卫丞大慈悲体谅员工，可惜视线对上骨音暗含冷光的眸子，“凯，去找人帮你。”
被锁的魂魄正是伤了卫丞的人的，骨音估摸着是那人生时杀了太多人，下面的直接派出俩无常上来锁魂。
卫丞的神情很严肃很认真，樊凯休知道他这回是来真格的了，一刻不敢耽误放下东西继续奔波劳累。第一天做助理他就知道这工作不好干，未来的今天被卫丞各种奴役他倒是完全懒โ得抱怨。
“夫人和董事长快到เ了。”
“噗。”卫丞的眼神太虔诚，骨音忍不住笑场。“我会当真的。”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吃掉。
“波林。”骨音没想好自己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人鱼，如此酷酷拽拽的回应也非他本意。
“医生还需要什么？”卫丞盯着莫瑞手中的鳞片侧身站在骨音和莫瑞之间。他的眼神和动作明确表达了他的言外之意——既然拿到鳞片也就不需要其他东西了。
“凯，我想去湖边。”骨音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想喷不好喷，想咽咽不下。
“现在怎么办？”骨音爬起来靠在床头架上，他死死瞅着不说话的卫丞，这种时候卫丞要么是成竹在胸要么เ会一五一十告诉他接下来的安排。他们相处的短暂日子里，卫丞向来是对他坦白的，有话就说，与他无关的话题该不说则不说。“我刚刚ธ吐出来的东西都冲掉了，也不知道到เ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要找医生。止痛药就行。”骨音喘匀几口气，由腹腔上涌的呕吐的欲-望接踵而至，脸色变得更难看几分，他攥紧卫丞手腕，“快回家，我想吐。”
“你吃多少和他们无关。”卫丞说。
如果卫丞再强点，最好不是人类，他们可以玩更久。
骨音蓦地一怔，搭在肩膀上的手好像按在他心上。
傻了吧，爷会飞！
“购物？买什么เ？”骨音仔细端详眼前的人类，难道不是什么东西在冒充卫丞？或是睡了下地板就烧变傻了？
“随你，我不怎么挑食。”
“不要。”骨音慌忙摇头。
“去见我父亲。”
“飞艇走的快通道比较畅通，海边离家有点远，我们要开飞艇去。”卫丞把骨音抱到เ副驾上坐好。他已经从樊凯休那ว里知道，骨音是一条可以一整天窝在沙上看电视不用去泡水的人鱼。换做其他人鱼，出行可没这么เ简单容易。
在公司看到上司面色不豫，樊凯休的大脑反应了半天蓦然想到总裁家只有钟点佣人，也就是说总裁是地球上唯一一个敢把人鱼独自留แ在家里的人？
“这是第八区的食物吗？”卫丞饶有兴致的用叉子叉起一块鱼放进盘子里。骨音的火候掌握到位，许久不做菜用的还是电力炉也能把鱼烧得熟而不烂，拿叉子叉不会散掉。
卫丞蹲下来把人鱼抱出水池，趁他饿得没力气反抗抱去浴室清理身体。骨音懒懒地靠在卫丞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放进浴缸中，温热的水注入浴缸，小是小了点，能ม泡热水澡还是不错的。
“没关系，看来卫先生的人鱼很活泼，但是我记得凯给我资料上这条人鱼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拾起眼镜擦了擦重新架在鼻梁上。“由á于突然苏醒卫先生才叫我来的吗？”
水箱上连接了许多导管，导管另一端又连着乱七八糟的卫丞不认识的仪器，这些应该就是用来维系人鱼生命用的东西。卫丞走上前去，脱下正装ณ外套挽起袖子探身将人鱼从水箱里抱出来。
“大海变田地。”骨音忽地笑起来说：“形容岁月是把杀猪刀。”
“噗，杀猪刀，哈哈。”樊凯休喷笑，杀猪刀还真是精妙的比喻。
“唉，一刀一刀砍在人脸上。”骨音继续道。
“哈哈哈哈，波林大人太风趣了！”樊凯休笑得几乎握不牢方แ向盘，赶紧按下减按钮转去慢车道慢行。
卫丞也被逗笑了，伸手就摸上骨音脑袋。骨音的头像丝绸一样顺滑，卫丞觉得自己摸对方头的行为是越来越顺手、越来越习以为常。
“怎么车变慢了，快点开到湖边。”骨音一次又一次忽视卫丞的手的结果就是对方养成了习惯，他再也摆脱不掉那只讨厌的手掌，以及那只手压在他头顶ะ的温热感。
“啊是是，几分钟就到了。”
骨音已经不记得湖的形状和大小，只记得当年就是一个不小的湖泊，四周绿荫环绕，因为恰好在城市郊区，城市规划中将它作为一个大型绿化区保护起来，周边人迹罕至，不远处是城市外环高架和高路。
骨音选择它作为ฦ沉睡的地方一是因为离的近，而是因为它所处区域决定了它不可能变成风景区，除非把附近的高架桥和高路给拆了重新规划。找深山老林里的湖既麻烦又不保证不会被游人、当地居民打扰。
“好漂亮，要是附近有楼ä盘卖就好了，在这里买个房子天天享受。”樊凯休把车停在绕湖公路的边上，先跳下车深吸几口新鲜ຒ空气才想起帮卫丞把人鱼车搬出来组装妥当。
“再美的风景每天看总会没感觉的。不过，你不跟我们走吗？”骨音不假思索泼他冷水。
樊凯休脑袋耷拉下来，蔫了。
卫丞拉开车门将骨音抱上人鱼车，顺ิ带睨樊凯休一眼。
“凯是我的助理，会和我们走。”
“国都风景也不差。”骨音笑着补刀，樊凯休脑袋又矮了一截。
“总裁，你们去逛吧，我在这里看车！”樊凯休调整心情抬头又是一脸纯良的能干助理。他心想等老板夫夫走远就去另一边逛，上班时间偷偷闲，过几天去了国都可就没机会看风景了。
“跟上。”卫丞仿佛知道樊凯休的小心思，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跟着自己。
骨音笑着把目光投向面前的湖泊，阳光照ั射下的湖面波光粼粼，仿佛水面上满是碎金。他闭上眼微抬下巴，嗅到潮湿的空气里湖水、水草、鱼虾的味道。一瞬间胸口郁积的闷气疏散，天高海阔，这世间其实没什么值得人郁结于心的。
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那遁去的一是神物？是灵智？是俗世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