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出不了什么力气,慕尘就借助桌子抵挡,见人近身,迅速而准确地将盘子扔出去,一直东闪西躲,灵活地应对。可惜的是,如今的他也只能对付这些不懂武功之人,要换以前,他一根手指就能ม把他们打倒了。
果不其然,尚书大人望着慕尘,明有关心暗有嘲讽:“吏部比不得皇宫,老夫怕姚公子在这儿受了委屈。”
练习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慕尘停下来休息,汗珠从额际顺着颊๐骨从白雪般的皮肤上溜过,他抬起手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坐在石凳上喘着气。
他目光凝视着慕尘的睡颜,竟有种低下头去吻他的冲动。可是,惊澜没有那么做,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然后,抬手轻轻地抚了抚慕尘瘦骨嶙峋的脸颊,有些哀伤地说:“我无法帮你逃出皇宫,但我还是宁愿你过得好一点。”
方寰刚缓过劲来,又在慕尘的脸上四处轻轻啃咬,最后他凑在慕尘耳边沉声低语:“你给朕记住了,你是朕一个人的,以后不许再想那ว个婉儿了。”
事实上,方寰控制不了那么多。
“不用。”慕尘平静地说道。
慕尘登时老大不乐意,当方แ寰的侍童岂不意味着得时时刻刻都待在方寰身边,那……那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吧?只要想一想慕尘就打冷颤。
☆、戏君
依师傅教的知识,年轻太医很快就下了结论。
一旁้的秀儿听不下去,就想出口反驳,却被慕尘伸手拉住了。
慕尘吸着鼻子,别着脸,手背到身后捂住伤处。他决定以后都不理这个虚情假意出尔反尔的暴君了!
“裤子脱了,朕要罚你!”
疾驰的骏马渐渐慢下了速度,方寰拽着缰绳,有些炫耀的得意,对慕尘道:“到了,你看这儿如何?”
方宇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说:“慕尘,到时候,你回了皇宫他怎么办?”
待丞相从御书房出去之ใ后,方寰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弟弟方宇,让他坐下。
☆、求死不能ม
长凳上的人垂着头,半合着眼,显然不将方寰的怒气放在心上,嘴角虚弱地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得了允诺,慕尘就像探索宝藏那样,顺着架子由右至左ุ,一个个ฐ依次打开,名贵的金玉、珍藏的书画,应有尽有,令他目瞪口呆,心想:果然是皇帝,这天下的奇珍异宝都落入这一人囊中,还真……真是腐败。
在琳琅满目的珍宝前流连许久,听得锐器刻木的声音传来,慕尘寻根溯源绕过几个高大的木架,看见方寰正在一张大桌前为一把木剑的剑柄划ฐ拉着简单的纹理。
方寰暂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看他,莞尔道:“可相中什么宝物?”
慕尘老实地摇了摇头,心想:宝物看看则已,带在身上却是个累赘。
“慕尘倒不贪心。”方寰满意地吹去木屑,拿着木剑走到慕尘面前,笑道:“这屋宝贝都是经年蒐集,来于四面八方แ,常人一见,眼睛可红了,我才不得不叫把这屋锁上,以免遭人觊觎。你既然一样不要,我就送你这柄木剑罢。”
慕尘伸手接过,打量着那ว粗糙拙劣的刀工,心下一动,却不由疑惑地看了方寰一眼。
方寰笑着解释道:“你要锻炼,我不会反对,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他也不希望慕尘弱不禁风的,不然的话,在床上慕尘老在他兴起时晕过去,他还真是纳闷,当然,他不会告诉慕尘他是存了这个心思。
慕尘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甚是荒唐,当初正是眼前这人一怒这下废去他一身修为,如今对方却叫他重操武艺。
见慕尘若有所思的模样,方寰也猜中了几分他的心事,心里充满愧疚,突然伸手搂住慕尘,低声说道:“慕尘,对不起。”
听到那三个ฐ字,慕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高傲自负的方แ寰居然会向他道歉!他仰起头直视着方寰的眼睛。方寰没有回避,就这样坦然地与他对望,墨色的眼眸中流露着一丝歉意。
看着慕尘质疑ທ的眼神,方แ寰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松了手将慕尘放开,转身走向一个柜子,开了锁拉出抽屉,取出了一把带鞘的短刀,又走回怔在原地的慕尘前,将手中之物放到他手里,定然有力地说道:“以此刀,为证。”
慕尘垂眸一眼,见那熟悉的利器,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神色甚是讶异。那是方แ宇送给他的匕首,是他半年前企图用来刺杀方寰的凶器,而今,竟然重回他的手上了。
“慕尘不相信我的话?”
“不,不是。”显然,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慕尘有点懵了,面对方寰异样温柔的脸孔,他只能结结巴巴的。
“这刀不过物归原主罢。”方寰坦荡得仿佛以前那件事就那样轻易地一笔勾销,环过慕尘的肩背,笑了一声打趣道:“但愿你别在我睡觉的时候,拿刀子来吓我就好了。”
这样充满信任的话,让慕尘心头一暖,沉默了许久,他突然抬起头望着方寰,说道:“我不会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
方寰的爱就像一张粘性极强的网,将他包罗住,现在,只要他在挣扎,是能ม够把自己้的手脚探出去一点,以求逃出生机,可一旦姑息,便再无出路,只能束手就擒了。
慕尘微喘着气坐在亭子里面歇息,隔着珠帘,望着那静雅的环境,心底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里的生活,他已经越来越熟ງ悉了,熟悉到他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将这座黄金牢笼当成了自己้的家。这世间最可怕的力量就是习惯。而他就是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以至于真要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不是那么轻易割舍。
看着手里做工粗糙的木剑,慕尘不由苦笑,他竟是那ว么容易心软?
一个人毁了他的双翼,让他再不能飞翔,后来,那人对他说,别怕,我带你飞。难道因为后来那人补偿式的所作所为,就要将过去的痛苦伤害统统忘掉,当做并不发生过?
不能!
可明明知道这个答案,慕尘却无法毅然决然,他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手指深深扣入掌心,有疼痛蔓延。慕尘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方แ寰的甜言蜜语温柔对待而蒙蔽了心,不能ม再摇摆不定。因此,他不能ม再被动下去了。
置身于恢弘的御前大殿一侧,抬眼就能看见那根根盘龙金柱,如同高大雄健的侍卫不舍昼夜地保护这这个庄严的禁地,高高的天花板上那ว令人眼花缭乱的雕刻๑,地面那近乎几乎能ม揽镜自照的汉白玉砖,此情此景令慕尘不免呼吸一紧,难怪世人修文修武挤破脑袋都想登上这天子之堂。
更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假装不经意地向方寰提及此处,方寰竟一口答应他来这里。享受着这份殊荣,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以外,便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得意。
不过,慕尘没有忘记方寰先前的叮嘱,这里毕竟是重地,可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ม随意开口。
临近朝会时间,当值人员各就各位,慕尘也被引到幕帘背后,安静侍立。只听一声悠长钟声穿破空气,殿门大门,文武百官分为ฦ两ä列整齐入内,犹如训练有素的兵士,沉肃庄稳。
看那么เ官员们身上穿着打扮一丝不苟,脸上无一分疲倦,慕尘羡慕之ใ余不禁暗自唏嘘,现在可是早得很呐,连天色还没大亮。
百官就列不到片刻,方寰进殿,跟着是山呼海拜的声音,慕尘本来躲在幕帘背后直直站着,却被身侧的一个人扯了扯衣袖,扭头见他眼神示意,不得不膝盖一屈跪了下去。
“众卿平身。”方寰的声音清晰明朗,在安静的大殿中稳稳地传散开来。
慕尘仰头去看他,那ว人姿态威仪,犹如神祗一般端坐在高座俯瞰众生,淡漠疏远高高在上,与平日里所见到的那个方แ寰大相径庭,不好亲近,亦不容亵渎。
慕尘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心里也有了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苦涩滋味,这唯我独尊的架势,才是方寰的本来面目吧?而他不过是一介草民,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那ว一人手中,任揉任捏。
举目朝大殿眺去,在那队列的前端,慕尘见着了丞相,见着了以前的上司吏部尚书大人,唯独没有见到昭王。他想方设法来这里,也是为了增加与昭王接触的机会,不然的话,困于深宫之中,他根本无法于昭王联系得上,可现在昭王居然不在这里,令他纳闷不已。
他穿着一身侍从的衣服,伪装成一名记录朝议官员的侍者,站在桌旁一边心不在焉的磨墨,一边听着朝会上方寰和百官讲话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