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廷却把止怡碗里的鱼重新า夹了出来,“妈,止怡她不喜欢吃这个。”
纪廷正在半蹲下来用纸巾给她擦拭了一下裙ำ子上的泥污,听她这样说,抬起头来也对着她笑了笑,他知道她看不见他的笑容,可他总认为她可以感觉得到,她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
汪帆当时一时没有领会女儿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白天的事情你都听见了?”
她就这样看着病床上的人,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不远处的仪器的滴答没有停过。良久,她听到身后的汪帆发出了微微转动身体的细索声。
纪廷很久才反应过来,是止安在跟他说话,她的声音干哑得连他都几乎辩认不出。
止怡勉强地直起身子,几步并作一步地跑了过去,死死拉住止安的手,这个时候纪廷反而没有走得太靠近,他沉默地立在两米开外,看着两姐妹。
“我?”纪廷像是有些吃惊,他没有说话。止怡在一边微微局促地看着他。
他终于抬眼看着她,原本就白皙的脸上静得仿佛有玉色的光。
他本来是要对她说,“那好,我明天再来。”可是说出口却成了“你是不是在画画,介意我看看吗?”
止怡这个ฐ人,从小喜欢的东西就一直没有改变过,比如说她的金鱼,她养金鱼的技巧ู在附近这一带都小有名气,许多比较珍稀娇贵、难以存活的金鱼品种在她的细心呵护下都能ม生长得很好,有时甚至会有别的养鱼爱好者亲自登门向她请教一些窍门,汪帆经常笑她,长大了之后索性就以养鱼为生,那才是乐得其所。不过,她的金鱼她从来都坚持自己亲自照顾ุ,宝贝得不得了,轻易不让人碰触喂食,除了纪廷。高三学习紧ู张后,她父母怕她成绩跟不上,有时便托了纪廷给她辅导一下,经常是纪廷在那ว里给她讲题,她却拉着他,跟他说她的小鱼宝宝,每一条都有自己้的名字。
大学开学之前,纪廷见过陈朗一次,那时他已经听说陈朗考上东部的一所重点院校,狭路相逢,两人还是简单地打了招呼。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难得在初夏的傍晚时分有这样微凉的风,让他心中沉郁慢慢淡了,接着他听到前面的矮树丛里传来衣物拂动枝叶的声音,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两个ฐ贴近的身影。
“哎,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嘛?”刘季林奇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