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她又心疼他总是受伤。
“第四个问题：如果我们A市传媒大学校队聘请你为名誉主教练，你会接受吗？”
陈墨露出符合标准笑容的八颗牙，问：“刚刚我们吃夜宵的时候他一个ฐ人先走了。哎，表妹，老何叔叔没告诉你他的去向吗？我劝你别等了，他今晚百分之百不回酒店。”
“一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ณ啊，飞呀飞呀，拈花惹草呀……”陈墨嘟哝了几句，见何迪非毫无反应，觉得无趣，便把注意力集中到เ手机赛车游戏上了。
所有的主菜和配菜都已๐上桌，只需锅里的水沸腾便可开动筷子了。
“琳琳，这恐怕不行。”何迪非摇头叹息，抬手将蒋琳鬓角的碎别ี到她的耳后，“你应该清楚的，比赛期间，我们的饮食都是俱乐่部营养师定制的，不能贸然到外头去吃饭。改日吧，好吗？”
足球圈子里，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生过。
正是那段时间，她的精神寄托成了何迪非，每个周末必看他的比赛，私下里攒了很多有关他的剪报和画册。同龄人花着父母的血汗钱泡网吧混台球室无忧无虑挥霍青春的时候，她将全部心思放在功课和足球上。
陆婴婴觉得训练索ิ然无味，她别过脸望向体育馆看台。
从十六岁相识、二十岁相爱、二十五岁结婚、三十六岁离婚，至少在二十年的关系中ณ，她处在领衔地位。很多年里，杨志一直相信她会从群舞中脱颖而出，她将是个ฐ芭蕾明星。那时候正值“文革”时期，芭蕾明星是全国人民的偶像，芭蕾舞台上孤零零的两枝独秀，两ä台革命芭蕾舞剧翻来覆去演了十年，是迄今为止观众人次最多的芭蕾舞，几乎人人都会哼唱这两种笆蕾的舞曲，会用专业术语评价舞剧中的演员。蓝妮曾是群舞中年龄最小但最有潜力的演员，眼看她将取代其中年龄稍大的女领舞，成为新一轮明星偶像，就在这时，“文革”结束了。之ใ后，革命舞剧偃旗息鼓，古典芭蕾又回到舞台，可是蓝妮病倒了。蓝ณ妮竟没有机会从她最痴迷的古典笆蕾中旋๙转出来，更年轻的独舞演员出现了，蓝妮的明星梦从此破灭。
其他几人纷纷表示ิ同意，异口同声：“大哥，你说怎么เ办吧，我们听你的！”
领头的撇撇嘴：“一个黄毛丫头，乳臭未干的，真不屑跟你一般见识！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吧，怕你承受不了。可如果就这么轻易饶过你，恐怕你不知悔改，下回还要继续诋毁我们球队的荣誉。”
其中有个ฐ人附和道：“是啊，大哥，上半场有次暂停，这小屁孩儿一个ฐ劲儿地嚷嚷着要给咱铁擎队红牌！”
“听她的口音好像是本地人，却给烈焰队鞍前马后地卖命，简直匪夷所思！”领头的说，“这样吧，我们不难为你，把身上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乖乖拿出来，我们放你一马。”
陆婴婴一直强忍着笑，听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了，大笑着问：“莫非，你们就是传说中的足球流氓？”
何迪非无精打采地接受完记者采访，回到休息室，重重地坐到长椅上呆。
陈墨见他兴致不高，便堆了满脸的笑凑过来，同时递上那个水蓝色的盒子：“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好奇心已经快要爆炸了，老何叔叔，你老行行好，咱把这礼物的外包装拆咯，行呗？？”
“闪远点！”何迪非极其不耐烦地甩甩头。
此言一出，陈墨贴得更近了：“就看一眼，就当是让我们这不曾拥有粉丝的无名小辈饱饱眼福嘛——”
何迪非冷淡地说：“喜欢的话，就转送给你好了。”
“别介别介！”陈墨习惯性地挠挠头，说，“唔……好吧，我当着你的面把它打开，瞧瞧里头盛了什么物件，如果你确实一点儿感觉没有，我就全盘接收下来，你看，这样行不行？”
不等何迪非肯，陈墨自顾自地念叨：“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你想开就开吧，天天话痨，你活着累不累็啊？”
何迪非讽刺๐道，起身去穿外套。室内空调温度调得过低了，他的病未痊愈，此时被冷风一吹，忽然打起了冷颤，即使身穿长衣长裤，仍然觉得由内而外的冷。
嘶啦一声，包装ณ纸扯下来了，里面的盒子仍是同色的水蓝，盒身用透明胶带密密实实地裹着。陈墨费了好大劲，才把盒子完全掰开。结果，盒子里还有一个小盒子，周围塞满了气泡纸。
“天哪！不会是个恶作剧吧？？”陈墨几乎要放弃了。
何迪非大力夺过了盒子：“我自己看！”他一边拆小盒子的胶带一边想：总不会像俄罗斯套娃ใ那样一层又一层吧！
当一对反射出顶灯光芒的璀璨宝贝映入何迪非瞳孔的时候，之前因比赛持平而导致排位下降的失落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陈墨不失时机地感叹道：“天哪，果然不是恶作剧！”
何迪非却想起了自己的承诺：“她人在哪儿？我想起来了，我还欠她三个ฐ问题。”
“她买了票来看球，这会儿应该还没离开体育场吧……”陈墨小心翼翼地捏起两枚精致而娇小的水晶苹果，说，“巧夺天工ื的宝贝，为ฦ什么不送给我？？”
水晶苹果？
一颗白色的，一颗紫色的，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吗？
从成品的精细程度来看，这肯定是一位生手制作的，因为表面有多处折射处理得不平滑，甚至伴有小小的凹坑。
水晶饰物的制作工ื艺，何迪非算得上了解。
他年幼时体弱多病，父母为求他平安长大，常给他佩戴一些开过光的水晶或玉石。由于感兴趣，他也自学过这个ฐ领域的知识。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一名整天对着石头工作的手艺匠，却机缘巧合地被岳齐杨教练带入了足球的世界。
往事猝然浮现在脑海，何迪非的心底不禁涌起淡淡的感伤。
他盯着□盒子怔：这份礼物她花了不少心思……不管怎样，我得当面谢谢她！
何迪非追出休息室、绕到看台侧面的时候，恰好瞧见陆婴婴被众人包围，其中有个ฐ染了红头的居然不三不四地上下其手、图谋不轨。
“哎！你们想干嘛？！”
他冲上去一声断喝，引来数道讶异的目光。
领头滋事的球迷先是一怔，松开了撕扯陆婴婴书包的手，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了：“哟嗬，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足球先生、烈焰队的当家花旦吗？怎么着，您瞪什么眼睛？我们这儿纯属个人恩怨，跟您没关系。走开还是选择留下来看热闹，随您的便！”
陆婴婴刚想喊，被这伙人当中惟一的女性重重地捂住了嘴，她不停地挣扎，依稀从那人指缝里露出几个不太清晰的音：“……们……足球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