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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淡月道:“要的,要的。方医生是客人,我去沏茶。”不等方แ隐锋谦让,从桌上拿起一把宜兴小茶壶,将喝了一半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壶,端给方隐锋。
方แ隐锋也道:“是啊!多好的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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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将那人请进诊所,打量了他几眼,道:“先生,看您有些面熟,咱们好象在哪里见过面?”
方隐锋道:“看这样子,战争势在难免。东北已经沦陷,华北也是危在旦夕!在我来的路上,看见黄浦江上停泊着日本人的军舰,炮口对着上海滩,虎视眈眈。人家把刺刀已经顶在咱们喉咙上了,如果再退让下去,泱泱中华,尊严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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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芳道:“去城隍庙干什么?”
刚刚过了八点钟,值班护士陈小姐准时来到方隐锋的办公室,手中翻着病历记录,道:“方แ医生,昨天晚上接到电å话,三江商行的吴经理取消เ了预ไ约,要送家小去苏州乡下住一阵子,请您给他开几付药带走。乌镇梅老爷子的风湿病又犯了,原本定好近期来沪请您针ฤ灸推拿,可是时局不太好,担心有战事发生,打来电å报说要往后推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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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冯一龙走了出来,向方隐锋打了一个招呼,道:“方老弟,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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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เ方แ隐锋的办公室,冯一龙反手把门关上,道:“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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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不解道:“我一个小诊所的医生,没钱没势,我能ม惹上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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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龙哼道:“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跟我说实话?”指了指被翻得一片狼籍的办公室,道:“你看看,这乱子还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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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一笑,道:“上海滩的窃贼多如牛毛,远的不说,就说这条街上吧,哪个店铺没有失窃的经历?现在轮到我的诊所遭贼光顾,也算不上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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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龙道:“你装ณ糊涂是不是?”猛地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叠钞票和十几块银圆,道:“抽屉上的锁被撬开,窃贼不会看不见这些现金。诊所的药柜也被砸开,里面人参、鹿茸、犀角、灵芝这些珍贵的药材一样没少,目前市场上紧俏的西药也没有丢失。你自己说,天下哪有这样的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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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神情变得郑重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不是冲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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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龙一拍桌子,道:“算你说到เ点子上了,这伙贼深夜入室,另有所图!”打量一眼四周,道:“这不是一伙普通的窃贼,手底下干净利索,将诊所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一遍,却没留下一个指纹和脚印。租界里的贼伙,可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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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脑子一闪,想到เ肖经理送来的小铁箱,暗暗一惊,心道:“不会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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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龙接着说道:“方老弟,我知道你人缘广、朋友多,跟三山五岳的人物都有来往。我得劝你一句,上海ร滩的江湖是滩混水,你不知轻重,还是少粘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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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道:“一龙兄,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把我和江湖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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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龙道:“扯不上关系最好!凭我冯一龙在租界的面子,只要你规规矩矩地行医看病,没人敢找你的麻烦。可你也别没事找事,给我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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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笑道:“那是。小号要在上海滩混口饭吃,当然少不了冯大探长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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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龙道:“你少跟我贫嘴!当年冯家家道败落,是你父亲方老爷子出钱供我读书,这份恩情我是非得报答不可。可惜我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没法帮你暴富,替你挡一挡灾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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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心中ณ一阵感激,道:“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给你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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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龙叹了口气,道:“眼下赶上多事之秋,日本人极不安分,早晚得闹出事来。租界里也不太平,前几天的命案还没头绪,昨天晚上圣彼得咖啡馆的经理又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