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濒死之ใ前,歌舒瑾又把她提了出来。
秀年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主上会扇她耳光。
她竟没有拒绝,乌有珍微微错愕之间,人已๐被阿狸扶起,引到琴架旁。
他指着一块儿提着“曲径通幽”的假山间牌匾:“这还是三年前除夕时,小狸喝醉酒后写的。你别瞧她平日里不喜文墨的样子,其实她的字非常好,尤善隶书。静若止水,穆若清风,婉然芳树,碧沼浮ด莲,”他一连用了四个词来形容阿狸的字,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今日小狸正好在这儿,女郎若是喜欢,我可以帮你求个一书二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说到最后一句话,还带上了调皮戏谑的语气。
趁着阿狸送司马妩出门,王嘉走到王忍身边,轻声在他耳边道:“听说除夕之ใ后,表兄就要和殿下成婚了。在这之前,该有很多要准备的,若有需要小弟的地方แ,尽管吩咐。”
“阿忍,会被看到。”她连忙又退着上了一层台阶。
王忍身材颀长,阿狸站着也只到เ他胸口。
抱住她柔软的身体,不再满足方才的蜻蜓点水,舌尖抵进她的唇瓣,勾着她滑腻香甜的小舌头,共舞,纠-缠,缱-绻。被吻得云山雾绕间,阿狸只觉得不愧是江左ุ第一的吹箫人,的确有一条举世无双的好舌头。
歌舒瑾长得很好看,按司马元的话说,那孩子的色相不似人间该有的。
可是,她不能停下来。
司马妩拎着裙子跑到昙醒之面前,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想抚上那道血痕,却又马上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涂上伤口。直到那ว伤口不再渗血,她才转头瞪王嘉。
他是掌管刑狱的大理寺卿,又怎会是个性子软糯的。
碧螺听得牙根酸麻,自家殿下什么时候这般会哄人开心了,那分明只是殿下顺手在路边捡得一枝花,如今说得如此贵重,似乎是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取回得真经一般。
初夏午后的白头山,红衣郎君牵着傻狍子,阿狸坐在上边。一人一兽,踩着厚厚的落叶,她哼着歌,在林间穿梭。温暖的阳光透过参天大树的枝叶,斑驳地照ั在地上,光影明灭,恍如不在人间。
照理说,以阿狸在司马元心中的地位,该是得不到这么เ一门好亲事的。好在她有一个ฐ财大气粗,又疼女儿到疯狂的爹。
“灿若,上边写了什么?你真有法子救我师父!”阿狸与王嘉ล对坐,看不见他手中ณ的字条,只能跪坐起来,身子前倾着去看。
阿狸抹了抹眼泪,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做,只能顺着他的意,跪坐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动起刀来。可就算她再怎么เ稳定心神,还是会慌,此情此景,哪里是可以悠闲地剃胡须ี的时候。心乱ກ,手颤,孙诩的脸上便出了血痕。
她又折回牢房之中:“师父,你且等我,我去找人救你。”
民间有歌谣:局缩肉,数横目,中国当败吴当复。宫门柱,且莫朽,吴当复,在三十年后。鸡鸣不拊翼,吴复不用力……
秀年无奈地摇摇头,门声动,有人打从门外进来。
这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
阿狸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眼前一白,才浑浑噩噩地按着司马元所说的誓言,照样默了一遍。
琴棋书画,阿狸都不擅长,尤其是棋,太费神,又耗时,阿狸最不喜欢。
可她不能再反抗,方才用头发遮住身子对歌舒瑾来说已经是触了逆鳞,她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惹他发作。
阿狸抱了棋盘棋子放在桌上,歌舒瑾却又笑着摇头,起身拿了棋盘棋子放回床头:“到床-ๅ上来玩儿,呦呦穿得少,地上凉。”
他不让她穿别ี的衣服,而且话里分明就是有意不允许她擅作主ว张。
和这种人周旋,阿狸觉得自己真是要少活十年。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暖意融融,歌舒瑾抱着阿狸,他执白子,又拿了黑子放在她掌心。
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得很,纯白银边绣着大朵大朵金盏菊的小亵裙ำ只到เ阿狸腿根,堪堪包住臀部ຖ,这腿是伸着也不是,盘起来更不行,只能以一个ฐ非常扭曲的姿态蜷曲着。背后更是凉风飕飕,歌舒瑾的袍子还有些微湿,贴在她赤-裸的背部,怎一个难过了得。
“皇叔,其实我不是很会下棋,败了皇叔雅兴就不美了,倒不如我唱个ฐ小曲儿给皇叔解闷?”这棋一下起来,就不知又要到什么时辰,府邸里供着这么一尊大佛,还真是让人无福消受。
“知道你不喜欢那个,”歌舒瑾爱怜地吻她的额角,“咱们来玩连五子。”
“……”好吧。连五子倒是一局时间不长。
第一局。歌舒瑾开局,一子双杀,阿狸败。
第二局。阿狸开局,歌舒瑾一子双禁,阿狸再败。
第三局。歌舒瑾开局。阿狸避实击虚,歌舒瑾就实让虚,阿狸完败。
……
阿狸其实赢不了,她也没打算赢,她只是想着消磨歌舒瑾的兴趣,等他玩腻了,也就走了。
还是那句话,和歌舒瑾这种人非人,鬼非鬼的鬼畜道交手,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反抗,你的反抗,你的挣扎,你的痛苦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一点一点地消磨,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เ他没了兴趣,你就安全了。
鹅毛大雪打着窗纸,火红风灯随风慢慢飘摇……高大的男子坐在锦绣堆之ใ上,黑发流泉垂披肩背,指尖夹着莹白棋子,眼波悠悠流转,似是极为ฦ用心地考虑着下一步的落子点。他怀里揽着坐姿ู可笑的长发姑娘,纯白小衣,细细珠链系在颈后,泼墨黑发遮挡着光-裸的长腿。她的眼珠也在转,但并不像是思考棋招,她下得很随意,虽然刻意地掩饰了这种随意……
阿狸身子很累,精神却一直紧绷着,冰-ๅ火两重天,煎熬着她。
夜愈发深沉,眼皮控制不住地打起架来……
“啊!……”阿狸忽然惊呼一声,一手捂住胸ถ口。有什么东西掉进她的小衣里,冰凉刺骨,困意一扫而光……她下意识地拉开领子去看,又忽然想到背后有人,这才忙松开领子去拉衣摆。阿狸小心地拎起衣摆的一角,骨碌骨碌,一颗白子从她胸口滑了出来。
“歌舒……皇叔……”她气得瞪圆了眼睛转身看那罪魁祸首。被人三番五次的戏-弄,再好脾ຆ气的人也受不了,何况阿狸。她小时候一直被楚成君宠着,后来又有孙诩同昙醒之ใ,直到十四岁之前,她也是个霸道又娇气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捉弄。
身后的歌舒瑾,笑得一脸无辜:“呦呦生气了?”
“没,”阿狸狠狠握拳,都忍了一晚上了,不能ม功亏一篑,“没有,挺好玩的。”
只是还不等她再僵硬地笑一下,歌舒瑾就拿起那一盒玉石的白子,拉开阿狸的前襟,噼里啪啦,一股脑地全都倒了进去。
真是只好玩的小山狸,看着她被凉得跳脚的模样,歌舒瑾勾起嘴角,抬手捂住她要拉开下摆的小手:“古人说温香暖玉,大抵如是。”用她娇嫩的小身子温暖这些冰凉的棋子,还真是有趣极了。
男人钳过她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可爱,又羞又恼又怒又恨:“终于生气了。这就对了,既ຂ然生气就不要忍着,郁๗结伤身,我会心疼的。”
他眸色干净,眉眼含笑:“别ี着急拒绝我,仔细想想,要不要同我合作。除掉卫澜川,让阿妩坐稳皇位。”
她的眉眼看起来像是很疼的样子,可她不哭不喊也不闹,那就暂且当她不难过吧。
她有什么เ资格难过,毕竟当年的他都没难过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