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祥生跟杜先诚交好,龙香叶没有话说。她知道两个人是战场上培养出来的过命的交情,这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小苗从火盆边上抬起头,闪烁的眼神如同火盆里面的火苗一样晃动,想了一想,小苗坐直了身子,“少爷,今儿的事,你确实冤枉小青丫头了。不瞒少爷,今儿小青在杜家作小伏低,连头都磕了,杜夫人都不放过她,还让她到门外吹冷风,连奴婢也跟着受罚。”说完轻笑一声,“我们家和杜家是一样的人家,而且杜老爷还把我们老爷叫哥哥,小青在那里磕头,实在是有损我们家的颜面呢。”
小苗和小青在回廊上站了一会儿,很快就被冻得直打哆嗦。
“兄弟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明儿就是单日,我就让及哥儿去找你。”萧祥生迫不及待地道。
杜先诚这才听见方妩娘的话,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霜儿从来不会做错事。你这样说她,是不是有什么เ误会?”
临出门的时候,欧养娘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看住夫人,别ี让夫人给老爷惹麻烦。如今风声紧,皇上自从大开宫门,招了一堆妃女入宫之后,据说宫里就开始入不敷出了,对市面上各路商人开始加大征税的力度,甚至有传言说,官府要收紧盐铁的专卖权,减少在官府挂牌的盐商的数量。
欧养娘这一番๘掷地有声的话,让杜先诚和方妩娘都放下芥蒂,诚心诚意地对欧养娘谢道:“如此,我们夫妇就将小女托付给欧养娘了。”
“我昨儿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个好主ว意,我打算让霜儿拜钱伯为ฦ师,跟着他学些拳脚๐功夫……”杜先诚笑吟吟地道坐到方妩娘身边,以手撑着头,歪在梳妆台旁边看着她。
杜先诚却不同意方妩娘的说法,冷笑着道:“她倒是有理了?!就算是萧大哥对她示好,她就能喜欢上自己的姐夫?甚至跟姐夫偷情?——一般人,若是在姐姐活着的时候,就有姐夫做出这等勾引之ใ事,她要做的,是不齿姐夫的禽兽行径,主动去跟她姐姐说清楚此事,然后离开姐姐和姐夫家里,而不是因为ฦ一点子甜头,就对姐夫暗生情愫,找各种借口赖在人家家里不走。总之这件事,萧瑞生是坏了心肝,但是也不能说龙秋叶就是无辜的,就是被骗的。总是她生了觊觎别人家男人的心思,才打着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顺水推舟。现在现上当了,只能说她自作自受!”
小苗的眼珠子转了转,大声道:“不是!小苗不能跟着二姨姑奶奶说白话。——昨儿来的,不是老爷,而是二老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二老爷,不是老爷。”说着便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小袋碎银子,双手捧着送到龙香叶面前,“夫人,这是二老爷赏奴婢的银子。每次二老爷晚上过来,都会给奴婢一块银子。奴婢本想跟夫人说的,可是二姨ถ姑奶奶不许,还说……还说,是夫人允许的,奴婢才没有回报。”说完连连磕头。
龙秋叶大睁着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门口,似乎也不相信她刚才看见的情景。
萧祥生虎着脸,大步从院门口走进来。
可是就算这么说,宫里最近派出来的一个尚宫姑姑相看龙秋叶之后,还是照样拒绝了萧祥生。
当然,任何事都有例外。
若不是娘亲多年的教导在这一刻唤醒了她的理智,欧阳紫ใ觉得自己้肯定是要输掉这两人对弈的第一局。
到底是关陇豪族的世家贵女出身,见识就是不同凡响。万氏……哎,还是输在出身太低……
杜先诚笑着点头,“正是这个理儿。大哥想明白就行。”
杜恒霜这才觉得有些饿了,转头看着那边的正席,大叫一声,“爹!霜儿饿了!”
杜恒霜一听是萧士及来了,高兴不已,连忙从床上倒转身子,就要顺ิ着床沿往下哧溜。
上房院子门口种着一株西府海ร棠,娇艳动人。因刚到เ花期,很多花苞还是打着花蕾,红艳如胭脂。有些却已经盛开,花瓣的粉色由深变浅,灿如明霞。
古氏对衣裳料子最是感兴趣,忙凑上去细看。
萧祥生将他拉在山石后面,才躲过第一轮箭雨。
萧祥生心里高兴,大声对屋里的宾客道:“今日也是我萧家和杜家的订亲之礼!——来人,给我去新丰楼订上一百桌酒席,送到เ杜宅,请各位亲朋好友去吃流水席。咱们要吃个ฐ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屋里观看抓周的宾客一顿赞叹。
方妩娘回头笑得妩媚,“有何不可?”然后继续吩咐那ว婆子,“去把老爷请过来。”
杜恒娥的眼睛只是盯在杜恒霜小小圆胖的身子上裹着的纱罗裙上。
杜恒娥七岁,萧士及才四岁,身高也比萧士及要高一个ฐ头。
大周那ว时候实行宽政,朝廷把盐茶行业放开给信誉好的商人经营。
他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剑眉星目,一表人材,只是眉间带些煞气,一看就是从过军,杀过人的。
孙家夫妇喜得合不拢嘴,连声道:“那就劳烦许老爷了。我们明天就让媒人合八字,下聘礼!”
她被萧祥生接到长安,一直过得是大户人家老封君的日子,别提多惬意。
在小儿子家被小儿媳这样对待,古氏气得天天嚷心口疼,对小儿子哭诉儿媳的不孝。
无奈萧瑞生刚和妻子新婚,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对古氏天天哭哭啼啼的样子也很头疼,后来索性雇了辆车,把古氏送回萧祥生家,声称萧祥生是哥哥,他是弟弟。奉养老人,向来是长子的责任。还说长子活着,让小儿子养老送终,就是长子不孝。——他不能让哥哥担当不孝的罪名,所以就把古氏送回来了。
这还是萧瑞生把古氏送回萧祥生家之后,第一次过来探望她。
萧祥生对这个ฐ弟弟彻底失望,也不指望他多听话,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萧士及对这件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笑着道:“儿子刚从祖母那里出来,就不跟过去了。——儿子去外书房等着爹爹。”
萧祥生挥挥手,自跟着龙香叶去古氏的院子见萧瑞生和他的妻子。
很快正月十五过了,杜先诚带着一家大小风尘仆仆地从洛阳回来,忙乱ກ了一个月,才收拾好东西,安置好新招来的人手。
到三月份的时候,杜先诚算着萧祥生去江南的行程,近来也该回家了,就频频派人去萧家打探消息,才知道萧祥生带着萧士及去了江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时也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