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看到媳妇同丫头赛着锄地心里偷着乐่。刚才还埋怨媳妇下田迟的那口气也随之ใ烟消云散。姆妈不时抬头盯一眼锄地的媳妇。姆妈时不时地盯一眼媳妇自有她的用意。芫荽是她家惟一的媳妇她巴望芫荽下年里能给她下个孙娃儿。
花豆没吱声径直朝豌豆田走去。姆妈的口还干渴着她得抓紧时间给姆妈送茶去。
不一会儿太阳就大得有些晒人了。花豆出门时身着毛衣锄了一歇工夫草的花豆热得不行身上汗炸炸的。花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姆妈俺这时回屋换件单夹衣太热了呢。
月亮更高朗了。村子里一片静谧。木瓜没有月亮一样的心情。木瓜走在这条曾走过数遍的石子路上心里蹿起一股火。
刚开始木瓜死活不愿去三枣儿家做上门女婿。木瓜的嫂子说三枣儿才是真正的好枣儿呢结婚就知道。木瓜的嫂子又说三枣儿家经济状况好你还想守住这个ฐ破烂的家挨穷一辈子吗?木瓜在家里蒙头睡了三天三夜想通了还是去三枣儿家入赘实在。想通了的木瓜就和三枣儿有了往来。
大枣儿二枣儿早ຉ出嫁。大枣儿一家人在荆州城做生意二枣儿婚后随丈夫前往深圳打工。两个女儿手头宽绰。大枣儿二枣儿心疼爹心疼三枣儿。姐妹俩一合计就给爹在村子里竖起了一栋楼三层呢。整个村子里要数三枣儿家的房子最漂亮最高大最威武。楼前是一棵大枣树。这景象仿佛一幅活画镶嵌在村子里。让人羡慕得要死。
姆妈被油烟呛了轻咳两下接着说花豆你跟你嫂子说一声叫她吃了中饭就把你哥的夹衣送到เ三棱家去。三棱说过他明日一大早就得返城里。
花豆不说话。
姆妈说俺将才讲的事听清楚了啵你像没长耳朵。
花豆生气了。花豆用烧火棍在灶膛里胡乱ກ拨弄一番灶膛颈口煞ย地蹿出长长的火舌直舔灶膛颈口上的砂罐。花豆极不耐烦。花豆火冲冲地说姆妈你郎家要说就自己跟她说俺才不跟她说。
姆妈说鬼丫头你又生你嫂子芫荽的气了?
花豆不说话。
花豆现在岂止生芫荽的气她恨不得骂她一通打她一顿踹她一脚才解恨呢。芫荽嫁过来这么久花豆这是第二次生她的气。第一次是芫荽进门的次日早ຉ晨。按荆南习俗嫂子嫁进门的第二天该姑妹子打洗脸水。
花豆的哥巴豆娶了芫荽她就是芫荽的姑妹子了。芫荽嫁进门的第二天早晨花豆也给嫂子打了盆洗脸水。打洗脸水并不是终极目的还不算数姑妹子还得将新嫂子洗过脸的水端出去倒掉。新า媳妇也不会空谢姑妹子。从此都是一家人了要相处的新า媳妇就在脸盆里丢下硬币作为酬劳。这叫喜会钱。
早些年新媳妇进门往脸盆里丢喜会钱是伍分伍分地丢。那时候村里人家条件都差不多都挨饿受穷再说国家发行的硬币最大面值也只有伍分币。如今年代不同了面值壹元的硬币早在中国城乡流通。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娶进门的新媳妇姑妹子送了盆洗脸水新媳妇慷慨大方往脸盆里丢下五十枚壹元硬币。
然而花豆将新า嫂子的洗脸盆儿端出来一瞧盆子里就两枚壹元的喜会钱。花豆当时就生气了把毛巾一捞起就将水泼掉两ä枚壹元的硬币让前来吃喜会酒的亲戚捡去。花豆当着众亲戚说俺还没听说过有这么เ小气的新嫂子呢俺才不稀罕那几个ฐ硬壳子钱。花豆的确像姆妈说的那样生芫荽嫂的气了。
花豆这一次生芫荽的气比上一次厉害得多。上一次生嫂子芫荽的气多少还带些儿喜庆色彩而这一次生气是愤恨性质完全不同。自打看到那一幕到此刻花豆脸上依然火辣辣的像敷了一层胡椒面。花豆绝对不会给芫荽说让她去给哥巴豆搭件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