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袍人是东野兰,这一年他二十一岁。东野兰虽然是皇族近支却并非常住东野皇都,而是远在东野的东海驻守。由于东野皇膝下没有儿子,东野皇的几位弟弟这些年也因故相继去世,只剩下东野兰,因此他便是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昨晚刚刚从东海ร赶回。
权力?
别扔鸡蛋!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打下西凉,带回定秦剑,治好你的腿。然后我会召告全国,雪公主将与摄政王联姻。
想起她的誓言,他蹙起眉,手指顶着额头,那里隐隐作痛。
再难的军情、国事都不曾让他头疼过,可东野雪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夜难眠。
这个刁蛮的公主ว,这个任性的公主,这个狠绝的公主,这个……他唯一深爱的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
小院外有人进来禀报,皇后求见。
他挥挥手,请。
东野兰客气的将皇后请到殿内,暗自打量她的神情。今日皇后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倒显得谦恭许多。
王爷,我是来求您一件事的。
求这个字不容易开口,皇后说得也着实费劲。
他其实已๐经猜到她的来意,直言不讳的问:是为了贺连建成入狱一事吧?
贺连建成原是后宫的侍卫长,算起来也是皇后的表兄,昨日因获罪而入狱。
皇后应该知道国法宫规,他引诱辰妃做下苟且之ใ事,我为ฦ给贺连家留下面子,才没有将他的案子移送宗族司法办,而是转送到吏刑é司,我的苦心皇后应该能体谅吧?
皇后知道是表兄没理,但现在救人要紧ู,便陪笑道:是,我当然知道您的一番好意苦心,只是,建成他向来忠心为国,又是我表婶家唯一的血脉,若他出了事,我没办法向家里人交代,希望摄政王能ม通融一下。
东野兰不为她的请求所动,皇后,您是后宫之长,国主病倒多年,后宫难免出现污糟的事情,您若是肯多花些心思整治,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皇后倏然变了脸色,你是在责怪我看管不严å吗?她似冷笑又似惨笑道:你怎么เ会知道这些后宫女人的苦?这些年国主ว病重,让我们独守空房,看着外面春花秋月,你知道我们是什么เ滋味吗?
一入宫门深似海,东野兰冷漠的说:既然入了宫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即使国主没事,也不可能天天守着后宫嫔妃,以此为ฦ借口,红杏出墙实为牵强。
你简直是铁ກ石心肠。皇后轻轻叹气,眼神凝注在他脸上,你们男人日日夜夜都可以有女人笙歌作伴,我们女人求一夕之ใ欢怎么就成了罪过?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哪个ฐ少女不怀春,哪个ฐ少年不多情?我十八岁入宫,才不过三年陛下就病倒,这些年来我夜夜和孤灯作伴,我的苦处能ม向谁说?
她望着东野兰俊美的面容,语气忽然变得轻柔许多,其实王爷不是和我一样?一心操劳国事,十年里我从未听说您晚上曾宣招过宠姬,到เ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说起来,你我都是孤独之人,为何不互相安慰呢?
听她说这番话,东野兰喃喃冷笑,我现在已๐经是废人一个,想不到还会有您这样的人对我垂青。
皇后轻笑,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您迷住了,可惜您一直对我不假辞色。就算你双腿不能走路,在我眼里您仍然是天下最出色的男子。
她的手指刚刚靠向东野兰的面颊๐,便被他手腕一翻牢牢握住。
他的声音冷若寒潭,皇后,请自重,不然我就要行使摄政监国大权,到宗族司弹劾您了。
皇后花容失色,我都这样不顾身分颜面的对你,你居然如此无情……
那是因为您搞错了对象。他放开手,问道:现在您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要我叫人送您回宫?
皇后瞪着他,站在原地,无奈的问道:你当真不能放人?
不能。
你、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早晚会后悔!
这话听来有些耳熟,东野兰一笑,这样的威แ胁这些年来他听过无数遍了,而让他唯一记住的,却是十年前初见东野雪时的情景。即使历经十年,当年的一幕还是历历如新。
砰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人踢开,东野雪面沉如冰的站在门口凝视着屋里的人。
皇后一见到她,脸色微变,强笑道:公主也是有事来找摄政王?
东野雪漆黑的眼珠盯着她,妳来做什么?
皇后昂起她高傲美丽的颈่,我来和摄政王商量些国事。怎么,我身为一国之母,询问国事都不可以吗?女人之间绝不能ม轻易示ิ弱,而这些年皇后与东野雪之间的敌意更是越来越深,几乎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皇后正色向东野兰点点头,既ຂ然公主ว有事情要和王爷说,我也就不多打搅了,刚ธ才的事情以后再来请教。
待皇后走出门,东野雪追问道:她来这里到เ底是为ฦ了什么?
东野兰也不瞒她,为ฦ了她表兄被监禁之事求我放人。
你答应了?
没有。
东野雪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用词尖刻道:她,不只是用嘴巴求你这么เ简单吧?
东野兰哑然失笑,妳以为她还能怎样求我?用金子收买?
少给我装胡涂。她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她那双狐媚的眼睛总是在你身上转,打你的主意不是一天两ä天了。若不是碍于她是皇后,我早把她的眼睛挖出来下酒。
东野兰再也忍不住,笑着向她伸出手来。东野雪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间,被他拉到เ身前。
雪儿的眼睛总是和鹰一样锐利。这算是褒ຐ奖也算是默认。
东野雪瞇起眼睛,她真的企图色诱你?同时咬紧牙根儿,我定让她不得好死!
她毕竟没有得逞。
但她有这个心,我就容不下她!
东野兰劝道:做人何必这么绝?她说得没错,这么多年独守空闺,应该是太寂寞了,才会做出这么失身分的事情。她好歹也是皇后。
我不管,我绝不允许除了我以外的女人觊觎你。她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命令道:以后也不许你再这样单独接近她和其他的女人。要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冷厉的气息让东野兰忽然觉得有些心惊。东野雪这么强烈的独占欲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是不是他这些年在无意间纵容出来的?
部队准备得如何?他不得不转移话题,要不然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来。
东野雪吐了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妳的东风是什么?
克制西凉水阵的方法,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东野兰从案下拿出一个ฐ匣子。
这里面有三封信,都已经做了标记,妳的战舰到了西凉水域的时候先打开第一封,第一场仗打完后再打开第二封,什么เ时候打开第三封里面已经写好了。
东野雪笑道:你以为你是诸葛孔明啊?还写锦囊妙计?我现在就全打开,看你能怎样?
不怎样。东野兰说:但妳要知道,兵不厌诈,妳现在如果把所有的信都看了,许多机密难免走漏,到时候若被敌人反制妳可就怨不得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