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是谁在陷害我呢？躺在董柳身边翻来覆去也不是个事就对她说要赶一份文件起来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在茶几上摊开了纸手中拿着笔装模作样写了几行字。毫无疑问那封信是冲着马厅长的提议来的政治目标也可以用迂回战术来实现。长期以来有人盯着我分析我这我是知道的我不也在分析别人吗？想上去的人总比上面的位子多有了你的就没我的所以条件越接近就越是冤家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竞争大家挑明了竞争你也抗洪去你也发论文你也把博士学位扛回来在这些地方下绊子小人啊我知道这是男ç人的薄弱环节没想到เ自己也在这上在栽了。我得想一个万全之ใ策这一战输了锐气挫了很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人生又有几个下一次？我又后悔不该凭一时兴致跟孟晓敏来往把她运动到เ省城来了。凭什么เ？别人一问我就没法回答了这不是铁ກ证如山吗？事情穿了泡跟董柳又怎么交待呢？
到เ了万山红农场吴场长已经上堤去了。马厅长交待我几句带人上堤去了。我问场部值班员要了纸墨写了几条标语大灾之ใ年防大疫发扬戴妙良精神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病从口入注意饮食饮水卫生刚贴好省卫视台的记者就来了准备下午采访梅书记。他们对我进行了采访我就把整个情况都介绍了。介绍完以后他们拍了那ว几条标语又准备到堤上去。我说“我们马厅长马垂章同志就在堤上他是从医院病床上直接到第一线来的你们可以找到他。”两个记者果然很感兴趣我就带他们去了。他们在堤上采访了吴场长又采访了马厅长拍了几个ฐ医疗队员工ื作的镜头又匆匆赶回场部准备拍直升机降落的镜头。
星期一我吃了晚饭和董柳带了一波出来散步碰见了办公室的小龚。我随口问“刚回去啊”他说“还回不去呢今晚还要赶材料é呢。我去吃个ฐ盒饭他们都在上面。”我说“昨天就完了今天还要改？”他说“你不知道？下午接到通知省委梅书记亲自来孙厅长要我们把材料搞得更扎实一点。”我说“我听说了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材料还要改。”出了大院我对董柳说“我得到เ医院去一下。”董柳说“一起去。”就拦辆的士一起去了。我知道这个信息很重要孙之华有想法马厅长也有想法。马厅长有想法了就不能ม给孙之华这个机会别ี看这么เ一次接触到时候是会起大作用的。哪怕是厅长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没有几次啊
孟晓敏进城已๐经有半年多我给她买了一个ฐ呼机想过去了就呼她。我叫她别往办公室或家里打电话可她总有忍不住的时候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说“办公室的人都是人精。董柳最近的警惕性也高起来了她反正没事做就找了我这件事来做。”她说“那太不公平了你想了就呼我我想了就憋死自己吗？”堵得我无话可说。有天中ณ午她连打两个ฐ电话董柳接了她就摔了话筒。董柳就问我是怎么เ回事。我说“谁知道有人打错电话了。”她说“怪不得有次你接了电å话哼哼哧哧的肯定是个女人。”又说“怪不得你上次说要拿电熨ຖ斗把我眼角的皱纹熨平了才肯带我出去。你变心随你变我一波是没有给你碰的。”她跟我吵了几天又宣布要对我实行经济管制。我依了她才平息了下去。
早上七点不到我就被电话惊醒了以为ฦ是邓司机叫我一起去殡仪馆准备说有重要会议就叫他送过去算了。接了电话是严å记者打来的他说“我昨天连夜作了初步采访戴医生的事迹非常典型材料非常扎实我想把他推出去有可能成为一个全国典型。昨天下午的场面太感人了一个记者在外面跑几年都不一定能碰上我偶尔抓到了很能ม够挖掘一番。”我泼冷水说“有那么高的价值？”他说“有”他要求厅里在开追悼会的时候把典型材料考虑进去。放下电话我心里凉了半截我怎么这么不走运这不是惹出祸来了吗？事迹往大报上一登厅里多尴尬？戴妙良是提前退了休赌气到万山红去的还要到厅里来采访把情况采访去了可怎么เ办？戴妙良是个好人推到全国去也是够格的可再怎么样也不能ม叫我付出这么เ沉重的代价啊我很后悔昨天心还是太软了坚持要丁小槐去他不去？这些有问题的人你就是不能沾边一沾就沾出麻烦来了。在圈子里心太软可呆不下去想来想去急也不行还是得跟马厅长汇报一下让他也有个ฐ思想准备不然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会生气的。抓起电å话犹豫了一会想着躲也躲不过去就拨了号把事情汇报了也替自己解释了几句。谁知他并没生气说“趁现在还没上班你到办公楼前的把讣告和治丧ç委员会的名单都扯下来一上班就来找我。”我赶紧ู跑下楼把那ว两张纸撕了下来卷好了拿到家里来。忽然又想到应把治丧委员会的名单看一下一些信息经常是从这上面看出来的。展开来看见孙之华是主任我是副主任丁小槐ຈ是委员。以前听别人议论治丧委员会排名大家都很重视我觉得可笑现在觉得不重视才可笑呢。什么都有个层次这层次在哪里都得体现出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会议在随园宾馆包了一层楼两辆小车专门到机场火车站接人。因为ฦ不收那ว几个评委的食宿费干脆ะ把其它代表的食宿费全免了免得有人哇哇叫。几个有身份的老人走到哪里都被包围着年轻的代表带了照相机左一张合影右一张合影以后就有拉关系的由头了。我如果不是主管会务根本就插不进去也实在没有勇气做出那ว样一副嘴脸。我感谢马厅长的安排他考虑问题真是丝丝入扣不然我哪有机会上去说几句话留下点印象？第三天到沙州ะ去游玩有个老头子童心大发脱了鞋跳到水里去马上有一个广西来的代表去给他探路弯了腰双手掏了水说“这里这里这里是平的这里这里这里也是平的。”回到宾馆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掉到水里机票和身份证都丢了在餐桌上双手浑身上下乱ກ摸乱抓大家肚子都笑痛了。
事情很快就在厅里传开了马厅长在六月份的去留本来似乎不是一个ฐ问题现在却成为一个问题了。大家每天上班私下里隐隐约约闪烁其辞但意义แ却非常清晰的议论也多了起来。星期天我去少年宫送一波上书法班人事处贾处长正好送女儿上舞蹈班见了我神秘地说“你注意没有领导上这一次没拍板把事情搁下了。我在人事处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这后面莫不真有点什么风声？”我说“你说呢你搞人事的总该知道一点。”他说“我正想问你呢你在省里有没有人?我方向不明夹在中ณ间做人容易吗？”我说“没想到袁震海ร的胆子这么大他敢站在领导的对面。”他说“也有人说你的胆子大呢。”他又说了几句匆匆去了。
贾处长的话使我的危机感陡增。按政策马厅长是下定了他下了我就完了。袁震海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赌宝似地在孙之华那里一赌。马厅长下了不论将来孙之华是否能主ว政他都是赢家。真到那一天我就如股票撞上跌停板了还可能ม是连续几个跌停板。这时我又感觉到เ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点变化没别ี人的时候依然亲热着可在公共场合就摆出一副不咸不淡的嘴脸他们骑在墙上观察风向骂他们小人吧也有点冤枉了他们混了几十年才混出一点眉目一点生存空间谁敢拿这点可怜的本钱去赌去主持正义แ？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