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艾丽斯ั·弗莱彻，美国海军深海ร居留舱士官长
巴恩斯又开始把桌上的文件移来移去，并一叠叠整开地堆放好，还把四边弄得十分平整。
“没有。就这个ฐ。”
“他们是从哪儿把你带过来的？”飞行员问道。
特德长期以来一直鼓吹其他星球上也存在生命，是sefi（即寻找外星生灵）的支持者，可是其他科学家却认为，这种寻找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现在他正兴高采烈地咧嘴对诺曼笑着。
“我始终认为，这种事迟早ຉ会发生的，我们会掌握证据，证明其他星球上有着高度智慧的生命。现在我们终于有证据啦，诺曼。这是个了不起的时刻。我对形状特别ี感到满意。”
“形状？”
“下面那个东西的形状。”
“它的形状如何？”诺曼对其形状还没有听到任何说法。
“我一直在监控室观察屏幕上由机器人传回的讯息。它们渐渐确定了珊瑚下面那个东西的形状。它不是圆的，所以不是一个ฐ飞碟。”特德说道，“谢谢上帝，这也许能ม使那伙态度疯狂、见解偏激的人哑口无言。”他笑了笑。“皇天不负苦心人，呃？”
“我想是这样。”诺曼说道。他不确定这话是什么เ意思，但是特德喜欢引经据典。特德把自己看成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物，他随意引用卢梭或是老子的警句，用这种方แ式让你对他印象深刻๑。他身上毫无心胸狭窄的成分；有人曾经说过，特德是个ฐ名牌爱好者，他的演说也是如此。菲尔丁头脑แ单纯，有时候几乎可笑。这种特质惹人喜爱，毫不做作。诺曼很喜欢他。
他无法完全掌握哈里·亚当斯。他与这位内向的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家已๐有六年没见面了。哈里是个高瘦的黑人，戴一副宽边眼镜，老是皱着眉头。他穿一件t恤，上面写着“数学家把这件事做得完美无缺”。这种衣服通常是大学生穿的。亚当斯虽然已30่多岁，但看上去却要年轻些；他显然是小组中年龄最小的成员——不过，是不是最重要的成员就难说了。
许多理论家主张，与外星人之间的交流将被证明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类与他们毫无共通之处。这些思想家们指出，正如人类的躯体是许多进化过程的结果，人类的思想也是如此。如同我们的躯体一样，我们的思想方式完全可能是另一种模样，这是轻而易举ะ的事。我们对宇宙形成的所有观念，没有一条是注定必然的。
人类与地球上一些有灵性的动物，诸如海豚，在交流上已经存在困难，这纯粹是因为海豚生活在如此不同的环境中，有着如此不同的感觉器官。
然而，与我们和外星人的巨大差别ี相比，人类和海豚实际上就十分相像了——因为外星人是在其他某个ฐ星球环境里经过几十亿年不同形式进化的产物。这样的外星人不太可能从我们的方式来看待世界。事实上，“他”或许根本看不到这个世界ศ。“他”也许是瞎子，也许是透过高度发达的嗅觉、温度、压力来了解世界。也许没有任何办法和这样的生物交流，因为根本没有共同的基础。正如有人所说的，你如何对一条瞎眼的水蛇解释华兹华斯咏诵黄水仙的诗歌呢？
我们与外星人最可能ม沟通的知识领域是数学，因此小组中的数学家将是最主要的关键。诺曼当时挑选亚当斯，是因为亚当斯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几个不同的领ๆ域作出重要贡献。
“你对这一切持什么เ态度，哈里？”诺曼在哈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一面问道。
“我认为，这件事最清楚不过，”哈里说道，“是在浪ฐ费时问。”
“那ว么，这个在水下发现的翼翅呢？”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却知道它不是什么。这不是来自另一个文明世界ศ的太空船。”
特德原站在他身边，这时恼火地走开了。显然，哈里和特德已๐经有过同样的谈话。
“你怎么เ知道的？”诺曼问道。
“一项简单的计算，”哈里毫不在意地把手一挥，“事实上，没什么了不得的。你知道德拉克方程式吗？”
诺曼知道。这是有关外星人的文献中一个ฐ著名的建议。但是他说道：“请讲解一遍。”
哈里烦躁地叹了口气，取出一张纸来。“这是一个概率方程式。”他写道：
p=fpnhf1fc
“它的意思是，”哈里·亚当斯说道，“概ฐ率p，即有智能生命将在任何星系中的生成概率，与这个星系具有行星的概ฐ率及可居住行星的数量，与在这个ฐ可居住行星上产生简单生命的概率、简单生命发展为智能ม生命的概率，以及智能生命在50่亿年当中进行星际联络的概ฐ率有关。这就是那ว个公式的全部涵义。”
“呃。”诺曼应道。
“但是，关键是我们并没有事实，”哈里说道，“我们必须对这些概率中的任何一项ำ进行假设。有一种方法假设起来极为容易，就是像特德那ว样，下个结论，认为可能ม存在着数以千计有高度智慧物种的文明世界ศ。同样，也很容易像我这样进行假设，认为只有一个文明世界，那ว就是我们的世界。”他把那ว张纸推到เ一边。“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这水底下的是什么东西，它反正不是来自外星球的文明世界。因此我们都是在这儿浪ฐ费时问。”
“那么，在水底下的是什么呢？”诺曼再次问道。
“那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希望的荒谬表现形式。”亚当斯说道，把眼镜朝鼻子上推了推。他的身上带有一种激烈的情绪，使诺曼甚为ฦ不安。6年前，哈里·亚当斯还是个街头儿童，他那鲜ຒ为ฦ人知的天才，使他从费城贫民窟的一所破房子一步跨进普林斯ั顿修剪ຘ得整整齐齐的绿色草坪。那时候，亚当斯生气勃勃，对自己的命运转折感到十分有趣。那么为ฦ什么他现在说起话来如此刺๐耳呢？
亚当斯是个才能ม卓越的理论家，对量子力学概率密度函数的计算使他建立了自己้的声誉；诺曼对此一窍不通，然而亚当斯却在17๕岁时就有所成了。诺曼能够了解他为何如此，而哈里·亚当斯现在却显得情绪紧ู张，对人挑剔，在小组中ณ仿佛浑身不自在。
或者这跟他被纳入小组有关系。诺曼原来就曾费过一番心思，亚当斯ั如何才能ม与其他人融洽相处。因为他是一位神童嘛。
事实上，神童只有两ä种——数学神童和音乐่神童。有些心理学家争辩说，神童只有一种，因为音乐่与数学的联系是如此紧密。虽然有些早熟的孩子也具有其他天赋，诸如写作、绘画ฑ、运动，然而儿童真正能与成年人在同一水平上并驾齐驱的领域，却只有数学和音乐。从心理学的角度来春，这样的儿童性格复杂，往往十分孤独，由于他们具有特殊才能ม而与他们的同龄人互相隔绝，甚至和家庭成员也没有任何交流。因此他们既ຂ受到เ羡慕，又令人嫉妒，人际交往上常常受到เ阻碍，使他们在团体中与人打交道很不自在。由于哈里幼时在贫民窟生活，如果说他与别人有所区别ี的话，那就是他的问题更加明显。他曾对诺曼说过，他最初学傅立叶变换1้时，其他的孩子们正在学投篮呢。因此，哈里也许在团体中感到别扭。
1fouriertronsform：数学中运用广泛的一种积分变换。
不过，似乎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哈里看上去几乎ๆ是义愤填膺。
“你等着瞧吧，再过一个星期，大家将认为这只是一场耸人听闻的虚惊。仅此而已。”
你希望如此，诺曼思忖道。他又一次感到纳闷，为ฦ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哦，我认为这件事有挑战性。”贝思·哈尔彭眉飞色舞地说道，“对我来说，即使发现新生命只有一丝的希望，也是令人兴奋的。”
“对，”特德说道，“总之，天空和陆地存在的东西，比你在哲学中能ม想到เ的东西要来得多。”
诺曼打量着小组中最后一名成员亚瑟·莱文，海洋生物学家。这些人中，只有莱文他不认识。莱文是个矮胖子，脸色苍白，行动拘谨，把自己的内心想法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刚要问莱文对此有何看法，巴๒恩斯ั舰长便大步走了进来，腋下夹着一叠文件。
“欢迎你们来到เ无处可去的中心，”巴๒恩斯ั说道，“而且你们甚至没法去浴室。”大伙儿惴惴不安地笑了。“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他说道，“但是我们时间不多，因此让我们立即着手这项工作吧。如果你们愿意把灯关上，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第一张幻灯片显示出一艘大船，船尾有复杂的上层建筑。
“罗斯·西莱达号，”巴恩斯ั解释道，“一艘电缆铺设船，太平洋通信公司租来铺设檀香山至澳大利亚悉尼的海底电缆的。罗斯·西莱迪号于今年5月29๗日离开夏威แ夷，到6月16日抵达太平洋中部ຖ的西萨摩亚。它正在铺设新型的光纤电缆，这种电缆可以使两万部电å话机同时通话。电缆的外面包着一层厚厚的由á金属与塑胶编结而成的网，十分牢固，不易断ษ裂。罗斯·西莱迪号已๐经在太平洋中铺设了5，6๔00海ร里的光缆，没有发生任何事故。下一张。”
一张太平洋地区图，上面标着一个巨เ大的红点。
“6月17日晚上10点，当罗斯·西莱迪号位于此地，也就是在东萨摩亚的帕果和斐济的维蒂岛中间时，船体突然扭曲，发生剧烈震动。警报响起，船员们意识到电缆被什么เ东西缠住而断裂了。他们立即查了航海图，寻找海底障碍物，但是什么也没发现。他们花好几个小时拉起了断裂ฐ的电缆，因为到เ事故发生时，他们已在船后又放出了一海ร里多的光缆。他们检查了断头，发现切口非常整齐——就像一名船员所说：‘如同是用大剪刀剪ຘ断一般。’下一张。”
一个海员面对着镜头，粗糙的手中握着一段光缆。
“你们可以看到这种断裂的状况，表明是遇到了一种人为的障碍。罗斯·西莱迪号向北退去，越过光缆断裂地点。下一张。”
一连串ธ间断ษ的黑白线，某个区域呈现出许多尖峰形状。
“这是船上声纳的原始扫描图。你要是不懂ฦ声纳扫描，就很难了解其中的含义แ，不过你们可以看到这个薄薄的刀口似的障碍物，与沉船或太空船一致，切断了光缆。”
“租船的太平洋通信公司向海军方面作了报告，要求了解有关这个ฐ障碍的任何讯息。这是例行公事：无论哪儿发生电缆断裂ฐ，他们就通知海军当局，希望这个障碍是我们事先了解的。倘若这是艘载有爆炸物品的沉船，通信公司希望他们在开始修复工ื作之前就能获得此一讯息。可是，这一次的障碍物在海军的档案上并没有记载。因此海军对此发生兴趣。”
“我们立即派遣靠得最近的搜索船海ร洋探测号从墨尔本出发。海洋探测号于今年6๔月21日到เ达事故地点。海军之所以对此感兴趣，是因为ฦ这个障碍物有可能是沉入海底的某国核子潜艇，上面配备有sy-2飞弹。海洋探测号使用最尖端的探测声纳向海ร底进行扫描，得出了这张海底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