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怀歉疚地望着雍正,回想进宫这半个ฐ多月以来,雍正时常对他嘘เ寒问暖,总是命贴身太监给他送吃的、送喝的,他从小到大,没有被这样事事关心过,师父对他向来是冷冷的,也极少微笑,更没有抱一抱他,忽然遇见雍正待他如此和蔼亲切,关怀备至,不管雍正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却给了他一种他从未得到过的父爱。
想不到皇阿玛真的把你召进宫了。
我知道,你不用太自责。她微微一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在这个地方แ?其实她早忘记了恐慌,与他见面的欢喜已取代了一切,就算这里是地狱,她也会快乐得不想离开。
九姑姑,侄儿给您贺喜来了。宝亲王带着富察氏和二阿哥永琏一同前来道贺。
迷乐,跟紧了!
野鹿、山猪、飞鸟,甚至是凶狠的狼都不怕他,人与兽,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แ和平共存。
一匹瘦黄马驮着一个人,踩着积雪逶迤行来,骑在马上的那人,浑身被雪花裹得好像个雪人。
宝亲王震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对迷乐的咒术感到เ不可思议。
一连施了光、霜两个召唤咒,迷乐่的额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冷汗,耗了极大元气。
迷乐,你真但令我震惊了。宝亲王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力抵在仪格格的颈上,刀锋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印下一道深深的沟。
仪格格惊抽一口气,浑身僵硬。
迷乐的心狠狠一沉,目光紧紧盯在那ว把匕首上,只要宝亲王轻轻一划,仪格格就会命丧黄泉了。
你说的不错,我是害怕你带给我的威胁,尤其是在皇阿玛对我说,决定放过你,不再为难你之后,你可知道这对我的威胁有多强烈了。宝亲王注意到迷乐่的呼息紊乱急促,眼角余光瞥见那ว八名侍卫身上的霜雪正在渐渐消去,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蔑笑。
他继续拖延时间,冷笑道:皇阿玛这几年迷信道术丹药,喜听祥瑞,笃信八字,明明是市井无赖之ใ徒也留在宫中ณ当成宝贝,简直是愈来愈昏庸了。那ว日卜卦,你不是说『不出三年,江山易主』吗?实在也应该要易主了!
八名御前侍卫悄悄地拾起刀,冷酷地飞身朝迷乐่挥出。
迷乐่不在意那些刀锋无情的攻击,他只专注用双手打着复杂的手势,迅速分开两侧划ฐ过去。
—个ฐ极大的水墙突然出现在他的双臂间,晶莹流动,有月光的倒影。
他策马跃进水墙,整个ฐ人消เ失在水墙内,在他消失之前,凌厉的刀锋已从他身上划ฐ过,鲜血飞溅在地上!
八名御前侍卫和宝亲王都同时瞠目结舌地呆住,不敢相信迷乐居然就这样消失了!
就在这瞬间,仪格格突然被一双无形的手捞起,在水墙消失的同时,迷乐和他的马蓦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宝亲王和八名御前侍卫骇异地转过身,看见仪格格就在马背上,在迷乐的怀里!
迷乐策马疾奔,飞驰过大街,远远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宝亲王的脸色白得发青,双手微微的发抖。仪格格就在他的身前被带走,倘若迷乐่有心杀他,他可能早已经人头点地了!
那八名御前侍卫脸上的表情更像是看见鬼魂了—样,瞪着双眼,张大了口,—个ฐ字都说不出来。
冰盘似的明月依然照耀着大地。
空荡荡的大街轻轻吹过—阵凉风。
地面上除了留แ下几道殷红的血迹,方才的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
迷乐的马在夜色中疾驰着。
仪格格在迷乐怀里抖得厉害,被浑身是血的他吓得痛哭。
迷乐脸色发白,满头汗水,每喘一下,就会从嘴角溢出鲜ຒ血来。
你流这么多血,会不会有事啊?她死命抱着他,哭得心碎欲裂。
不会,只是受了一些外伤罢了。他安慰她。
受外伤为什么เ会呕血?
因为一连施出几个大咒术,害我体力耗尽的缘故。
迷乐,求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能……你不能ม……
放心,我不会死。他喘息着,一手横上来随意擦掉嘴角的鲜血,忽然间,他像是终于忍不住那样,放声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傻住。
我太开心了。他埋首在她发间,笑得酣畅ม。
开心什么?她都已经哭得快要抽搐了。
因为我从宝亲王手里把你抢过来了,你是我的了!
迷乐大笑,笑得心满意足,笑得畅快淋漓,笑得得意张狂。
仪格格看得怔了,听得痴了,在她的脸上慢慢浮起了真正的感动。
傻子……她伏在他怀里,幸福地笑了。
走出山海关,迷乐带着仪格格,凭着记忆走向回山的路。
仪格格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京城,当她见到关外的岗峦山色,还有广漠无垠的原野,每一处景致都令她欢喜雀跃。
虽然走着相同的路径,但是对迷乐来说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上一回急着赶路,情绪是忐忑多于兴奋,但是这回不同,他和仪格格悠闲地走着,一路欣赏绝美的风景。
这天经过一处草原,难得在人烟稀少的原野上看见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身上都穿着色彩鲜艳的华服,成群的马匹身上也装饰着花朵和红缨穗,红缨穗上系着银铃,随着马儿的走动发出清脆ะ的响声。
迷乐勒住马,被那股欢乐的气氛吸引。
我们去瞧瞧他们在做些什么好吗?他掩不住好奇。
偎在迷乐怀里的仪格格远远望去,看见了翠绿原野上那耀眼的红缎巾,心中ณ微微一动。
好哇,我们过去瞧瞧。那是草原上的迎亲队伍,她虽看出来了,却没有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