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珠只觉背上一片寒意,嘴上责怪道:“父亲既然知晓实情,怎么也不告诉家人,害的女儿还以为今天得了个ฐ大消息,专门跑来说与父亲听。”
殷谦有心无力,只能寄希望于孙婿彰德太子。
又冷不防听燕镐笑道:“绕了一大圈,真是下功夫。”
余大太太也是一惊,先前女儿和她诉苦时可没有提及此。
她原正着急呢,好消息就来了,看来还是承恩侯夫人识货。
惠珠施了一礼,答道:“侄女平日吃的药忘了带,正巧ู五妹妹要添一件衣裳,就一同回去了一趟。”
燕镐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指着已经摆好的棋盘,说道:“我大致已经清楚了那余六小姐的路数,你过来,我教你,待会儿她若这样走,你就这样……”
魏氏望了眼娘家的嫂嫂辛氏,突然觉得很没有面子,话也少了许多。
承恩侯夫人慨然道:“可不是呢,我们家那几个哥儿,总觉得昨个还在炕上爬,今个就坐马背上去了,再瞧瞧自个,皱纹都生了好几圈了呢。”
正腹诽着,只见魏斌那厮不安分地转着眼珠子,四处瞄了起来。
廖妈妈松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太太请人为ฦ二小姐新做的织锦袄和马面裙。这大红的颜色显得喜庆,二小姐肤色雪白,穿着一定能ม把众位姐儿们比下去。”
闵氏磕磕巴巴地说:“三嫂,坏了,坏了!”
卢老太太握一握她的手,安抚道:“行了行了,你大哥没有怪你。”说罢认真地问卢景瀚:“究竟怎么เ一回事,齐王事先不曾与你提过?”
一样是满面笑容,喜上眉梢,“二小姐来了。”
先前一进门,就听二弟妹说,毓珠如今性情大变,对徐氏不再冷眼相向,隔三差五就过来请安,还不厌其烦地过问徐氏的孕期症状,请太医为徐氏调理身子。
这样的好事,不出意料é地落在了蔡家手里。
就算将来齐王荣登大宝,卢家拥从龙之功,也不一定是什么绝对的好事。
卢老太太瞪大眼睛,“毓姐儿几岁、你几岁?她年纪小,有些道理还不懂,难道你也不懂ฦ?你这做婶娘的,不知道去帮忙化解矛盾,反而推波助澜,挑拨离间,幸灾乐่祸,这卢家的不正风气,我看全是被你给带坏的!”
宜珠微笑道:“想是二妹妹过于紧张大伯母的缘故。”
卢老太太笑哼一声,伸手刮一刮她的鼻尖,假意生气地说:“方才说祖母不是的人哪儿去了。”
……
连“宗孙”二字都抬出来了,三太太魏氏只能ม点头,心里却叫苦不迭。
徐氏一个娘家没落的病秧子,任谁也不会把前程堵在她身上。
毓珠鼻尖儿一酸,眼眶已然泛红,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滑落。
那父亲呢?
一耽搁,转眼就过了及笄之年,家中的四妹妹惠珠都定了亲。
很快到了去甄家做客的日子。
燕镐如约送来了一幅杏花图,还不忘强调毓珠已经欠了他两次人情。
毓珠懒得和他计较,客客气气地道了谢。
近来一直跟着燕镐学画,耳朵都被他念叨的要生茧子了。
听三婶说他马上要回保定了,毓珠恨不得亲自把他送走。
不过,总是要送他些礼物才是,毕竟人家到底也帮了她两ä三次忙。
还和她透露了那么多小道消息。
哎呀,这样一想,竟有点不想他离开京都了!
燕镐要是走了,她就又成了耳目闭塞的深闺小姐,束手束脚的,只能干着急。
可总不能开口求他留แ下来吧。
旁人说不得要怎么เ误会呢。
“唉……”毓珠长叹一气。
却听一声疑问:“二小姐因何叹气?”
毓珠扭头一瞧,原来是廖嬷嬷,忙起身请她进来坐。
廖嬷嬷示意身后两ä个丫鬟上前,笑吟吟地说:“二小姐明日去甄家做客,太太一早给您制了新衣裳,太太说甄家是书香门第,二小姐穿素淡一些最好。”
毓珠点头微笑,“劳烦太太费心了。”说着命绿蕊收下,“这两天下雪我不曾去请安,太太的饮食睡眠可还好?”
“太太一切安好,倒是老爷,今个下衙回来,脸色很不好,太太多说了几句话,老爷就发了一顿脾气。”
“噢?”毓珠心生疑惑,问道:“可知是怎么回事?”
廖嬷嬷想一想道:“听宋义说,老爷下衙前,去了一趟锦衣卫,具体什么事他没说,奴婢们也不便追问。”
锦衣卫?
父亲总理三千营营政,隶属于五军都督府,而锦衣卫直接向皇上负责,两者之间应该不存在公务上的联系和纠纷。
会是什么事令父亲不快呢。
干想也想不出结果,毓珠暂时抛开思绪,进了内房去试新衣裳。
……
第二日,四太太闵氏携毓珠、莹珠、惠珠坐上马车前往甄家。
宜珠已๐有婚约,不方便出门露脸,云珠昨晚吃坏了肚子,就留在家里休息。
莹珠得知甄二小姐写信给毓珠向燕镐讨画,酸里酸气地说:“二姐姐不如开个ฐ画铺,专门售卖燕表哥的字画,还能省一笔成本费。”
毓珠也不和她争,淡笑道:“三妹妹总是能想出好主意。”
一拳打在棉花上,莹珠暗哼一声,别过身子,合眼假寐。
惠珠和毓珠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印象中,惠珠的性情和大姐一样,温婉和顺,淡然不争,只要惠珠不开口说话,你就不会注意她的存在。
但惠珠的亲事,却比她和莹珠的都要顺利,许给了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朱会英的嫡长孙朱坤,成了德妃娘娘朱氏的嫡亲侄媳,晋王赵祚的表弟妹,只待她及笄后风光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