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过去的女孩子都是和她们一样、分家的女孩子，本家只说要她们过去好好做事，进一步的话一概没提。
“你……也是过来打扫卫生的吗？”
一路上他尽量做到目不斜视、不四处张望了，不过沿途的情景还是不可避免的进入到他的脑海ร里。
尤其这些转校生一来就让学校把校服改了，还改成了这么、这么เ好看的款式，简直就像漫画里那些学生们穿的了！
“这么便宜？！”这句话是王小川问的，这个价钱，比他们现在穿的土鳖运动服都便宜了。
然而，从那一夜之后，继欢忽然发现这一切改变了。
等等——
“好好好……”
中年人一阵心惊胆战，他低着头，本以为ฦ一定会挨骂了，岂料——
“那帮人又到上面的疗养院去了。”大约是继欢再次发现黑色粉末的第三天早上，一见面，王小川ษ就告诉了继欢这个消เ息。
那也是继欢第一次感受到黑蛋的回应。
“继欢，之前……说过一起……去泡温泉的，看来……看来……可能不能ม去了……”
手里抓着外套，在向黑蛋看过去的时候，黑蛋的白环眼已经不看奶罐了，也没有看他，黑色的小爪子抱着阿爷帮他扶着的奶瓶，一对白环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奶瓶，黑蛋喝得很认真。
哎呀！你看我，这几天光瞎折腾了，居然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这就去楼下买块新抹布。”
“阿爷，我回来了！”还没进屋，继欢现在屋外面朝阿爷喊了一声：“我今天在医院待得时间有点长，先去洗个ฐ澡。”
“啊？继欢你还在修车行打过工啊？”王小川却是立刻注意到了继欢这句话透露出的另一个意思。
虽然父母都是防疫站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是里面的头目，不过王小川对父母的工作从来没什么兴趣，对婴儿接种疫苗这种事更是没概ฐ念，这次为了给继欢帮忙，他愣是把所有的相关注意事项全部问了一遍，虽然有点颠三倒四的，不过继欢还是察觉他为此付出的努力。
黑蛋吃得很快，继欢路上买了两大罐奶粉，听说够吃两个星期的，结果一个星期还没到，两罐奶粉就基本上空了。
“阿爷，我还是不去上大学了。”说到最后，他又旧事重提。
老人粗糙、遍布皱纹的手指轻轻地凑了过去，襁褓下忽然探出来一只黑漆漆的小爪子，老人的食指瞬间被攥住了。
“哦？把记录交给我们就好，你去继续处理其他事情吧。”其中ณ一名身材较高的男子笑了笑，然后道。
惊慌之间，继欢看到姐姐忽然坐了起来，就那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她忽然抬起了右手，中指、无名指以及小指收拢在掌心，大拇指向上，姐姐竖起食指在嘴中央比了比，然后，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一身冷汗，继欢惊魂未定。然而不给他缓冲的时间，他立刻๑注意到了跌坐在地上的中年女性。
作为一名在乡下山上长大的少年，这是继欢第一次离开家乡，也是他第一次来到来大城市，出发之ใ前继欢做了很多调查，他生平第一次去了网吧，周围的人看片的看片，开撸的开撸，只有他在认真的用百度搜索ิ功能查询路线图，在看望姐姐这件事上，他省下了自己的车费，本来想买机票的，不过机票实在太贵了，考虑到เ后续的花销，他终究还是买了最快的火车票，然后牺牲了舒适度，买了硬座票，下车之后前往医院的方式他也查过了，从火车站到医院大概39块钱，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那ว边的地图画ฑ在作业本上了，然后全背了下来。
王姨是修车行的会计，也是这家修车行的财务，他们这种小店基本上都是夫妻店。
“你、你这个性格……我知道像谁了。”嘴角哆嗦半天，老爷子放下筷子，一脸陷入回忆的样子：“你简直和你奶奶一模一样啊！”
排出一个继欢之后，公交车的车门立刻๑合拢了。
晕眩了片刻，继欢随即仔细看了过去。他这才发现黑蛋的嘴巴里并不是之前看到时脑中瞬间浮现的无底洞般的红雾，而是有实在感的、由á血肉构成的。不过和普通人的口腔不同，黑蛋的口腔内部颜色是血一般的猩红，看上去就像有血在流淌似的……
不，不是“看上去像”，而是正在流血。
在小小的口腔中ณ，继欢先是看到了那一个尖尖的小牙，那ว是一颗下牙，牙齿森白，是普通人牙齿没有的形状……
继欢的视线只在牙齿上停顿了片刻便离开了，然后他注意到了黑蛋的口液，忽然注意到什么เ，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继欢小心翼翼的清洁过自己的手指，然后将手指探入了黑蛋的小嘴巴里蘸了蘸，当他碰触到自己仔细观察过的那ว地方时，黑蛋一下子闭上了嘴巴，一对白环眼扁扁地看着舅舅，又有泪珠了。
继欢于是轻轻拍了拍黑蛋的头。
“原来不止手指破了，黑蛋的嘴巴也破了呢。”
好吧，牙齿弄破了手指头，手指头也戳破了嘴巴๒，黑蛋自个儿就上演了一场“自相矛盾”的大戏，看上去……怪可笑的……
终于憋不住嘴角的笑容，继欢笑了。
手指轻轻挠挠黑蛋的上颚，黑蛋果然受不住痒张开了嘴巴๒，继欢于是轻轻掰住了黑蛋的小下巴，然后轻轻朝黑蛋的小嘴巴里吹了吹。
“好啦，吹吹就不疼了。”
嘴巴里没有办法贴创可贴，也不好上药，只好用心理安慰的办法了。
被舅舅心理安慰过后的黑蛋：吧唧吧唧了小嘴巴，然后再次张开了嘴巴。
好吧，于是继欢又给他吹了吹。
“黑蛋，你的指甲得剪剪，要不然你以后还会抓破自己的。”又拎起一只小爪子看了看，继欢朝黑蛋提出了个建议。
黑蛋蛋只是瞪着白环眼看着舅舅，好吧，这次还张着嘴巴。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看了看黑蛋诡异的小表情，继欢径自为他做了决定。
从爷爷屋里拿出那套据说用了四十年的家传指甲剪，继欢开始认真的为ฦ黑蛋修剪起指甲来。
剪ຘ完手指甲，还有手指甲，剪ຘ完之后，看着黑蛋一脸懵懂ฦ的表情，继欢于是再次拎起他的一只小手指，在自己的面颊上划ฐ了划ฐ。
有点疼，不过……没破。
心里想着，继欢让黑蛋看了看自己脸颊๐上被他指甲划过的位置。
“剪了指甲就不会划破了。”他对黑蛋如是说道。
黑蛋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于是继欢再次朝他伸出了“魔爪”。
伸出一双手，继欢咯吱了咯吱黑蛋的痒痒肉，于是黑蛋被迫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继欢于是满意了。
“嗯，这个时候应该笑才对。”
这次之后，黑蛋像是记住了教训，他再也不朝自己的嘴巴伸手了。相反，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牙齿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他以后吃东西都更加小心翼翼了，一块饼干，往常一会儿就啃没了，现在他能吃很久，细嚼慢咽，特别龟毛的小模样。
“哈！我们黑蛋吃东西真省心，从来不弄得到处都是！”阿爷很自豪的伸手想要戳戳黑蛋的小脸蛋，不过他的眼神太差了，这一下戳到的不是黑蛋的小脸蛋，而是黑蛋的小嘴巴。
正在吃小饼干的黑蛋一下子呛到了。
黑蛋再次哇哇大哭啦！
好吧，黑蛋和阿爷……
看看哭叽叽的黑蛋，看看一脸讨好拿着新的小饼干往黑蛋面前递的阿爷，视线最终落在阿爷的白胡子上，继欢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在黑蛋的梦里，阿爷是个大怪兽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阿爷知道吧？阿爷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