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手术台上的孩子,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被子弹击穿心脏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在这时候,海水突然像被什么庞然大物搅动一样,变得异常紊乱,我耳边也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突然我的双脚被什么东西握住了,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裤子渗透进肌肤,让我本能地打了个抖。
仅存的两位锐甲尖兵也没了威胁性,火种已经蔓延成高温烈火,贴着他们皮肤熊熊燃烧起来,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一具裹在盔甲里的干尸。
“嘿萨尔斯,你又给你母亲写信。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这是您最后一次看到我的信’……噢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她根本收不到。”
“喀释……”他喉咙里滚动出低沉的音节,喉结上下滑动,鱼尾划过一道弧线贴到我的腿上轻蹭。
鳞片摩擦的触感隔着裤子传来,不痛,反而还有一种冰凉的酥麻感,如果眼前这么เ做的是一个ฐ美丽的姑娘,我一定会激动地抱着她,可惜的是,他只是一只雄性生物。
他看起来还很小,但身体的发育出乎我意料地早ຉ,那不过丁点大的玩意慢慢地顶开了薄膜,展露它发育还不完全的头部,我立刻拍开他鱼尾,继续给他包扎身上的伤。他好像很不满足,胸口剧烈起伏着,鱼尾又缠了上来,连手都不安分地绕过我后背,搂着我的腰说:“舒桨。”我猜,这是一种表达舒服或者谷欠望的词汇。
我很平静地说:“如果你再乱动,我将会停止我的包扎。”
我的警告起了作用,他不满地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音节,老实地收回尾巴和手,将几乎露出体外的器官压了回去。
我加快了包扎速度,在他呼吸频๗率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时,我终于包扎完毕,离开这大量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家伙。
马奇走过来,把数根树枝丢â到地上,抹去头上的汗:“太阳快下山了伙计,我在树林外围捡了几根树枝,你来瞧瞧,能不能ม用。”
我捡起树枝摸了摸,有点湿气,我剥ຓ去外层树皮,试着点燃它,但刚擦出一点火星就熄灭了。
“噢天,”马奇拍着额头喊道,“这里一定刚下过雨。”
“我去找吧。”
我往树林走去,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尾随着什么เ东西,发出沙沙的声音。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即将进入树林时,我忍不住回头:“你跟着我,是要做什么?”
“喀释。”不出意外,跟着我的是那条人鱼。他蜷起鱼尾,由爬动的姿ู势改为坐,睁大了眼睛望着我,仿佛一个ฐ被人丢â弃的孩子,那眼神无辜极了。
“你留在这里。”我看他似乎还想说什么เ,就继续道,“树林里的草可能会割伤你,我不想再帮你包扎一次。”
“么达?”他歪着脑แ袋,挥动蹼爪比划了一下,好像在问我要去做什么เ。
“找干树枝生火,”我看了眼即将贴近地平线的夕阳,又补了一句,“顺ิ便找食物。请你待在这里,还有,”我警告他,“马奇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伤害他,我一定不饶过你。”
“煞……”“马奇”这两个音节刚ธ说完,他就发出了不友好的低吼,表情也变得相当难看,但听到我的话,他立刻๑将不友善的表情收了回去,咧开嘴角冲我笑,将自己的脑แ袋伸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动作顿时僵硬,用很受伤的表情抬头看我:“么达……”
我不得不承认,那表情实在太委屈了,我的心就像被一道激光穿过一样,心软了。
萨尔斯,他只是个孩子,如果他现在想伤你,刚才就不会救你。想想曾陪伴你一个月的小人鱼吧,如果眼前的人鱼就是他,你还狠得下心那样对他吗?
我不得不放松戒备:๘“过来吧。”他顿时高兴地向前爬了一步,将自己脑袋拱到我手心里,轻轻拍打着鱼尾:“喀释喀释。”
他的动作实在让人难以解读,我花费了半分钟时间,才明白他是在讨好我——我想他一定是被人鱼领主伤到了大脑แ,不然我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做出与吸血相反的行为。
我考虑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脑แ袋,他显得更加兴奋了,脸贴向我掌心,愉悦地享受我的爱抚。我收回手,嘱咐他不要跟来后,转身进入树林。
我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合适的树枝,还很运气地收获了几个ฐ浆果。可惜的是,树林外围并没有什么猎物,这意味着我们今晚只能靠水果度过。
我刚往回走,就听到一声惨叫。
是那条人鱼的声音!见鬼,难道他又攻击马奇?
我迅速跑回去,沙滩上只见马奇一人,不见人鱼,海上突然有一道蓝影掠过,但当我看过去时,蓝影就不见了。
我皱紧了眉头,沙滩上有凌乱ກ的爬行轨迹,几滴蓝色血液正融进沙里。但马奇衣服相当平整,呼吸频率正常,看起来并不像是跟人鱼进行了一场艰难的搏斗。
马奇看到我回来,指着海ร上道:๘“快看看那家伙吧!你离开后,他就爬回海里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嘿,他冒出来了!”
大约离我五十米远的海上,海浪就像白莲在海面绽放,一条蓝尾人鱼穿透海ร浪,跃向夕阳,优美曲线在光影交接下,是那ว么地唯美与自然,我几乎想拿出相机,拍下这动人的一幕。
然而美景只持续了几秒,空气中ณ就擦出黄色的光芒,人鱼在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后,仰面跌入海中。
一瞬间,艾德被击中的景象与这幕诡异重合了,我下意识地喊了声“艾德”,就冲进海里向人鱼游去。
当蓝色的鱼尾进入视线时,我真想大拍额头:萨尔斯ั,你个蠢货,他是人鱼,是海洋生物,根本不需要你救……
哦不,等一等,他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不妙。
他就像被金色蛛网缠住一样,身上有黄光掠过,身体很不自然地扭曲挣扎,喉咙发出凄惨的怪叫。
我立刻๑游过去,刚ธ碰到他,全身猛地发麻打颤,神经麻痹,过一会儿才恢复原状。原来那黄光是正释放电量的电流,正在水的导电作用下伤害他。
“煞ย,煞!”他狂躁地摆动鱼尾,双爪疯狂地乱抓,试图甩掉身上的电流,遗憾的是,完全没有效果。他求助地向我伸出手,但似乎害怕传电å给我,又颤抖着收回了手。
当然,我不可能ม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到เ伤害,尽管被电的感觉相当糟糕,我还是忍着疼痛与麻意,带他返回了沙滩。
“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马奇赶过来问道。
导入身体的电å流并不大,但该死的能让我身体麻痹好一阵子。我恢复后,利用火焰蒸干了湿透的衣服,摇了摇头说:“别担心,他只是伤口裂ฐ开了而已。”
我终止了这个话题。
在海里的时候,我看到เ人鱼身后有一串ธ串电流,就好像那里有一张无形的电网,阻止他再往前一步。我猜想,他是碰到了那张电网,所以才会出现刚ธ才的意外。
但这仅仅是我的猜想,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并不想马奇担心。
人鱼很快就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拍打着鱼尾弹跳起来,朝海ร水发出挑衅的叫声,然后爬到我身边,亲密地蹭我掌心,似乎感谢我救了他。作为ฦ报答,他伸长脖子上下滑动一下喉结,哇地一声从口中ณ吐出几条鱼,用湿漉漉的蹼爪指指鱼,又指了指我的肚子:“食哒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