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看着德妃愤愤的模样,便拧着帕子不再说话。这是他们娘儿仨的事情,原是私事,胤祈่也不好说什么。一时间便都静默。
胤祈失笑道:“咱们是做伴儿的,可是伴读也是得要的。不然日后出去办差ๆ,在朝堂上头,你没个臂膀,还能ม光杆儿的一个人不成?”
等他笑完了,胤祈才又道:“这只是我说了我自己的想法儿,十七哥听听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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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高高兴兴地走了,胤祈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正看着那拉氏的背影,眼睛里也有些忧愁,有些怜惜。不过那种神情也就是片刻,四阿哥随即便又成了那副棺材板脸的模样,接着说钮祜禄氏来前他教训胤祈的话。
胤祈顿时无语。不是说四阿哥子嗣艰难吗?怎么这个年氏却是一个接一个ฐ,不带停歇的?不过再一想,年氏的孩子都死完了的,也算不得替四阿哥添了血脉。
不过想想,原也应当是如此的。这两年十四阿哥都在外边儿,回京城又是在康熙眼皮子底下过活,哪有机会在京里培养自己的人?
出了门,胤祈่倒是想绕过去的,只是四阿哥像是没瞧见正对着殿门跪在那儿的两个ฐ人似的,径直从他俩中ณ间走了过去。
回到了养心殿,胤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康熙ກ身边正站着一个人,脸上带笑,恭恭敬敬地和他说话呢。
上三旗包衣都是皇上的奴才,胤祈่是康熙的儿子,就是上三旗的主子,石怀玉也就等于是胤祈的奴才了,这会儿倒是不论什么外公外孙的,石怀玉要给胤祈行礼ึ,胤祈还不能拦着。
十六阿哥哈哈笑道:“你瞧,你不是还叫我十六哥么?今儿有你这一声,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十六哥。”
眼瞧着一年一年的,离历史上康熙ກ过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胤祈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复杂。
胤祈่躲在一边好生笑了一会儿,这才缓过劲儿来,站直了身子,继续往外边走。
等弘昼低着头老实听教训了,胤祈又道:“只是日后,别那么急急忙忙的。瞧你闯下了多大的祸,你自己还不知道呢!今儿咱们说的话,你都忘了罢。这事儿我再也不提,也不计较了,只是今后你也别再跟任何人说起了。”
又是这句话……
胤祈便道:“高慧雨红,文姑青兰,都给爷起来!你们是大宫女,自然有你们的体面,只管在爷的身边好生伺候着,和院子里这些个人掺搅什么?爷知道你们都是规矩的,只是下回少让爷听见你们给这些个懒货求情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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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摆饭的时候了,四阿哥还在清溪书屋门口跪着。胤祈从他身边过去,小心瞧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了他的一双眼睛。
又有人主动替雍亲王解释说,打从他家的五阿哥进宫,雍亲王确是对这个儿子严å厉许多,却不是因为不看重他,是因为ฦ怕儿子在宫里惹出来祸端,不敢太宠爱,免得小孩子骄矜。瞧雍亲王历来的作风,都是严谨得很,待自己的儿子自然更是严加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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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忙道:“我自然是跟着二十三叔的。”
克明便笑着凑了过来,道:“二十三叔,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侄儿替叔叔教训他去!”
只是他心中ณ仍旧是觉得有些别ี扭,总觉得十三阿哥不是纯粹为了康熙宠爱才醋了,倒似还有因为四阿哥的缘故。不然怎么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那样好兄弟,不见分毫嫉妒?
后面脚步声踢踏踢踏的,胤祈侧过头,瞧见是个不认识的小太监,微喘着气道:“二十三爷,您没带人来,邢ฦ爷爷打奴婢跟着伺候您。”
一旗统领,这可不是虚衔儿。这是实打实的,手握兵权了。
胤祈่便撇嘴道:“我瞧着不是。十三哥和十六哥打赌,赌的却是十六哥的骑射工力夫。十六哥自己猎不到鹿,就不是赢了。”
胤祈笑道:“胤祈原先听人说过,皇阿玛在木兰围猎,最多时一日猎到了两ä百头鹿!这可不是弘昼那小子这丁点儿运气可以比得了。”
于是,又是不敢,又是不忍,胤祈便听了一路的半调子天文学讲座。
两个人这么站着,过了一会儿就觉得冷清尴尬,弘历就拣着那些写梅花的诗词,挨着念给胤祈่听。又怕他真是如他所言那般,听不懂,还费心解释。
这个十阿哥,给人添堵的工力夫当真是不一般。
表现出来他并不因为弘昼进宫了,就对这个儿子高看一眼,反而更加严厉,重视规矩,正符合他一贯严谨又澹泊低调的作风。再者,这也是对弘昼的磨砺了。若是他连这点儿不公平都忍受不了,日后雍亲王也不会指望他了。
胤祈่没有再多想康熙这个选择会带来怎么样的结果,高高兴兴地谢恩,道:“胤祈多谢皇阿玛了!”
康熙立时又现出暴怒的模样,喝道:“拿进来!”
此时,刘ถ统勋却是哪方势力?
康熙这才点点头。
或者是由于二十四阿哥在历史上的作用并不重要,所以被胤祈่的穿越造成的影响。因为蝴蝶效应,让二十四阿哥早早的夭折了?
康熙被他逗得乐了,忍不住一笑,收了笑,又道:“且还用不着你。你先回兵部去,把部里的事情给理清楚了再说。须知道打仗的事儿,也不是单有一股子气血之勇就够了。”
苏遥一惊,胤祈拍了拍他的手,又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可是今年万寿礼,是我第一遭自己准备寿礼,这是件大事,不敢交给不能信任的人去办。还是你辛苦些,把这事做好了,爷也放得下心。”
猩红热会让人免疫力下降,天花会让人留下满脸疤,这伤寒说得这么厉害,难道就没有什么后遗症?
邢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您就这么……”
只是康熙,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吗?面前站着的,从外表上来看,是个只有四岁多的小孩儿而已啊!他真以为不到五岁的小孩儿就有揣测圣意的能力吗?
难道说做父亲的,不是应该更偏爱和自己长得像的孩子?胤祈有些不解,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儿,他不过白想一回,便笑着对那两ä个小少年道:“早就听说四哥家的两ä个小侄儿都是聪明伶俐,只没得见,这回可见着了。”
这是夸奖的话了,胤祈垂手听了,又谢恩。
还好胤祈不必总和康熙独处,除了大太监邢年李德全等有时也陪着康熙ກ说话,总还有伴驾的嫔妃来请安问好,讨皇上的欢心。
也不敢抬头,胤祈่只垂着手站了起来。
嫌疑人数量实在是太多,若是一个一个去查,如今的胤祈还没有那么大本事。
胤祈看着各人作态,听着他们说话,随着众人跪下,叩下头,心里只觉得冰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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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推辞了几回,只是痛哭,做出不想继位的模样。隆科多便在一边道:“万岁请以国事为重,保重龙体!宜先定大事,而后办理一应丧仪。”
终究是被强按着接受了叩拜,四阿哥便擦了泪站起身,吩咐一应事宜。
改了兄弟们名字里的“胤”字为“允”字,吩咐礼部议定康熙的庙号,令十三阿哥把持京师防务,十六阿哥与庄亲王胤礼ึ协理,然后便是让人去西北给十四阿哥报丧。
听他吩咐完了,胤祈转出了清溪书屋的院门,到了自己住着的小院里。躺在床上,从暗格里摸出了康熙给他的那两道密旨,展开来看。
草草看完,便将黄绢丢在了床头,胤祈捂住了哭得肿的眼睛。
这旨意……康熙也未免太过高看了他胤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