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薰很坦然地望着他,看不出来在想什么,问:“为什么要算八字?”
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说着便快步远离了唐家,四周人声嘈杂,令她根本听不清叶池后来说了什么,只知道一步不停地往前走。
叶池笑意满满地点头。
这一回,她蹙了蹙眉。
鱼汤是她亲手做的,向衙门里的厨娘孟语晴学的,似乎练了好几天才决定拿来给他尝尝。孟宅离州ะ牧府算不上远,喷香的鱼汤将衙门里不少捕快都勾过来了,但一听说她是要送去给叶池,纷纷失望而归。
人气真是高得可怕。
“二叔。”
他看起来无恙,身上亦没什么严å重的外伤,甚至伤得比平时与乐瞳打架还要轻,倒是脸肿得厉害,一直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凝视着地面沉默不语。
不对呀,按照他的估算,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的。那书里的女主人公是个本本分分小妻子,软得能捏出水来,虽然被县令玩弄于鼓掌之ใ间的剧情他不是特别喜欢,但对澹台薰应该能起到เ一定程度上的感化作用。
先前去休息的乐瞳闻声而来,见状知晓出事了,连忙伸手在澹台薰的脉ำ上一搭,略一蹙眉,转身与叶池道:“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
“……?”
他是真的有些着急了。澹台薰的目标和母亲一样,希望一步步爬上州牧的位子,再去京城为官;这个想法固然是好,可或许要花上很多年。她不喜欢元子翎便罢了,可怎么连叶池也不喜欢呢?他好急啊。
叶池不紧ู不慢地挪开对方的手,冷不丁道:“说得好像你很懂。”
储何有点害怕,又有点受宠若惊。
母亲是在两年前去世的,还有一些衙门的官吏死在了那场变故之中,而这些孩子自然成了孤儿。她每个月都会把俸禄的一部分匿名送出去,久ื而久之成了习惯,而除她之外,知晓此事的也只有那个ฐ收了封口费的送信小童。
这一谈,就谈了快两个时辰。
好快。
“你……为何会觉得我与你父亲相像?”
“阿薰。”他粲然一笑,双眼洋溢着自信的风采,“我不过离开一个ฐ月,你怎么เ搬去了叶州牧的府上?”
先前人手不够时,她兼任了巡逻的工作,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每逢离开衙门都要去城中走一圈。
小童闻言望着他,点头:“爹不想让姐姐当官,想让她继承家业。他们总吵架。”
“有,不想回去而已。”
“公子,摄政王的信中说了什么เ?”
提到这件事,小捕快的神色不悦:“还不是他们划ฐ了地盘之后天天打架?一开始我们去劝还有点用,哪晓得后来……”
……出人命了!
这句话把叶池惊得半天没吱声,不可置信地抬头,然而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澹台薰是认真的。尽管将官府的规章记得很透彻,她还是习惯用黑帮的方式解决问题。
“不,我不是在意这个……”他略略不自在地别过双眸,淡声道,“我在酝酿。”
“酝酿?”澹台薰没听懂,仔细想了一会儿,“打太极吗?”
“……”他默默摇头。
澹台薰始终不知他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想起了父亲先前说的话,静静看了叶池一眼。
他在秦州是出了名的脾气好,笑起来暖洋洋的,啰里吧嗦的一个人,动不动向她示好,还经常做一些令她想不通的事。
阿遥虽然从不抱怨身体状况,但却巴๒不得第二天醒来她就嫁出去了,是以总是撮合她与叶池。她从未考虑过所谓婚嫁一事,就算考虑,对象也应该起码是个身高八尺,魁梧健壮,一根手指头就能ม把房梁举起来的人。
不知道世上有没有。
澹台薰在傍晚之前将事情都做完了,走前突然想起什么,亮着眸子道:“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她难得求他办什么事,令叶池有些受宠若惊,眸色如止水:“我能办到的都行。”
澹台薰注视着他,沉默片刻๑:“拾溪书院的孩子一直想见见你,你可以去讲一次学吗?”
叶池对这个ฐ要求感到有些意外。秦州的学堂中有三所是小学,其中拾溪书院是最大的一处,他先前也去问过关于书院的情况,却是没什么时间仔细研究。
澹台薰问得非常诚恳殷切,像是有些怕他拒绝。叶池装ณ作犹豫了一下,但他怎么会拒绝她的要求呢,脑子坏了也不能拒绝啊,时间挤一挤就出来了不是。
他温和一笑,淡淡应了声“好”。澹台薰闻言,突然惊喜地拍了拍他的手,尽管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是看得出的愉悦:“你真是好人。”
叶池的左手被她握了一下,又听得那句话,整个人像要飘起来似的,忍不住微笑到了晚上。
澹台薰自是察觉到เ了这个ฐ反应,目光变得有些惶恐。
他好像……又有点不正常了。
*โ**
拾溪书院的事进展得很快,先生一听说叶池要来讲课,高兴得差ๆ点把房顶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