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出山吧,到外边再不济,也能吃上个馒头加咸鱼呀!”
“同志们!辛苦了呀!”
缓下手来,芳林嫂就盯着老洪的脸,急急的问:
听到这话,老洪生气的说:“我们到เ这里后,当然要打出八路军的旗号。我们怕什么เ?我们是人民的队伍,只有我们才是最坚决抗日的,他们反共就是反人民。”
“当然!”政委肯定的说,“我们是铁ກ道游击队,任务就是在敌人铁道上活动,当然会经常搞火车的。”
“太君,米西,米西!”
夜里,他们分散的住在几家低矮的草屋里,王强看见这几家房子周围,有岗哨在黑影里活动。他低声的说:“战斗的生活又要开始了!”
“好!以后有困难,还到我这里来!”三掌柜打开抽屉,从一大捆金票里,拿出两ä张,递给他,“你的拿去,你我朋友大大的。……”
他在炭厂是那么活跃,讨人喜欢。白天他总不喜欢躺下来睡觉。一到晚上有事要出了,上半夜他还支持得住,一边走一边肚里哼着八路军进行曲,可是到下半夜,他就嫌头沉,想打瞌睡了。现在他就在幻想着能ม有个火车给他休息一下。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涩的眼睛不住的瞅着那条黑堤,可是总不见火车到来,只得默默的跟在彭亮、林忠的身后,沿着铁路的西侧,向漆黑的远处走着。
二营长临到和教导员分开了,就越想到教导员过去在营里的作用,很希望他留下来。可是这是命令,是留แ不住的。他只得紧紧ู的握着李正的手,表示难舍的情意。营长是个刚ธ强的人,现在也这么温情了。李正最后说:
“是呀!天一亮,小车就拥上门呀!……”
“不用,我知道。”老洪说着就大步走进老周的门里。等老洪进去后,扛枪人低低的对放哨的人说:“你不认识他么?那天夜里他来送枪的。”
“我两ä枪没有打死他,他现在却对我格外亲热了,这倒使我犯寻思,是不是他在怀疑我?他越想拉拢我,我越犯疑心,x他奶奶!只恨我一时心慌,没有打准。打死了倒省事。谁知道他肚里卖的什么药?我想了又想,还是不在那里的好!”王强望着老洪的脸,等着他的回答,因为从山里出来,上级指定老洪负责。同时,他俩自小在一起,从个ฐ人感情上,也是以老洪的意见为意见。老洪的性格刚强果断,他只要认准要作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就是刀山他也要攀上去。王强比较犹豫,遇事有时拿不定主意。
“啊呀!原来是你呀!老周!你怎不早说呢?真想不到呀!……”
保长忙把那面日本旗子扯掉。胖地主满脸陪笑的对李正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呀,不得不这样应付!”
李正严肃的说:“要是真心向着鬼子,那ว就很危险了。”“哪能!哪能ม!”胖地主像被烧着似的连忙否认着,他怕的不是李正所说的真正危险的含意,而是老洪手里那棵黑黑的驳壳枪。
这地主姓高,叫敬斋。过去铁道游击队在这里住的时候,李正曾跟他和另外几个地主谈过话,要他们积极帮助抗日。现在这高胖子,为ฦ了缓和由日本旗而引起的紧张空气,斜视了一下老洪的枪口,对李正说:
“政委,咱是老朋友了!你过去在我家里,给我谈的我都记在心里呀!政委真是个有学问的人,请到舍下吃个便饭,休息休息,还有大队长!”高敬斋的肿眼皮,胆怯的瞟了老洪一眼。
“不吧!我们今后在这湖边抗战,麻烦你的事还在后边呢!”李正说。“如果你真正帮助打鬼子,那我们才是朋友,如果有什么เ三心二意的话,那我们就用不着什么เ客气了!”“是是!”高胖子连连点头,慢慢的退出去。
彭亮是经济委员,走到保长面前,要他马上搞饭吃。保长一叠连声说:“行!行!”他急忙叫一个ฐ办公处听差的村民:“到เ东庄去称馍馍!”
彭亮说:“搞点煎æ饼吃吃就行了,不要馍馍!今年春荒,老百姓都吃糠咽菜……”
“不!你们太辛苦了,吃顿馍馍还不应该么?快去弄一挑子来,我去办菜。”
“还是简单些,我们吃罢还有事。”
保长和听差的都出去办饭菜了。
小坡对彭亮说:“我看这个ฐ保长,尖头尖脑,滑得流油。他表面上嘻皮笑脸,可不知他心里揣着什么鬼把戏呀!还有那ว个ฐ肥头大耳的地主,我看了真不顺眼。”
申茂接过来说:“这个ฐ保长是那胖地主的狗腿子,他过去在姓高的家里当听差,现在又当起保长来了。庄上的一切都听胖地主ว喝。这胖地主很坏,过去我和冯老头拉队伍时,他还骂着‘这些穷小子能ม干个ฐ啥呀!’他经常叫庄里不给我们给养,逼得我们吃不上饭。你们从枣庄过来,这边也风传着你们杀鬼子的厉害,他知道这班人不好惹,所以政委给他谈话,他就光捡好的说了。实际上他过去常骂八路军,散布反共产党的谣言!他的大儿子在国民党中央军当官。咱进山时,听说还是他强迫着庄里的人去欢迎鬼子的!”
“奶奶个熊!我一看他就不是个好人。”
队员们正在议论着,听差的挑了一挑子馒头进来了,每人都拿了一个在啃着,因为大家都饿了。这时瘦黄的保长端着满盘的酒菜,一跨进门来就说:
“先慢着吃,来喝酒呀!”
当大家都围拢到桌边吃饭时,李正严å正的对保长说:“谁叫你搞这么些酒菜呢?这还不是都摊在老百姓身上了么?下次不准这样!”
“是!是!我是说大家远道来了,辛苦了,高爷叫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少说废话,什么高爷高爷的!”老洪亮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保长,保长像小老鼠一样溜出去了。
就在这时,村外的哨兵小山气喘喘的跑进来报告:
“大队长,鬼子来了!”
“什么?”
“鬼子马上就进庄了!”
队员们刷็的离开了桌边,随着老洪出了村公所的大门,到เ街上集合。这时庄北边已听到砰砰的枪声,子弹带着呼啸在街道的上空飞着。
老洪把枪往西一指,队伍向西出庄,往湖边退去。李正叫申茂带一个分队马上到湖边的土丘上去搞船。他自己้和老洪带着彭亮这个分队,走出庄外。这时保长在办公处的门边,像送客似的摊着双手叫着:
“吃过饭再走呀!”
这时王强正从庄北撤下来,担任掩护的那ว个分队,看到保长那个鬼样子,把枪一举:
“去你奶奶!”
砰的一声,子弹从保长头皮上飞过,把他身后的门上钻了一个窟窿。保长白着脸,抱头跑进门里去了。
王强出庄,鬼子进庄,这时庄里的枪声,已๐响成一片了。他带着鲁汉、林忠这一分队,下了庄西的岭坡,直向湖边的土丘那里急奔。当他们和老洪、李正在土丘上集合后,敌人已经上了庄西的岭坡。
湖边河道口,只停了一只较大的渔船,其他几只小船,听到เ枪声,都划进湖里去躲难了。这只大船的主人正在土丘那边草房里吃饭,他听到枪声急忙往岸边跑,被申ã茂赶上了。申ã茂认识这个渔民,就说:
“老孙哥,借船使使!”
老洪、王强带着队员们奔上了渔船,这时敌人从岭坡上下来,向土丘这里追过来,一阵乱ກ枪向船上射击着,子弹嗖嗖叭叭的直往船周围的水里钻。
渔民老孙等他们都上了船,把帆拉起,便用篙撑船,船却撑不动。因为岸边水浅,船底贴着地面,又上了那么多人,船陷进深泥里。
敌人快奔上土丘了,如果机枪架上土丘,敌人居高临下向这里扫射就很危险了,因为这四周一点隐蔽的地方都没有,鬼子汉奸在嗷ç嗷的叫。
鲁汉和几个队员在船上向敌人还击了,可是短枪对远距离的敌人不能ม挥威力。敌人的步枪却能射到เ他们,子弹像雨点样,打击着船周围的水面。
“别打枪,没有用!”老洪命令着,他亮的眼睛望着渔民老孙。“北风刮得正紧,正是顺风,怎么撑不动呀!”开始他有点怀疑这渔民,可是当他看到老渔民拄着篙,累得满头是汗,才知道船确是撑不动。情况是很紧张了。
“下水推吧!推到深处就好了。”
北风呼呼的刮着,湖边的水,已经结着薄薄的冰屑。彭亮听到下去推,便一跃跳下水去:
“再下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