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后,苏瑾云去了慈宁宫。太后正在看佛经,见苏瑾云进来,放下手中的佛经册子:“你来了。”
绾绾脸色一变,辰王立即护道:“是辰弟爱看绾绾如此穿着,难道皇嫂不觉得绾绾如此娇媚动人吗?”苏瑾云皱眉,辰王果真是越来越无状了。萧天佑斥道:“如果不想要侧妃这个ฐ位置,何必那么เ辛苦来求!如此作为,你们两个有将朕和皇后放在眼里吗?”
此话听得苏瑾云都为之赞好。邱洁儿嫁进镇国公府后,两家就再无来往,甚至是邱洁儿过世,抚国公府都未来人探望,更别说是关心苏瑾云这个遗孤了!现如今还想着以孝道来要挟苏瑾云,让邱梦琪入宫,并一路扶持她,邱夫人哪来的底气!
转眼便到了秀女入宫的日子,因着都是交给赵修媛操办,苏瑾云也不多过问,只是汀兰几人却是热热闹闹讨论着即将举办的宴会——千秋节。苏瑾云的生日也是在四月十二,这是苏瑾云的十七岁生辰,也是入宫后的第一个生日。因着有太后和萧天佑的叮嘱,除了汀兰几人外,六宫也格外尽心。
下了朝,萧天佑来到凤仪宫时,一众妃嫔已๐经散去。苏瑾云将其迎至内室,替其斟了一杯茶。萧天佑喝了一口,问道:“你将选秀的事情交给赵贵嫔了。”虽是问话,话语间却是肯定。苏瑾云点头应是。
苏瑾云噗嗤一笑:“高公公这一张嘴,本宫身边的人就是三个加起来都比不上,怪不得能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想来平日里有高公公陪伴,皇上就是再忙碌也能放松放松心情!”
一句话,便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在苏瑾云没看到的地方,一位年轻的男子在她这话落音了舒了一口气,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听完汀兰的回禀,苏瑾云道:๘“皇上,柳贵姬近来照顾朱婉媛十分仔细,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柳贵姬也是措手不及,这若是跪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萧天佑冷嗤一声:“不过是跪了一下就跪坏身子了,哪来的这么娇贵!”
见状,几位妃嫔,以及在周边的宫人都纷纷道朱婉媛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萧天佑震怒,命人去殿外查看,也并未发现不妥。因着是新年,朱婉媛也无大碍,便只能就此作罢。只是怕朱婉媛腹中胎儿出事,便将朱婉媛禁了足,直至生产前不能私自出斜阳居。
苏瑾云见状,笑道:“各位若是吃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众人应声退下。
萧天佑笑道:“不过是几杯酒,朕不会那么เ容易醉!”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还是放下了酒杯,看向苏瑾云问道:“你也很久ื没见家人了,今日镇国公夫人进宫了,不如留她在宫里多陪你几天。”
只是,听以竹说,后来柳贵姬去了一趟柔福宫后,便成天的往斜阳居跑,那架势活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以竹一句玩笑话,苏瑾云记在了心上。而对于柳贵姬去柔福宫,苏瑾云不置可否,两人本就交好,想来柳贵姬亦是得了昭妃什么提点。
佟太医还是有些犹豫,苏瑾云见了接着道:“太医放心,本宫只是要你替本宫请脉,别ี的有违良心,违反宫规的事,本宫也是不会让你做的,佟太医不妨好生考虑一下。”
“是,所以皇上允许她怀上子嗣,允许她生下来,只是她没保护好自己。如今朱良媛有幸怀上,哀家却是也不清楚是她发现了皇上的秘密,还是皇上允许的。”
“时过境迁,都是之ใ前的画作,还是别惹得娘娘平添伤悲了,再者,婢妾自作主张,已将那ว画毁了,还望娘娘恕罪!”冯婉仪瑟瑟跪下,生怕苏瑾云发怒的模样。
苏瑾云心中震惊,竟然小产身亡了!见萧天佑乌云密布的俊颜,还有那深沉不见底的眸子,今日刚刚ธ有一丝悸动的心又开始动摇了,她没有错过刚刚他眸中ณ一闪而过的怀疑!定了定心神,答道:“是,皇上请放心,臣妾必定尽力去查!”
赵贵嫔皱眉:“大公主ว可是饿了,若是饿了便交给奶娘待下去喂奶吧,饿着大公主了可不好!”太后亦道:“赵贵嫔说的是,大公主ว还小,便交由á奶娘照顾吧,昭妃往日辛苦了,今日可得好好放松下!”说着继续逗弄着大皇子。
是以,柳夫人进宫时,带着庶女一起入宫的。因是苏瑾云恩旨入宫,柳夫人带着庶女柳湘荨先来了凤仪宫。柳二小姐一席粉色裙装,娇美可人,虽不如柳贵姬的美貌,却也自有一番风情。看着柳夫人与庶女并不亲热的态度,想来带上庶女也是柳大人的意思吧!
李尚宫分辩道:“奴婢们怎敢私藏主子的赏赐,况且历届尚宫都是如此做的!”
苏瑾云柔声道:“冯婉仪有心了,不过是一些娱乐,不必特意去画,当然冯婉仪若是愿意,那画好之后可送去凤仪宫,本宫也定会呈给皇上。”大家都得了赏赐,自然不会落下冯婉仪的。
只是赵贵嫔脸上的喜悦却是让柳贵姬看的心头直恨,流苏只有庶二品九嫔以上的份位才能佩戴,萧天佑如此赏赐,是否意味着日后会将其提到九嫔的分位?不管柳贵姬ภ如何想,赵贵嫔反正是安心了,也不再介意柳贵姬所得的南珠。那南珠再珍贵又如何,还不如分位来的实在!
张远答道:“原因已经查出,但奴才无能,幕后指使还未查出!”见苏瑾云并未有责怪的意思,接着道:“顾妃身边的人都没有问题,宫人们都很忠于顾妃,就连稳婆都是顾ุ妃娘家送进宫来,顾妃自己้过目同意的。奴才先前查了很久一直没查出原因,直到前几天听说顾ุ妃生产那日,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千羽病了,奴才去悄悄打听过,千羽当时身上起了红疹子,像是过敏的症状。后来千羽向寒柳提起,她对红花过敏!”
赵贵嫔仿若没听出柳贵姬话中的讽刺:“妹妹说的对,张小仪是个有福的,和妹妹同住碧荷宫,有妹妹的照顾,更是有福。”
床上,顾昭容正嘶声叫着,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痕湿润了两颊的妆容,见苏瑾云进来,顾昭容急声叫着:“娘娘,娘娘,请保住臣妾的孩子……”苏瑾云眼睛一湿,走了过去,抓住顾昭容的手:“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你要坚持住,想想你的孩子,你希望他出生后没有亲生母亲疼爱吗,你愿意他叫别ี人母妃吗?”
萧天佑看向苏瑾云,苏瑾云始终微微笑着,萧天佑放下笔,捏了捏眉心,端过莲叶羹,用勺子舀了窑,刚想吃便听高德犹豫着叫了一声“皇上……”,萧天佑看了眼高德,高德立即噤声,低垂着头。
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苏瑾云才起身告退。原还想着去棠梨宫,但眼看午膳时间快到了,便又改了主意。还未回到凤仪宫,便见张远在宫外候着。张远见苏瑾云回来,远远迎了上来:“娘娘,皇上来了。”
吟霜斋中,因着萧天佑的到来格外热闹,宫人们行事间都带着喜悦。殿内,张贵人扑闪着一双水汪的大眼睛,嬉戏道:“皇上今日怎么又到若水这来了?”萧天佑拉了张贵人,抱她坐在腿上,亲了亲张贵人脖颈,亲昵道:“朕思来想去,还是更想和爱妃在一起。怎么,爱妃不欢迎朕?”
梳洗之后,用过早ຉ膳,苏瑾云这才步入大殿接见红袖。
见有人答话了,赵贵嫔不假思索的道出心中的想法:“什么意思?自然是有人自恃身份乱了规矩,给太后请安,哪有来的这么迟的!”
苏瑾云听到เ萧天佑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床上洁白的元帕,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色一白,心跳顿时加速。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这事若是传来出去,自己这个皇后也是毫无脸面了。
在萧天佑的示意下,礼官高呼“大典开始”,台阶下的鸣奏声立即停止,苏瑾云按照ั规定跪下,听着礼官念了长篇大论的祭祷ຕ词,随后从礼ึ官手中接过装着皇后金册及凤印等象征身份的玉盒,按照ั入宫前,尚仪局崔尚仪的教导,置于头顶道:“臣妾谢皇上!”。
宸元太妃笑着应下:“太后今日怎么เ过来了?”
先前萧天佑选的两人后,本就已经撂了一些,如今还留在殿中的也不过只有七八人了,都是穿着统一的秀女服饰,袅袅娜娜。
随着宫人点名,一名秀女上前拜道:“臣女柳若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愿福泽安康。”
苏瑾云随之看去,只见那女子死死低着头,不由皱眉。汀兰见状,连忙道:“还不抬起头来,让陛下娘娘们好好看看!”
女子闻言,颤颤巍巍,微微抬头,可以苏瑾云的角度还是看不清女子的容颜,顿时摆摆手,众人会意此人是撂牌子了。立即点名的宫人唱喏:“撂。”
女子被这么一打击,全身没了力气,顿时跌落在地上。这可谓是殿前失仪了,太后立刻不悦道:“拖下去,这刘家的姑娘忒不争气,不过是殿选,竟如此失仪,下届选秀就免了吧!”
这一吩咐,底下众人更是惊吓更大了,撂牌子事小,牵连全家可就不妙了。一旁尚宫局的人立即记下太后的吩咐,尚仪局的人也更加心惊,要知道,秀女的礼仪可是尚仪局教导的。
可能是越心慌,越容易出问题,下一个秀女上前时,声音都有点发颤了,不过好歹没有失仪,当然也没有入选。
剩下六人,苏瑾云也不耐一个个去看,只开口道:“你们都抬起头来回话,各自说说自己擅长什么。”
六人轮流回答。其中一人答道自己没有什么เ擅长的才艺,只会做些小点心,苏瑾云将此人留了下来。再从另外五人中,挑了会下棋的一人。看向萧天佑问道:“皇上,臣妾挑的这两ä人,皇上可满意?”
萧天佑笑道:“皇后挑的不错,女子无才便是德,能做一手好吃的,日后朕可就有口福了!至于下棋,说来目前朕后宫中擅棋的可不多!”
苏瑾云点头笑道:“臣妾真是如此想呢!既是如此,那便就这几个了吧!送五位小主回储秀宫休息,册封的旨意一会送至各宫,其余人修整一会送回家去!”
萧天佑在位第一届选秀就如此落下帷幕。
回到凤仪宫不久,高德便送来了册封的旨意,苏瑾云看过后便加盖凤印让高德去各宫传旨ຈ了。原本只是册封低位妃嫔的圣旨,是不需经过苏瑾云同意的,但萧天佑尊重她,所有册封的圣旨都送来凤仪宫加盖凤印,对此苏瑾云心中感动。
五人中正一品丞相之女章玥珊的分位最高的,被封为正六品贵人,从一品辅国将军之女穆清雪被封为从六品美人,正二品兵部尚书之妹秦丹被封为从六品才人,从一品抚国公嫡孙女邱梦琪和正三品御史中丞之女林悦璇同被封为庶六品良人。
穆清雪便是那个擅长下棋的秀女,生的一副好容貌,相比秦丹还要更胜一筹。秦丹的美貌是灵动的可爱,穆清雪美貌是清丽的精致,而柳婕妤则是妩媚的风情。
按理,今晚侍寝的该是章玥珊,但没想到尚寝局送来的消เ息竟是邱梦琪侍寝。
苏瑾云听闻这消เ息,眨了眨眼,萧天佑这是什么意思?看太后的情面?还是因为她?或者是别的?苏瑾云想不明白,但让苏瑾云更想不明白的是,邱梦琪的到访。
“本宫累了,让邱良人回去好生准备吧!”在宫外时,镇国公府便和抚国公府没有来往,千秋节时苏瑾云连邱แ老夫人都没给面子,自然也不会去迁就其他人。
不一会儿汀雨进来回禀:“娘娘,邱良人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到娘娘!”
苏瑾云皱眉,邱良人还没有独立的宫殿,又是第一次侍寝,需早早在储秀宫等着,尚寝局的人会将邱แ良人接去承乾ດ宫偏殿沐浴更衣,而后在承乾宫等着皇上的临幸。如今已经申时初,过不了多久尚寝局的人便该去储秀宫接人了。
凤仪殿中,邱良人正襟坐在末尾的椅子上,正看着上座的凤椅出神,连苏瑾云进殿都未察觉。
“邱良人在看什么?凤椅吗?”后宫中的女子,有想坐上凤椅的女子也不足为奇,只是邱良人若是有此心思,如此行事却也太不知收敛了。
一声问话将邱良人的心神拉回,见苏瑾云进来连忙跪下行礼。苏瑾云在凤椅上落座:“起来吧!”
待邱良人坐定,苏瑾云问道:“邱良人可知道现在是什么เ时间?”
邱良人面色一白,抓紧了手中的帕子,答道:“婢妾知道。婢妾有很重要的事,想单独和娘娘说。”边说边看了一眼汀兰等人。
苏瑾云看了一眼邱แ良人,道:“你们下去吧!”
“是!”侍立在门口的几位宫女应下退下,以棠也跟着退至门口。见以棠的举动,苏瑾云心中对已棠愈发喜爱,处事稳重,又知事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