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也红了,感觉口渴得要命。刚才的扭捏,变成了尴尬。
却说“大丧”接到乔大羽的电话,精神一振,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在深圳他人生地不熟,能为乔大羽效力,正是求之不得。问清楚七爷的车所走的路线,以及车牌号码,便潜伏在红树林附近。不过,他刚准备停当,手机又叮铃铃响起来。乔大羽改变了主意,吩咐他小心从事,吓一吓就是了,不要太过火。
七爷脸色铁青,紧绷着嘴,不说话也不动弹。
乔大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招,他的地盘扩得太大,刹车不及,套在那ว里。
慢慢的,乔大羽对经营锁厂失去兴趣,交给手下人打理,由它自生自灭。
在车上,我一股脑将这些想法倒给七爷。七爷一笑,不说话。
干完这桩买卖之后,我和豆子向七爷作了详细的汇报。当时是在七爷房间的梨花厅里。我讲,豆子嚼着口香糖,在一旁帮腔。
我说:“这就像男ç人和女人……”
“哎呀!”我说:“哎呀!”趁握手,用报纸一挡,把他手腕上的表捋进衣袖。
小吴越想越生气,自己几个月来泡在水里,顶ะ着日头,踩着石头,忍受着风吹雨打,到头来却落了这么个ฐ结果。他想,如果自己偷偷藏两块宝石,神不知,鬼不觉卖掉,也能赚几千块钱,可是一切都晚了。
不过,这些话都是在肚子里嘀咕,嘴上还得哎呀哎呀,赞不绝口。人家好心好意掏腰包,免费解说,不能ม讲不利ำ于团结的话。再者,虽然小吴满脸堆笑,活像弥勒佛,好歹也是黑社会的人,翻起脸来估计吃亏的是我。
七爷笑着不说话,杜小武不慌不忙从兜里摸出一串菩提念珠,轻轻放在皮夹上面。那ว是黄瘸子脖上挂的护身符,牛筋做的串珠线已重新打过结,显然用刀片划断过。
那女孩特大胆,主动贴上前,摩挲我的脖颈,手儿一寸一寸往下滑。舌儿灵巧得像小蛇妖,熟练地叼住上衣纽扣,一弹,纽和扣就脱离了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好漂亮的手。”一根小竹棍在拨弄我的手掌:“好可惜。”
和葳葳在一起,注定了我一生的悲哀;和葳葳在一起,注定了我人生经历的离奇。
是什么狂舞着如蝠的翅膀
小老头轻声一笑,说:“大羽,我知道这是市场经济,讲竞争,我也是为了吃口饭,来领ๆ赏的。”
这一日,乔大羽在国贸旋转餐厅接待几位东北大佬,这帮人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不说,酒量那就像没底的海。
“太嚣张了!”刘ถ所长听完曾五的哭诉,一拍桌子,在东门来了一次大扫荡。不过,能被逮住的,都是小蟊贼,塞了一屋子。
字漏齐了,人也围了一圈。乔๒老爷就换一身行头,白汗衫,灯笼裤,皮带一巴掌宽,上面铆着2o枚大铜钉ล。就这扮相,把其他卖野药的都比下去了。
何姐看似温温柔柔,其实很不简单。据豆子讲,当年江湖上有“五朵金花”,她是大姐大,专门盗窃珠宝行,后来不知何故,洗手上岸,给七爷当了管家。
回到卧室,我飞快地换衣服,冲凉;又抓了把茶叶,放嘴里嚼啊嚼。虽然这玩意又苦又涩,但能“打扫”满口的酒臭。“加工”完毕,我来到七爷房间。七爷不在,沙上坐着豆子和何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
我敲门进来的时候,豆子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看到我进来,她的脸马上晴转多云,闭上嘴巴。
对这丫头我是琢磨透了。她是“吸铁石”做的,恨不得全天下的男ç人都是属“铁ກ”的,粘在她身上;可我偏偏就是“塑料男ç人”,没磁性。你说她恼不恼火?
尤其可气的是,她眼皮底下的男人,公然勾引她眼皮底下的女人,这还了得!
为了我和阿飘的事,豆子肯定要连生三天气,不过三天之后就烟消云散了。豆子就是豆子,拿得起放得下,再说全中国得有多少铁呀!
就这样,我一边铁呀塑料é的想,一边悄没声息坐在旁边等七爷。乖๔得像只窝里的兔子。见了何姐不知该说什么,见了豆子什么又不能说,不乖๔那是自找麻烦。
此时电å视里正播新闻,说的是乔大羽的事,他的将军锁厂快倒闭了。资不抵债,再加上亏欠国家贷款,弄不好要吃“牢饭”。
“看来当个大老板,还不如当小偷清闲。”我自言自语。
“是呵,吃哪碗饭都不容易。”是七爷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七爷一改往日的平和,眼神里充满忧郁。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恼我追阿飘,后来才知道为乔大羽。
七爷靠在太师椅上,举着长烟袋,眼望着屋顶的吊灯想心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家没敢吭声。只有电视机还在唠唠叨叨,间或出现乔大羽的特写镜头,满脸的沮丧。
过了一会儿,七爷叹息道:“大羽又来找我,求我帮他一把。”他自言自语:“可江湖有江湖的路数,和生意扯到เ一块,那不是闹笑话?”语气中充满矛盾。
前段时间,乔大羽请七爷吃六十万的豪宴,就是向他求救,但那时七爷觉得有悖江湖道义,故而拂袖而去。
想起那晚乔大羽孤独无助的眼神,我心里也酸溜溜的。人生真是瞬息万变,事事难料呵。
七爷抽完一袋烟,磕磕烟锅,决然说:“咱得帮帮这孩子,下不为ฦ例!”他的话是对何姐说的。
何姐眼神闪过一丝忧伤,道:“我知道你想还债。”
七爷停顿ู一下,叹息道:“我是欠他们乔๒家。”
“那……”何姐欲言又止,看了我和豆子一眼。
七爷说:“这桩案子已过去二十年,也该叫孩子们知道了。”
何姐说:“我怕揭开你心上的伤疤。”
七爷听罢,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道:“窝在心里还不是一样痛?2o年,噩梦缠了我整整2๐o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