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面临着下一刻就会随时死去的时候,她都没有让任何人掌控过她的人生,何况是如今拥有一具健康身体的她!
张少寒又看了沈霓裳一眼,才转首向老大夫咨询张夫人病情。
通常心情不是太糟的情形下,她还是能保持礼节和气度的,可不包括当下。
“你们说事儿,莫要管我。”司夫人轻笑,目光在张少寒身上落了落,弯起唇角,“该怎么论就怎么论,我也就听听。”
今日张家来下定,还不知大夫人会如何应对。
司夫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即使她还是很难将她放在那个,自她出生就缺失的位置上,但她的帮助和庇护,值得她付出足够的真心和尊重。
可是,她又不得不现出。
沈霓裳却摇首。
沈霓裳蓦ย地有些感动,这容苏言行举止乃至今日这番作为,真真无一不妥帖端方。
可即便是极力避开视线,但她敏锐的五感还是无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些,这种直观的,作为当事人的感觉,比之前她做鬼的时候感觉到的那种厌恶程度,要强烈得多。
司夫人噙笑看沈霓裳一眼,眼中笑意深深似有意味。
司夫人顿了下,继而嫣然而笑:“赏,当然赏!”转首指着几个丫ฑ鬟:“都听见了?你们个个可都要拿出本事来,谁要输了,本夫人可是要罚的!”
大夫人沉默良久。
沈霓裳叹口气:“我只会唱一支曲子。”
“是谁方แ才说要孝顺的?”司夫人挑挑眉,慢悠悠道:“难不成,让你喝碗补茶也违背了你做人的准则?”
沈霓裳๙起身走到堂中ณ,敛容端重,深深福身下去:“是霓裳不对,霓裳给夫人赔不是了。夫人今日之恩,霓裳定然铭记在心。他日若有相报之时,霓裳绝无二话!”
听得有热闹她就没忍住,抢在妙真前头要跟着出来。
玉香一路瞅着沈霓裳,一直瞅到了马车上。
大夫人手中动作倏地定住,死死盯着她,不发一言。
“宛露。”大夫人瞟了一眼宛露,宛露面上犹带忿忿不平的退回了位置。
“霓裳来了。”大夫人马氏先并未出言,目光在沈霓裳身上落了好一会儿,才带了些温和开口。
但其实说来,他也就真正同她相处过那一回,她的事情,她的性子,其实他不知分毫。
确实没人再欺负他了,自七岁那年祭祖,他在穆家被欺负过一次后,扈嬷嬷就上了书信给简太后,简太后便送了孔祥过来。
而也正因为如此,穆将军将一片爱妻之情化作了对儿子的怨气,哪怕这是他唯一的子嗣,也从不见他对这儿子有过一丝和颜悦色。
沈霓裳闻见也做未闻。这般的情形,上辈子在她跟前上演得太多了。尤其是她那些师兄,个个都是跳脱外向的性子。在她跟前,更是从不遮掩。每回同人比武输了,都要回来找她。
不错啊,记得还真清楚,玉春笑眯眯:“怎么?要是有的话,你还打算赔点银子?”
沈霓裳๙将沉香按远样放回:“略懂ฦ。”
玉春偷瞄好几眼,忍不住道:“小姐同容先生说了许久呢。”
难得出来一回,也正好好生看看。
隐藏的心事瞬间被戳穿,玉春一时呆住,有些惊慌,亦有些无言以对的狼狈!
这是他为人子的本分,也是他两世最大的愿望。
眼前蓦地浮现出那游龙惊凤般的惊艳一击……顷刻后,沈霓裳淡然一笑,眸光垂落——她又不是原本的沈霓裳,如今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再古怪……也不干/她事。
入座后,伙计见她们主仆二人衣着朴素,便只推荐了价位中下的几种茶叶,态度也极热情。让沈霓裳很生好感,由此可见,这张家在管理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也能反过来说,女为己悦者容,”沈霓裳๙道:“若只是同我说话,她何必精心打扮?她即便是穿旧衫也比我华丽百倍。故而,她今日用心妆点,只说明她心里对此事极看重。真是像她说得那般无谓,她今日又何必那般事事周到。我想着,也许……她是想让我去做块试金石吧。”
“我不爱说话。”沈霓裳唇边一缕淡淡笑意,并不明晰:“何况,我同大小姐并无可比性。”
玉春不知为何有些心颤,她垂首小声道:“奴婢如今可是一心跟着小姐的。”
比如沈如彤,沈霓裳更不想给她面子,对着沈如彤还有一串话,对她便只淡淡表情加上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