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算了,你就是抽死他,也不可能改变挂课的事实了。”
吴刚这人特点很多,但他最大也最致命的就是说话带着浓厚的四川口音并且絮絮叨叨颠三倒四,完了等自己琢磨过味来再用特别夸张的笑声掩饰一下尴尬,每次我一听见丫大笑,就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吴刚做过最牛逼得事情就是曾经讲着半截课时,台底下有一学生举手,质疑他在黑板上抄的算式存在错误,他瞅着黑板看了足足五分钟,然后“哈哈哈哈哈”自己乐起来,甚至把好多当时在底下趴着睡觉的人都吵醒了,纷纷茫然的抬头四处张望,当弄明白是吴刚自己一人在前面正犯着傻逼,就又都趴回去。他站在讲台上还乐个没完了,“对对,你说得对,哈哈哈哈,这块儿写错了,哈哈哈哈哈哈”,所以后来每次上他的课我都坐在最后一排靠门口位置,一到他冲我们“哈哈哈哈”的时候,我就背着包儿,从门口溜了。
“没事儿,我去你肚子里找我的巧克力。”
手术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我爸再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主刀的大夫说手术很成功,就是麻醉剂的劲儿过了后,病人会感到痛楚,这是正常现象,也没说别ี的什么เ便匆匆走了。我和我妈再加上两个护士,拖着垫在我爸身下的单子,把他转移到病床上。因为是全身麻醉,所以我爸是浑身赤裸的被抬上了手术台。在换床时,一个护士不小心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单子弄掉在地上,我赶紧捡起来帮他盖好,看看那两个女护士毫无表情,大概ฐ这样的事情时常生也就麻木了。我忽然想,那些死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其实也算是回归到เ人最本质的东西了。赤条条的来,又赤条条的去了,奋斗了一生,追求了一辈子,又能剩下些什么,最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化成这世界里一个微小的尘埃而已。
“他胆囊炎犯了!”
“也是,要不你问问。”
“老白,这事儿别ี跟张杨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