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这样。我兴冲冲翻开诗集,却意外发现带来的几本几乎都是感叹怀才不遇或者悲春伤秋的内容,竟没什么เ露骨香艳的诗,唯独我之前在玄鸟居里随手买的那ว本派上了用场。
信你才怪!我道:“那善忠他……”
郡ຉ主是拂照王府的骄阳,使之ใ欣荣鼎盛,她这一病不起,府里的气氛也随之沉重了,大管家和张妈她们脸上都多了愁容,其他宫人们也变得闷闷不乐。倒是小兰这丫头经常跑来找我聊天,软软地说着安慰话,叫我不要担心什么的……就像个贴心的好闺女。
“啊,好喜欢啊。”面前的美男子爱不释手,欣然捧着它们把玩,像个天真无邪的幸福小女人。
什么เ无暇白莲花,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手段当真比蛇蝎还狠毒。我十二刺๐客楼,一夜间便没了三处。那些分会主连同他们的亲人统统死于非命,不留活口,底下杀手惶然离去奔走他乡,竟未有一人敢提一句报仇之事。
好久ื没正正经经地出来逛过街了,心里头还真是有些小雀跃。只可惜郡主那恶趣味的女人,过分地要求我扮成一个大胡子刀疤男就罢了,还非得让我穿一身亮绸缎才让出门,俗气得叫人无法直视!唉,扮成男人自然还得束胸,我逼不得已只好往自己้胸前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大越的月饼制作十分精细,外观尤为讲究,但馅料种类比较少,无非就四种:五仁叉烧,蛋黄莲蓉、蜜瓜、枣泥。但是这些一般不会标明出来,只用月饼上不同的人物动作来做区分。
看看身上盖着的外衣,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我浑身一哆嗦,赶紧扔开郡主的手。这会儿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啊,自己้刚才做了件什么蠢事!
“郡ຉ主,你……要不要解手啊?”
女刺客抿着唇不说话,只冷冷盯着我看,握着剑的手收紧了几分,指间现出一些青白色。
那帮人行事谨慎,估计为了以防万一不会很快动手,毕竟随行人里不乏武功高手,易生意外,何况还有暗卫隐藏四处。双合散药效发挥最迟的应该是那些夜巡看守的侍卫,等他们察觉自己้的异样了,刺客就会现身,赶在惊动暗卫前将他们全部解决掉。
膳盒揭开,取出圆形的青花瓷盅。里面碎冰已经化了,中心搁置的白玉碗触指生凉,端出来放上调羹,才又低眉道:“近来虽暑气消退,但今日天晴,仍颇为燥热。奴婢特意做了这碗薄荷奶露,不仅甘爽味美,且兼有疏风清热之功效。请郡ຉ主品鉴。”
“是。”我羞涩点头,捏起兰花指,柔着嗓音深情地唱起了不久前听过的那首梅花赋:“霏霏摇云尘,香随风远度……”
某位王爷却似没发现我一般,又自顾自地骂了起来:“这些个败絮其中的男人,经受不住一丁点的考验,还敢大肆宣扬说仰慕我姐可以为她上刀山下油锅,简直是败坏她的清誉!”
“好。”我放下茶盏,伸手接过,“有劳你们几个了。”
呵,原来如此,迷恋郡主的那些无知愚民,知道真相后找地方哭去吧!
“叫我大芳或者阿芳就好。”面前人顿了顿,补充道:“以后我也喊你大花。”
长廊里领着几个侍女端茶点经过的那位厨娘,不就是前不久金盆洗手隐退江湖的快刀柳三娘前辈么?!而方แ才亭边遇到的那ว个护卫长,曾经是定山拳掌门人石安城啊!我都认得他们。不仅如此,一路上仔细看,竟然还发现了不少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熟面孔,连树下那个正在打扫的家丁也是身怀武艺不容小觑的。
“你……”女刺๐客刚才的惊怒变成了惊疑,这会儿已经是自暴自弃似的放松了下来,愤懑剐了我一眼:“若不是因为你同为女子,我早就……”
这不是作死么!姑奶奶你到เ底有多大仇多大怨?!我都想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大义凛然地喊一句“郡主别管我快些动手”了!!
呵,待会儿要热闹了。我眯起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过,怎能让自己的猎物死在别人手上?
很快那女子就上了台,抱着一把琵琶往台上椅子上坐好,素า手一抬,试了几个音,随即就有一曲凄然婉转的闺怨萦绕开来。
夏日里阳光晃眼,辰时三刻还未过就已经愈发了,好在这空地两旁古树参天,投下了大片阴凉。但尽管如此,人群里还是显得闷热。树上蝉鸣阵阵响起,扰得耳里嗡声一片,更生烦躁。
我忽然灵机一动,反正近处没有遮挡物,我跑不了,还不如跳进这帮人里,混迹其中ณ便不会太引起注意,还可以趁乱潜去走廊那里。
这样你们还喜欢她?!我扶额:“晋安郡主ว每月初八去枫叶寺?”
慢悠悠吃完饭,我才坐到院落里,打开了那个包袱。先掂量了一下里头银两,鼓鼓的一大包,嗯……好重,拆开一看,呵,竟然有从前报酬的几倍。究竟是有多大仇多大恨?我眉头一紧,随后拿起那ว个信封时就觉得沉重了。
之前便听说了,那ว下面,其实埋着无数犯了条规处死或者劳累病死的人,血肉融入泥土,变成了花肥。所以红锦园里私下还流传着一句话园主憩居地,寸步红泥殊,花上彩蝶逐,花下白骨枯。
华美的外表之下,这里其实是个血腥恐怖的地方。而那位冷酷美丽的白衣园主ว,就像是开在白骨堆上的一朵吸食血肉的花。
我边想象着可怕的画面,被笑意盈盈的小姑娘领进了屋子。随即这两个女奴都低头走了出去,还顺带合上了门,只留下我跟园主在里面。
咦,考验新人需要这样关着门么?
我莫名紧张起来。而白衣人悠然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云淡风轻地看我。
总觉得,这冷面园主ว的眼睛……
“我问你,该如何打理芍药田?”冷不防地,她开口问道。
果真只是为了考验新人?我敛眉回答:“这个月里,我们芍药田就该追肥了。宜调肥沟施,早晚浇水,每日还需除草。山间多牛盘草,根深,为避免伤及花株,可施药除。”
对面人眉梢微挑了一下,接着问:“那该如何采收?”
“芍药以根入药,采挖时除去根茎根须,清水洗净,小心刮去粗皮,入沸水中略煮至发软,再捞出晒干即可。另外,芍头选其形状粗大饱满的纵切开,每块带二三个芽头,可即时播种或储藏。”
“你除了负责芍药,还打理海棠林对吧。”她托起茶杯,用杯盖轻拨了几下,细吮。一旁香炉里散出甜暖气味,烟雾袅袅腾腾,好似在她面前漾开薄纱。
“是的。”我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张叔他们已经交代过我了,明日海棠林里要换一次塘泥,而后早晚浇水但不得积湿,还要修疏密枝,撒绿枝水。”
“绿枝水是什么,你可知道?”
“是山庄里专门用来洒花治虫的药水,分凡绿和意绿,海棠宜用七分凡绿混合三分意绿调制。”
“嗯。”园主点头,似乎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那微微勾起嘴角里藏着几分别样的森寒。随即听她道:“过两个月就是金茶花盛开之ใ季,你可知该如何去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