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道:“她性子急,恐怕会惹事。”
“我只是出来走走……”发现越描越黑,红凝无奈地停住,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十分意外,试探性地观察他的脸色,小妾出墙,他竟有这等胸襟?
阶下,锦绣面西而坐,看着手中奏折皱眉,对方分明是趁着自己尚未归位,先将自己้的人安派进来,削弱正宗神族的实权,更有架空中天的意思。
脚步声渐近。
“我比你老二十万岁。”声音里带了笑意。
红凝这回早有准备,柏木剑带着阴气将花瓣尽数挡开,同时退至阶下。
玉面泛红,她倚着他的手臂,不似素日端庄,却平白生出许多媚态,目中深情比起两万年前丝毫不减。
红凝道:“恩将仇报的事果真不少。”
毕公子抱着他的脖子:“你猜?”
见她不说话,杨缜忍不住道:“你又有何高见?”
烛光映着侧脸,前额、鼻梁、唇,下巴๒,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桌旁的女子看上去更加娴静,略显冷漠,但怎么也和传说中的“鬼”联系不起来,众人细瞧半晌,渐渐地不耐烦,没好气:“赵老大,你是眼花见鬼了吧!”
内丹ล乃是至宝,是修行的证见,炼成十分不易,若真的放弃,多年道行就要毁于一旦ຆ,谁肯轻易与人?狐女脸色大变,求情:“内丹ล除了提升法力,并不能增加修行,于姑娘别无用处……”
见红凝仍坐在地上,锦绣缓步走过去,俯身扶她,轻声:“好了,起来。”
陆玖笑道:“三味真火乃是噬心之火,你不怕?”
锦绣含笑抬起左手,手上真的多了枝红茶花。
红凝抬起二人的手:“对,你没听错,师父先走一步,还有我们,我会尽力修仙,以后请师兄多多指点。”
文信失笑:“罢,还未开始就先想这些,你趁早别修了。”
文信叹了口气,挥手替她解了咒:“是我命中合该有此一劫,你且去吧。”
“陶大人既是殿前过来的进士,本府自然不敢过问,”海公起身,“来人,请尚方宝剑。”
锦绣缓步走过来。
陆瑶美眸一转,打量四周,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早ຉ听说花朝宫里景色好,果不其然,本想多来走走,又怕你嫌我烦。”
看着那双明亮温柔如水波的眼睛,红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正巧ู此时,传音符忽然有了动静。
锦绣微笑低头:“不敢。”
红凝低头看手里的镜子,这是文信用法力炼成的照ั妖镜,以前也曾使过,并不陌生,于是点头:“我知道。”
白泠轻蔑:“那符也未必高明,分明是此人法力不够,只好行这等权宜之计,恐难长久。”
漂亮的、艳红如火的茶花。
远远的,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略显焦急:“神尊大人!神尊大人!”
她兀自烦恼,杨缜却没将那ว狐女的话放在心上:“西河街不过是她随口胡言,你不是说妖怪也怕人气么เ,她既ຂ是妖怪,又怎会住在城里。”他停住脚步:“倒是你解了钟文才的媚术,今夜她再来,必会发现,如何应付?”
红凝道:“顶多再叫他中一次罢了。”
杨缜道:“最毒妇人心。”
这么下去,元阳被吸尽,钟文才就会死,红凝笑:“那妖孽我们现在是万万惹不起的,王爷倘若不忍,不妨寻点人参鹿茸替他好生补补,让他多支撑几日,或者亲自出马去将他换下来,想来以王爷英姿,那妖孽定不会不满。”
杨缜面皮抽动:“姑娘家不知羞耻。”
红凝正色:“民女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疏忽,中了媚术知无不言,我还怕他到时会供出我们,如今不仅替他解除媚术,还将那妖孽在他身上留แ的气味也除去了,现在最好让他藏起来,或者悄悄离开重州城,那妖孽不会找到的。”
杨缜皱眉:“他走了,今后我们就再难打听那ว妖女的行踪。”
红凝挑眉:“王爷的心肠也未见得好。”
杨缜冷冷道:“这等混帐死不足惜。”
红凝道:“有非分之想,是因为他并不知道王夫人的身份。”
“若知道,他还能留住这条狗命?”杨缜也不看她,转身朝两名侍卫道,“回府。”
知道他回去安排了,红凝一笑,继续寻找。西河街很长很大,而且相邻几条街都同属西河街一带,民居商铺众多,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敲门打听,一时她竟不知该从何找起,走了半日觉得两腿酸软,便随意进了家小店,叫了碗热汤,坐下苦思对策。
不是不知道三味真火的厉害,但那妖女果真出身九尾狐族,能不能打听到陆玖的消息?
忍住心中ณ激动,红凝握紧那段金色桃枝。
正在此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张二伯,前些日子托你带的东西可都有了?”
声音被有意压低了,纵然如此,听在耳朵里仍是十分柔美可怜,红凝立即抬眼看,只见一名打扮素า净的年轻妇人站在柜台前跟老掌柜打招呼,模样秀丽,看上去甚是贤淑。
老掌柜忙从柜台下取出个纸包递给她:“正要送去,你倒先来了。”
那妇人接过,称谢。
老掌柜关切:“戚公子的病可有些起色?”
胡夫人垂首:“还是那样,劳二伯惦记。”再三谢过,拿着纸包走了。
红凝立即起身过去:“张二伯,她是你的亲戚?”
老掌柜眯着眼看了她片刻,仍觉得面生,但听她叫得亲切,便当作自己้记性不好,摇头:“哪是什么亲戚,这夫人姓胡,半年前嫁与戚家三公子的,为这事戚三公子还被他老子赶出了家门,谁知成婚不到一个ฐ月,戚三公子就害了重病,大夫都没法子,戚老爷只骂她克夫,也不肯管,亏了这位夫人不离不弃,平日里替人做些针线活糊口,还要照料戚三公子,着实不容易,所以街里街坊的没事都帮衬她些。”
红凝若有所思,半晌才又问:“她现下住在哪里?”
一个姑娘而已,并不是什么登徒子,老掌柜也不防备:“东三巷,柳婆子隔壁就是。”
深巷只有几户人家,十分冷清,胡氏与丈夫住的地方并不难找,随便找人打听就知道了。
院门紧闭,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来正如传言所说,丈夫重病,胡氏白日里便关了门不与人往来,的确恪守妇道。红凝站在墙外禁不住迟疑ທ,法力被封,不能ม感受妖气,如今尚且难以确定她是不是那只妖狐,总不能无缘无故闯进去,该找个什么借口?
“姑娘在这里做什么?”背后响起柔美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