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无望的爱情 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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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这个ฐ名字,曾经在云城热线上成为最热门的一个词汇。它与神秘、泼辣、新鲜、甚至某些出道德规范的东西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为枯燥的大学生活提供了鲜ຒ活而敏感的话题。茶余饭后,曾经有多少人把猜测这个ฐ神秘的女生作为最感兴趣的一件事情。但人们终究不得而知,因为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在披露更真实的人性的同时,也很好的保护了敢于披露自己้情感的人——一个ฐ虚拟的名字,就让一个本来真实的人换上了巧妙的伪装ณ。当然,刘清知道“云清”是谁,他曾经从楚晓燕写给他的信中知道,她的笔名就叫“云清”。而且,他亲自问过楚晓燕,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司马一诺参赛并没有告诉刘清。直到李志在宿舍高谈阔论的时候,刘清才了解到เ这个情况。

“刘清,加油!泡女孩子讲究穷追猛打,千万别ี松手!”

故事的情节散落在许多的年代和许多的地方。比如,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太行山上的一个ฐ小山村,比如,二十一世纪初的芝加哥,以及南方แ某个ฐ内6小城的大学校园,等等。故事的开头至少可以有几十种,但我最终决定,从男主人公家乡那棵充满神秘色彩的大槐树开始写起。

“陪我回趟家好吗?”一诺一再提出这个要求。刘清都用沉默和摇头作为回答。他知道一诺的失望。但刘ถ清总是硬了心肠说:

“以后有机会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敷衍一诺吗?似乎不是,可是仔细想想,究竟何时才是合适的时候呢?一次次面对司马单纯的热情和殷切的希望,刘清的心里总涌起年轻的冲动,但每次他都理智的将这种冲动压回到自己้内心的深处,不让它泛滥起来。如果跟司马一诺回了她所在的那个小城,见了她的父母,即使什么也๣不表白,不也是默认了两个人之ใ间的关系吗?司马一诺是个好女孩,正因为太出色,刘清便难以摆脱๳自卑的阴影,不敢去幻想拥有色彩斑斓的爱情,至少,他觉得自己还没有作好应有的准备。

“假期里给我写信好吗?”一诺仰着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那是一种在失望之余残留的期望。刘清有点心酸,这样拒绝一个爱着自己的女孩多少有些残酷。但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好的”,刘清伸出手,轻轻捋了一下司马额前被夜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头,郑重的答应着,“一定。”

或许是这个简单的亲昵动作鼓励了司马一诺,她一把抱住了刘清,长久的不说话。这是两个人的第二次拥抱,刘ถ清有些慌乱,因为操场上还有三三两两ä的学生。但这种慌乱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甜蜜和美丽的幻觉。

第二天,刘清送司马一诺登上了回湖北的火车。从车站回来,他直接就去了楚晓燕的宿舍。

2๐

现楚晓燕有些不太对头,就是从那天晚上奇怪的偶遇开始的。

刘ถ清觉得,楚晓燕在刻意的回避自己。两个ฐ人的教室离得很近。以前课间遇到了,两个人总要打招呼。而现在,却很少看到她的影子,偶然看到了,楚晓燕总是有意躲开。刘清想跟楚晓燕谈谈,但一直没有机会。有一次他特意去了她的宿舍,可惜她不在。他让其他人转告楚晓燕,就说找她有急事,但楚晓燕没有理睬他的留言,始终也没有露面。这让刘ถ清有些失落,他突然怀疑,自己้在楚晓燕的心目中ณ是不是根本没什么เ地位?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这样一想,心底里就酸涩难忍。

自从那次在大雪封山的日子相识以后,每次放假两个ฐ人都会相约一起回家。但这次楚晓燕没有主动找刘清,让刘清有些放心不下。他去了几次女生宿舍也没找到她,她宿舍的人也说不清她整天在忙什么。可他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一个人回去,万一要是楚晓燕再找自己呢?

女生宿舍里也是乱糟糟的。有的正忙着收拾行李,有的在相互帮忙、相互道别着离开,也有些家长或者一看就是男朋友的人来接自己的孩子或恋人。楚晓燕的宿舍在顶层最靠近里边的地方。门上贴着同宿舍六个人的照片和姓名。刘ถ清每次到这里总有些局促,他不像有的男生,专门喜好泡到女生宿舍,跟女生套近乎、拉关系,没话找话,还把这当作一种乐趣。刘ถ清从小就很少主动跟女生说话,到大学后,时间几乎都花费在忙于学业和生计上了,就更少了跟女生的接触。

晓燕的宿舍倒清静,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正在收拾东西。刘清并不认识。但那个ฐ女生一见到他进来,表情很兴奋。她从上铺迅的滑下来,异常热情的说:“坐,你是来找楚晓燕吧?”

刘清有些窘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相处,他有些不自在。他点头表示回答。但那个女孩子却没有立即提起关于楚晓燕的情况,而是很自然的拉了刘清一把,让他坐到床上,张罗着去给他倒水。刘清说了句“别客气”,但那个女生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问到:“放假回家吗?”

“回。”刘清简短的回答。

“你不考研究生吗?我准备考呢,不过我成绩不太好,估计很困难,所以假期要在这里用功了。真遗憾,要是你也考多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复习了,当然,主要是你这个高才生帮我的忙了。”女孩子一边把杯子放到刘清面前的桌子上,一边脆生生的说着。

“哦,你太谦虚了。”刘ถ清觉得突然跟一个ฐ陌生人说起这些有点莫名其妙,“你看到楚晓燕了吗?”

那个女孩对刘清不接自己的话茬有些不快,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你说晓燕啊,我们也几天没见到她了,连期末考试她都没考完,好象听人说她去海边旅游了,再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从女生宿舍出来,刘清觉得有些茫然,楚晓燕行踪越来越神秘,隐隐约约的,刘清被一种不祥的预ไ感所笼罩,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无຀法说清。

3

事实是,就在刘清回到家乡,在春节的鞭炮声中独自一个人跑到那棵熟ງ悉的大槐树下默默思索ิ的时候,司马一诺正为ฦ了父母处心积虑的为自己推销“男朋友”而闷闷不乐,而楚晓燕,则徘徊在寒冷的冬天的海ร滩上,经历着生与死的抉择。

4

该说说刘ถ清家乡所在的太行山系的这个小山村“槐ຈ树屯”了。说是太行山,实际应该是最南端的王屋山的边缘。上大学后,刘清曾经特意去图书馆查找过关于王屋山的情况,得知王屋之名最早见于《禹贡》,因山有三重,“状若王者车盖”,故名。《列子》中著名的寓言“愚公移山”所提到的王屋山指的就是这座山。虽是名山,但给刘ถ清留下深刻印象的,几乎都是山区生活的贫穷与枯燥。直到上高中之前,刘ถ清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所在的村子。说是个村子,实际上只有不足二十户人家,而且星罗棋布的分散在山脊的几个ฐ角落里。人们就依靠着在山坡上开垦出来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生存。那ว真是靠天吃饭,“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很多人从出生到死亡,根本就没离开过这个地方แ。直到前几年,一条简易的山路修到山脚下,人们才能从来往的车辆那里,获得一点点新鲜ຒ的生活气息,也才有年轻人逐渐走出山坳,走到外面的世界去。

但这里给刘清留下的不单是苦涩的记忆,也有一些动人的东西。让他终身难忘,刻骨铭心的,就是那棵长在自家屋后山坡上的老槐树。刘ถ清一直觉得,这棵老槐ຈ树与自己้有着息息相关的牵连,有着丝丝缕缕、无法割舍的神๰秘意味。在他的头脑แ中,家乡就是一棵老槐树的形象,亲切、神秘、遥不可及又仿佛一直在身边。每次回到家,刘清总要专门抽出时间,爬到半山腰,静静的坐在老槐树底下,读着自己้喜欢的书或者欣赏着周围的风光,呆上很久。离家久了,总会莫名其妙的怀念起那ว棵大槐树来,仿佛怀念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刘清常常会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大槐树下游戏的场景。那时候,村里唯一的一名代课教师严å肃的要求他们,中午必须在学校午休。但是,他们却总是趁老师休息以后,偷偷溜到大槐树底下玩耍。大槐树浓郁๗的影子落下来,仿佛一把巨大的伞,罩在每个人的身上,凉丝丝的,舒服极了。就在这棵大槐树下,爷爷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给他和他的伙伴们讲起了关于大槐树的美丽传说,他们全都入了迷……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这座山上,有一对非常相爱的青年男女,男人英俊善良,勤劳勇敢,女人美丽温柔,他们是那样的深深爱恋着对方,相依在一起编织未来的梦……

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结合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阻挠,女人从此生活在泪海中,男人在无奈的情海里挣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一个白苍苍的老太太飘然入梦,对这对相爱的人说:“在很远很远的奇古拉山上有一颗万年灵芝草,人称希望如意芝,如果你们能得到这颗๣芝一人吃一半,那你们将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为了爱情,为了能和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男ç人决定不管路途多么遥远,旅途多么เ艰辛,也要找到这颗万年灵芝草。在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男人决定上路了。女人含着泪送别心爱的男ç人。

“不要哭,我会找到这颗灵芝草,那ว时你便是我真正的新娘๤。我会回来,等着我——我的爱人。”男ç人哽咽着说。

“我不哭,我等着你回来。只是旅途艰辛,你要多保重,我等着你回来,等着做你的新娘。”女人流着泪哭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弱小的身躯在夜空下显得是那么เ的无助。男人紧紧的拥抱着心爱的女人,亲吻着女人流泪的脸,因为男人心里知道,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果找不到这颗灵芝草,也就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他心爱的女人了。这颗草是否能找到,他也๣不知道……四目相对,泪眼蒙蒙……

男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夜空中ณ,而女人还是没有离去。男ç人走后,女人每天都在山顶等候他归来,她为ฦ他祝福,为他祈祷ຕ。女人心里明白,男人是爱他的,他会很快回来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春来了春又去,花开了花又落,而男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女人黑黑的头开始变得花白了,美丽容颜开始变得憔悴了,而男人依然没有消息。女人决定不再回家,在山顶架起了一座小屋,女人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在他们分别的地方แ等着他……

男ç人经历了千辛万苦,走了一村又一村,翻了一山又一山。冬天,下雪冰封了前进的道路,男ç人用手一捧一捧的挖掘,继续前๩行;夏天,炎炎烈日,他也顾不上停下他匆匆的脚步。为了心中那份爱,男ç人不停的走,不停的寻找那颗灵芝草,鞋子破了,脚也由á于长期的行走而溃烂不堪,无情的岁月在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刻了一道道的沟壑。男ç人不知道,他这一走却是整整的五十年,终于,他再也走不动了。在他即将倒下的这一刻,他流下了绝望的眼泪,如深谷里的雄狮,对天长啸,在山谷里回荡,震撼了整个大地。忽然,在他前方的山顶上有一束光环,他眼睛一亮,原来他整整寻了五十年的希望草找到了。他连滚带爬的向山顶ะ爬去,终于拿到了这颗希望草。忽然,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颗草叫做希๶望如意草,如果相爱的两个人吃了,就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过这颗草离开养他的土壤只能生活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你心爱的人没有看到เ它,这颗草就会消失。”

“啊!三天!”男人一下子跌入绝望的深渊,在希望、惊喜、绝望中痛哭……

终于他的痴情和执着感动了山神:“如果你想在三天之ใ内送到你心爱的女人身边,你必须变成一只鸽子,不过,如果你们没有缘份的话,在你回到เ她身边的一秒钟她就会离开你,如果你们有缘份的话,你们将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男人激动的说:“我愿意,请你快把我变成一只鸽子吧,我希望早一天看到我心爱的女人。”说完男人变成了一只雪白的鸽子,他口中紧紧的衔着这颗希望草,急急忙忙的向回家的方向飞去……

而女人此刻还在村口翘观望,等待着男人的归期。她的泪已经流干,但她的心却还没有死去。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上帝ຓ被她的痴情和执着所感动,决定给她一个破例:“你用了你一生的时间还没有等到你要等待的人,在你生命结束的时候,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满足你。”

“他会回来的,让我变成一颗๣树在这里永远等他吧,为他遮风避雨,遮阳挡日,累了他可以靠在我的树干上休息,冷了可以砍下我的树枝取暖。”上帝满足了女人的要求,而女人此时抬起头望了一眼远方,她分明的看见了一只鸽子,一只雪白的鸽子,正在急急的向这个方向飞来,而正在这时,女人消失了……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槐树出现了,可不同的是,每一个ฐ枝叶上都有银光点点的水珠。后来的人说那是女人的眼泪,是相思泪。

而男人变成了一只鸽子不停的飞,终于飞回来了,飞到山前的时候他看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只是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他努力的想飞到女人的身边,可是越近越看不清女人的脸,当他飞到女人的跟前时,女人消失了,在他眼前却是一棵树,从这棵树的树叶上落下了滴滴嗒嗒的水珠,就象那春天的绵绵细雨,水珠打湿了雪白的鸽子,而鸽子还是拼命的不停的寻找着他心爱的女人,眼看着那颗灵芝草就要凋零,鸽子再也没有一点儿力气,他落在这颗树的树枝上,环绕着四周,忽然他大叫一声,一颗腥红的东西从树上掉下来,在它落下的地方,长出了一颗小树,而鸽子就那么永远的停在了树上,期盼的眼神分明在等待着、寻找着久别的恋人。而他最终也不知道,这颗๣树正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正在他心爱的人的怀抱里。

……

“这棵树啊,是爱情的保护神,相爱的人,只要在这棵树前许下诺言,就会获得一生的幸福……”爷爷捋着花白的胡子,对一群懵懵懂懂的孩子说。

这棵神奇的大槐树成了童年最珍贵的记忆。

后来,爷爷死了。这棵大槐树又寄托了刘清对爷爷的怀念。从上大学那年起,他突然觉得大槐树老了,就像临去世前๩的爷爷一样,老态龙钟。这让心思细腻的刘清更多了一丝牵挂。他每次抚摩着粗糙干裂的树干,都会在心底里涌起对大槐树的祝๩福和祈祷。刘清觉得,大槐树是有灵性的,他能听懂自己的话,能猜透自己的心事。

直到后来,大槐ຈ树被一场雷电å撕裂了身躯,然后又奇迹般的绽放出生命的活力。这更让刘清相信,大槐树确实具备了某种神秘的特质,成为命运和人生的一种象征和昭示。

5

刘清的父母也跟这棵大槐ຈ树有着不解的渊源。

刘清的父亲有着坎坷的经历。解放初,抗美援朝战争爆了。刘清的爷爷把年仅16岁的儿子亲自送到了部队,跨过鸭绿江,到了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参加了保家卫国的正义之战。在战斗中ณ,他表现得非常勇敢,先后立过两次战功。后来,在著名的书堂站战役中ณ,他参加了突击队,负责穿插敌后,捣毁敌人的一个炮兵阵地,但可惜的是,他们的行动被敌人察觉了,在一个山坳中,中ณ了敌人的埋伏。战斗进行得极其惨烈,最后,所有的战友都牺牲了。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令人胆寒的情景:惨淡的月光下,尸骨纵横,未熄的硝烟散着刺๐鼻的味道,混合着鲜血的腥味,让人作呕。他在地上摸索着,呼唤着自己้昔日的战友,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最后,他呆呆的坐在焦土遍布的土地上,一种刻骨铭心的胆怯涌上了心头。

于是,他当了逃兵。他一路走来,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回到เ了自己“槐树屯”。他闭门不出,整整在家闷了一个月。刘清的爷爷没有责怪他。他知道战争的残酷,也了解儿子的心。虽然刘ถ清的父亲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但善良的乡亲们还是接受了他,这多少让年轻好胜的刘清的父亲逐渐原谅了自己。

再后来,刘清的父亲开始了一个普通山民的生活,没有人再提起这段不愉快的往事。他的勤劳在小村里有口皆碑,经人介绍,与外村的一个姑娘结了婚,组成了幸福的小家庭。生活平静而简单。唯一不足的是,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多多少少是个ฐ遗憾。

如果生活就这样进行下去,也๣许一切都不会生,刘清的父亲也๣将在山村中度过自己平静的一生。但在“文革”大潮席卷中华大地的时候,连这个偏僻的小山沟也没能幸免。一天晚上,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将刘清的父亲从家中恶狠狠的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在山村的土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大字报:叛徒、逃兵,血红的大字张牙舞爪,令人不寒而栗。等刘清的父亲再回来的时候,头被剪ຘ得人不人、鬼不鬼,满身伤痕,惨不忍睹。最让人难受的是,全村的人见到他,都像逃避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连句话也๣不肯说。就连媳妇的娘家人,为了“划清界线”,也强拉硬扯,逼着她与他离了婚。那段时间,是刘清的父亲最灰暗的日子,不仅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更重要的是那颗年轻敏感的心所经受的打击,让他痛不欲生。

在一个ฐ阴风怒号的夜晚,他又被红卫兵折磨了大半夜,回到家,看到衰老的父亲病重在床,一脸຀绝望的表情,他最后的一点生存的勇气终于消失了。他跌跌撞撞的向后山爬去,他决定了,要在那棵看着自己长大的大槐树下结束自己的一切。

那是个有着下弦月的日子。惨淡的月光稀稀落落的影下来,给整个ฐ山坡罩上了一层愁容。当刘清的父亲踉踉跄跄跑到那棵大槐树下,要了断ษ自己的时候。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竟然在那一刻,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陌生的女人,正摸索着站在一块石头上,把一条绳索甩过大槐树巨大的枝杈——这竟然也是一个ฐ因无法忍受生活的折磨而渴望解脱的人。

后来,她成为ฦ了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成了“槐树屯”最美丽ษ、最有文化的媳妇;十多年以后,刘清和刘静才姗姗来迟,降临ภ人间。爷爷说,他们兄妹的到来,多亏了那棵大槐ຈ树,要不是一家人在大槐树下的祈求,恐怕刘家就要断后了。

那时候刘清还小,但他清楚的记得,说这番๘话时,爷爷受抚大槐树,满脸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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