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我拍拍他的肩说:
辉边,我走了,希望你原谅我的过失,唐老先生是你心中追求的人,可是我却由于无知而伤害了他,最终又伤害到了你。写这封信之前,我本该离开这个人世,但我知道这样做你会永远怨恨我,再不会原谅我。我走了,祝愿你幸福。
“这件事全怨我,是我一时头昏办的好事。钱,我回北京会给你和季雅芝邮寄过来。”
“我和这位朋友刚ธ才喝了点酒,他喝多了,请别在意。”
“是否能省下这笔不该出的钱,再从福泉这条线索ิ想想办法?”
我蓦然觉得热血在周身翻腾,兴奋地连连点头说:
我平静地说:
我摇摇头说:
“今天的酒一定要喝。”她的话音刚ธ落尤小慧已๐经出去了。
范云海听完之后,无所谓地笑笑,伸个懒โ腰打个哈欠,算是对我认认真真所讲故事的回报。我知道对这类人不能认真,他这副模样我本该把他骂走,但我还是很冷静地问他,一个ฐ以艺术薰陶自己,一个ฐ以淫威糟踏艺术,最终又导致灭亡,我该走哪条路?
拿眼前的这位气宇不凡的青年和印象中的唐老先生映照,历史不免过分残酷,弹指间带走了每个人的大好光阴和风华。
我抬起手抚摸着她的面颊๐,为她把零乱ກ的头梳理整齐,又关切地说:
“我父亲叫唐海,他有个哥哥叫唐云,是我的大伯父,就是你要找的这个唐先生。从我出生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大伯父,父母从来也没对我说过。我父亲解放前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是个ฐ进步学生,解放以后工作热情十分高,表现也很积极。一直因为大伯父的历史问题,父亲在入党这件事上一直得不到解决,后来的几次运动也受到เ牵连。现在情况好了,可惜我父亲也病逝了,所以……”
我只能ม实说去喝酒了,不能ม推托。父亲叹一口气指着我又说:
我想起了前几天二胡突然断ษ弦的事,便兴奋地问他:
“黎先生名声远扬,是个ฐ真正搞艺术的人,想不到黎先生如此俭朴,想不到黎先生还这么年轻……”
“没什么可谈的。”
大哥大嫂以突然袭击的方แ法,领ๆ来了这个俭朴清秀的姑娘,随后又把我和她留แ在小屋内,意思是让我俩先聊聊,相互先认识认识,然后看看彼此作为对象是否满意。
“刚才你的二胡示ิ范演奏我听了,为ฦ什么不谈谈《高山》和《流水》呢?”
难道唐老先生十多年前在此看到的也是“日浴之处”这一番景状?是不是他在拧轴调弦搭弓拉曲之时,脑แ海中也出现过《咸池》的浩é瀚场面?虽然不得而知,却极有可能。
我快乐并无所谓地说:
“说实话,我打算不再登台,想搞学术。”
最让我吃惊的还是上火车前的一幕,这天没有一个人来送我,尤小慧却灵仙一般出现了。当时我正在候车室吵杂的人群中ณ转悠,想找一个空位坐下来,至少还可以再看半个ฐ钟头书。正当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无望地叹气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我四处张望,眼前一亮竟然是她,在长龙一般的人群中ณ兴奋激动地招着手。我真没想到เ她会气喘吁吁赶来为我送行,竟然还送给我一件万分珍贵的礼物:一把二胡。
唐老先生的行踪不知在何处,不知情者只认为他是个普通的盲人,这不能ม不说是古曲研究史上的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