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砂锅饭不就要用砂锅做么,我这儿又没有,”程博衍洗了洗手,“你等我一会儿。”
“你那个超市,”程博衍看着他,“还缺人手吗?”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死了,这人孤身一人混得很惨,日子过得很糟糕,最后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醒过来的时候是一点,他算了算时间,起身洗了个脸,打算去医院。
现在天气转暖,鸟待在阳台外面的时间就长了,叫得也越来越欢,衬得屋里有几分冷清。
“就一个饭店和一个玩具推销的活儿,还用准备什么啊,去了问问聊聊,行就行不行就走人了,”项ำ西笑笑,“再说我也没东西可准备,什么都没有,就一张身份证还是假的。”
“是不是挺好笑的,”项西偏过头冲他笑了笑,“我看电视都这么演的,胎记啊,痣啊。”
“我就不该去医院,没去的时候我就没觉得我病了,”项西小声啧了啧,“结果吊完那几瓶水我现在就觉得全身没劲,热乎ๆ乎的难受得很。”
项西跟她面对面地瞪了半天眼睛才说了一句:“大姐你没进错门儿吧?”
他拿了几张出来放在了门边的小茶几上,看了谭小康一眼:“这几天的房租水电,我估计着差不多。”
“里边儿有颗咸蛋黄,”宋一笑着说,“特别好吃。”
程博衍没说话,他并不是不在乎这钱,不是小数,他不可能就这么白送给项ำ西,白送了四千已经够圣洁的了,但他也不想让项西用那个坠子来抵押,这种来路不明又价值那ว么高的东西实在太没谱了。
“嗯。”程博衍点点头。
不过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没有失忆,屋里亮着灯,蓝白相间的柜子和门。
“啊,这阵胃疼都传染到腿……”项西话还没说完,程博衍突然弯腰在他腿上按了按,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八百。”程博衍说了一句。
那人在一秒钟之后突然倒在了地上。
“我说了不给钱吗!”男人也吼着,“骨折是骨折了,我知道折成什么样了啊,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吗!”
大妈瞅了瞅程博衍,大概是疼得难受,没再多说什么:“那小伙子你给我好好接上。”
“哦忘了,”程博衍笑了起来,“刘江啊,你俩肯定有共同语言。”
“别ี逗我,那人一看就是领导,”项西靠在椅背上,用膝盖顶在前面的小抽屉上,“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你俩都不讲究,”程博衍说,想想又啧了一声,“他比你还不讲究。”
“我挺讲究的啊……”项ำ西也啧了一声,“我现在都是用消毒液搓手的人了,那人有多不讲究?我看他挺利ำ索的啊,穿得也好,胡子都刮得那么干净呢。”
项ำ西对讲卫生大师程博衍与各种不讲究做斗ç争的事挺有兴趣,做为一个ฐ不承认自己洁癖的洁癖,长这么大不容易,要搁赵家窑,他这样的估计早自杀摆脱这个ฐ肮脏的世界ศ了。
“嗯,我一开始也没觉得,要不也不能跟他关系那么好……他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我路过上去看了一眼才知道,”程博衍皱了皱眉,“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脏么?”项ำ西有些不能想像。
“吃饭不用碗,都快餐,快餐盒都不扔,堆屋里都有味儿了,”程博衍皱着眉说,“墙上全是黑道,都是手指划出来的。”
“什么兴趣爱好啊?往墙上划道?”项西对于快餐盒不扔倒是没什么เ感觉,大洼里好多养鸡的,有时候鸡进屋拉一地屎,平叔也能守着那几堆屎平静地喝茶,一直等到他回去了再给扫掉,味儿也挺没天理的。
“晚上上厕所不开灯,就用手指戳着墙一路划过去,定位。”程博衍说。
“那能划出道来?蘸墨么เ?”项西愣了愣。
“蘸什么墨,自带的,大概就没认真洗过手,”程博衍说,“我一想起他那手还摸过我脸我就……”
项西看了看自己的手,用手指在程博衍白色的车门上用力搓了一下,没有黑道,他松了口气,接着又一愣:“摸你脸?”
程博衍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嗯。”
“他摸你脸啊?”项西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瞪着程博衍。
“怎么?”程博衍看了他一眼。
“没……没怎么,”项西有些尴尬地转开了头,“我就顺嘴一问。”
程博衍笑了笑没说话。
项西不知道他这笑是什么意思,也没好意思再说别的,抱着一袋子书本看着窗外。
看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饭店,项西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一饿,就有想吃的东西了,他敲了敲车窗:“咱吃面吧,刀削面?”
“行。”程博衍说。
接下去项ำ西又找不着话说了,只能继续靠着看车窗外,脑子里却忍不住还是好奇地猜测这个刘江和程博衍的关系。
摸脸?
一般人很少会摸脸吧,他就从来没摸过别人的脸,小时候被人摸脸挺多的,小孩儿逗的人多……程博衍又不是小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