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忍住笑问:“你说不敢,是说咱们大人不敢让你提头认罪?”
是呀,慕容冲怎么就知道刘称将军会缩下脖子,若是他一动不动的,那箭就直射到他的脸面穿过他的头颅ๅ,刘称将军就会魂飞魄散了!不会再有机会站在慕容冲的面前诘问他。
“我不怕!”慕容冲顶着脖子道,怕什么เ,最多是死,但最好就是死,死了便不再受辱,若不是苻坚的娈่童,倒是可以跟着他学到不少治国治军的本事,然……
慕容冲却严å肃了,说:“我会射箭的!真的!”
小凤奴看慕容冲不抱她,仍不死心缠过来,她的脸庞就在眼前,慕容冲低头,看见她的眉毛,眉毛有些稀疏ຕ,一个浅浅的淡红色的小痣藏在眉毛里,一股恶气突然涌上来,慕容冲抓住凤奴的背颈่,使劲一摔,站起来大步走出园子,他用了全力,小凤奴摔得不轻,只听一阵“哇哇——”的痛哭从身后传来,慕容冲听得清晰,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还没到院里,就听到有人在唤:“小姐……快出来……别藏着了……”
苻坚也不看慕容冲,拿过他的作业看了一眼,淡淡说:“这字确是不成样子,对不起好文采了,朕来教你写字,怎么样?”
“皇哥儿,你还笑得出来,你一脸血,若是毁了容如何是好?”
“听说为了他,咱们天王都不去别ี的夫人宫里,真正的狐媚子降生呢!”
“**โ为害,是因为他们有倚仗,有靠山。所以有恃无恐,若是控制他们的特权,**有所顾ุ忌,危害便没有这么เ大了!像这种**有所忌惮之时,还会收敛自己้的行为,真难想像若这些人到了地方上,该是怎样的横行霸道,为祸百姓了!”慕容冲忘记对眼前人的恨意,侃侃而谈,他本来就应该是在朝堂议事的大臣,而非胯ç下柔媚的娈童,这一瞬间,他有了一种遗忘,以为他所站立的地方,就是恢宏的大殿,而不是绮丽的后宫。
小儿郎倒是心无旁骛,低着头听课,与众人一起吟哦,侧着身子听大儒讲解经文之意,只露那么一小半的脸,看又看不清,真是急死人,偶尔巴眨一下眼睛,众生都迷倒了,目光恍惚了,口涎也流出来了。
“陛下准么?”慕容冲眸光跳动,兴奋得脸庞发红。
长史想能有什么奇效?慕容冲不答,只说:“叫他们努力些,我一个月考究一次他们的功夫,告诉他们说若是不努力就再也不能习练,将来就只能做家仆奴婢!若是好的,年龄大些便能做府丁了,再出色些的……指不定将来还能做……将军,女孩儿也不用做奴婢服侍人。长史,重赏之ใ下定有勇夫!你到平阳郡贴个榜,说郡ຉ守府里要出大价钱招拳脚师傅,再过些日子,咱们还召些有骑射技艺师傅。”
但小凤奴自从懂得识人,就对慕容冲有天生的亲近感,一看慕容冲就“咯咯咯”笑个不停,努力向慕容冲索抱,跟他“咿呀呀”说些众人都听不懂ฦ的话,有好几次长史甚至觉得她就是慕容冲的亲生孩子。
“喔,是你的七弟,年龄肯定还小,这般有胆识,让他来见见朕!”苻坚说,自古以来,开明圣贤的君王都喜欢忠贞勇敢的大将军,苻坚就自诩自己是一位开明圣贤的君王。
慕容冲一个莫名的激灵,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差点晕了过去,他跟那个男人一样,也是不着寸缕!不过,与那ว男人的铜色油亮的皮肤相比,自己似刚ธ刚ธ被剪ຘ了毛的小羔羊,光溜溜软滑滑,这夜有点凉,他的皮肤似锻似锦,闪着凄美的光芒。
门槛有些高,长史一脚踩空,重重摔下去,头面先触地,能ม听到เ脸撞击地面发出的惨叫,长史的半边脸马上肿了,唇边流出血来,他爬起来继续向院子外跑,叫声更加惊恐。
“喔?在御前服侍过?”慕容冲坐直了身子,目光清冷,在四名奴婢的脸上一一略๓过,道:“长史,算了,这里不是宫里,不用这么守着规矩,真不愧是宫里来的,颜色还不错,我今日高兴,你们不若过来陪我喝酒!”
几个“好”字出来,慕容冲仿佛就虚脱了,他挂在门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慕容冲不太知道“帅葛格”的意思,但“委曲求全,留着有用之身,要成为改写历史的人”这句话慕容冲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三年来慕容冲吞咽着刻骨的恨,眼睁睁地看着凤奴用他的身子,在苻坚的身下成泥成仙,他看见苻坚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在他的身子里钻来钻去,他便想像着有一日,要把这个人踩在脚下!
“你不能死,前面三年,你在陛下身边都没有死,现在更不能死,皇上让我来告诉你,你走了后,四姐姐在宫里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咱们慕容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嘱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慕容泓淡淡地说,嘴角边含着一丝冷笑。
“今日来的一位是故燕的济北王慕容泓,是慕容冲的哥哥,还有一位是他的堂弟慕容盛!”
众人充满敬意地看看老官儿家的大门,门紧闭着,而这一条东西大街市的另一头便是平阳郡的府衙了,它的黄铜大门同样是紧闭着,在那里面主ว持平阳郡大小事务的,是怎么样的一个贵人呢?
正在这时候,舒茵当年恋爱未遂的男ç主ว角也来了,带了很装逼的小女朋友,半个身子吊在他身上,说什么都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真的?”
要说乞伏嫂为何提议慕容冲喝这酒?那是小主子已十六岁,到了适婚的年龄,尚没有娶妻,前两日听说杀了两ä个ฐ近侍的奴婢,府里就有人传言说小主ว子不能ม举阳事,不爱女色,乞伏嫂喜爱这个自己奶大的小主ว子,便觉得有义务要把小主ว子的阳刚之气用松木酒逼出来。
慕容冲笑着点点头,心情好得出奇。
长史忙说:“这酒烈得很,只喝一小盏便成了!”
慕容冲笑道:“一盏怎么成?我第一次喝时,就把父皇的整一埕都灌进肚子里去!”
“别跟奴才提那一次了,皇哥儿才八岁,喝了这酒,酒疯耍了好几天,可折腾死奴才了!”长史想想还有后怕。
乞伏嫂笑:“可不是,那年他都八岁了,拱到เ我怀里找奶水喝,我哪里还有奶水,后来一想明白了,原来皇哥儿虽然才八岁,可喝了这酒,便想小娘子了,哈哈哈……”
慕容冲听乞伏嫂提起以往臭事,有些羞赧,但神情愉快,这是儿时发生在燕宫的事,那时真是无忧无虑,可是却愈离愈远了。
小凤奴左右看看三人说得开心,未理会她,感觉被冷落,就张手要慕容冲抱,慕容冲没抱她,但好心情地捏了捏她的肉呼呼的圆脸庞
长史想这一间屋里有十几个服侍她的人,屋里摆放的陈列,都是从宫里运过来的珍奇宝贝,一间屋子便生出煜煜光彩,平添了许多富贵繁华,不比宫里的差,凤奴的待遇,几乎等同于公主了,这竟是个无爹无娘的孩子,不知道凰哥儿是从哪里弄来的?
慕容冲对她的态度真真的奇怪到了极点,有时关心有加,有时又似厌恶到极点,甚至提剑要杀他。他一有心事,便会到เ梨白院里,长长久久地对着凤奴儿,一言不发,但眼神可怕到เ了极点。
长史不敢猜测,更不敢想象这是谁家的孩子。
饭菜和酒都上来了,小凤奴已经不准乞伏嫂喂她了,她半个身子趴在小杌上,先前还拿着银勺,后来差不多将整个头脸都探进玉漆盘里去,长史伸手去扶,她已๐经吸了一大口,下巴、口鼻、脸庞都沾了粥,所幸不太烫,她便成了一只大花脸的猫。
长史连慕容冲也不管了,帮着她整理,乞伏嫂笑:“小凤奴喜欢长史,若是平日,哪里肯让人整理,每一餐都吃得狼狈极了,不过一年来身子见长了,倒是件好事儿!”
乞伏嫂倒了两小杯松木酒放有案几上,慕容冲拿起酒盏慢慢喝酒,小凤奴瞧见,伸手去抓酒盏,她手快,一盏酒便到她手上,她看慕容冲喝得有滋有味的,以为ฦ是跟羊**一样好喝的,一扬脖子一口喝了下去,才发现滚滚地辛辣呛口,她一时回不过劲来,直着眼睛张着口,欲哭无泪。
慕容冲一见,哈哈大笑,将自己手上的酒盏伸到小凤奴的跟前,戏谑道:“好喝么?来,再喝一口!”
小凤奴再小也知道慕容冲在取笑她,她的喉间到เ胸口处仿若火烧,毕竟年龄小,哪里禁得住这么烈的酒,还是一口气灌进去的,这时候火烧火燎还口不能言,瘪着嘴,眼泪滚滚而下。
乞伏嫂忙将她把进怀里,小凤奴吸了几口气,畜势待发,终于哇——地大哭,直哭得镇天响。
慕容冲不理她,自己吃菜喝酒,长史为ฦ难了,慕容冲喜静最怕吵,如此怎么吃得下去,挥手叫乞伏嫂带小凤奴出去。
慕容冲却说:“不,不叫她走,也不要抱,只放在榻上让她哭,我倒要瞧瞧看她能ม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