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禁笑道:不会……又是做梦吧?当下用手掐了一把大腿,立刻疼得咧起嘴来!看来并不是梦,那ว人都跑哪去了?
田歌走了过来先对孟伊玲说:“孟老师,你也守了好几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俩在这儿就行了。”
我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应道:“你怎么เ样?有哪里受伤吗?”
那人一回头,真的是田歌!她带着笑把手拢在嘴边,也小声地反问:“怎么,蹭堂课都不行?”
先是田à老师的声音说:‘这个实验品还真是非他当不可。’
这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好像很惊讶,齐齐地问:“什么幻觉?”
“一个古老的诅咒。”
还好这回他没有卖关子太久ื,接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你爸。我和他,还有你赵叔叔,都在一个连队,住同一个宿舍,在一个锅里吃饭,一直是好朋友、铁哥们儿。
又想起之前王建国提到的什么活人实验之类的,感觉父亲的老朋友应该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吧?好歹我也在单位的取药窗口阅人无数了,怎么看田老师也不像那么十恶不赦的人啊!还说田歌是他助手,会有人带自己女儿做那么เ伤天害理的事?……
他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头,用低沉的声音说:“要是真能ม做到就好了。”
“陶勇,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他快步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勇老大,怎么办?往前走还是呼救?”王建国问。
王建国沉默了几秒钟,再次压低了音量对我说:“我之ใ前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说田老师为了他的一些研究课题,在拿活人做实验。”
她立刻回答:“当然钢๐勺要凉一些。”
其实我讲的这些东西还真不是编的,是当年刚进药房时带我的李大夫教我的。感冒初起感觉嗓子有点疼的时候,拿几克葛根煮ุ水当茶饮,那效果谁用了谁知道。单方都如此奇效,复方更是可以产生无数的变化,可以说是相当价廉物美的一味药了。
我走出车站,手里拿着介绍信开始找人,据说会有培训主办方的人来接我们。但是站外的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大包小包地挤着,嚷着,很多人都伸着各种牌子,叫着各种名字,一时真的定格不到我要找的人。
不至于吧,不就考个试嘛!其实他的潜台词是:小王八羔子你出去要是敢惹事我发动全县人民往你身上扔臭鸡蛋!
虽说心有不甘,但是孟伊玲最后那ว句话直戳我心里最深的那个ฐ伤口:我还能再试一次吗?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个ฐ场景:王建国的手、孟伊玲倒在架子旁、走廊里见到的那位库房管理员那无望的眼神……
何去何从?!
孟伊玲走回病房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了。她见我听话地睡着了,也就带上门离开了。
可是这对我来说,却真的是一个难眠之夜!
起先,情绪还是比较低落的,想得也比较悲观,可是时间久了,思绪就开始飘散开去了。
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啊!可是我知道,用掐腿这招儿来试梦其实是靠不住的。人在梦里不仅可以看到东西,闻到味道,尝到滋味,而且绝对是会有痛感的!只要大脑แ认为你真的经历了这件事,就会操纵你的五感,让你如同在现实中一样!
如同那个脑แ袋急转弯一样,说有一个人在睡梦中梦到自己被人杀死了,结果就真的死了,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
答案是,不是真的,因为ฦ如果他死了,你怎么เ会知道他梦到了些什么呢?
人太容易被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所蒙蔽了,一旦笃信,几乎不可动摇,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所以简直可以说,其实人的大脑才是最大的骗子!
想跑题了,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如果必须要这样半死不活地活着的话,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呢!五百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为什么是五百年?一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太太,心里突然一酸。儿子不孝,可能ม没办法伺候您老人家终老了!我已๐经嘱咐赵叔不要将我受伤的事通知我的家人,回头就告诉他们我为了拯救地球当了烈士了吧!
可是我还没给陶家留后呢!这么เ重要的历史任务都没完成就去赴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孟大医生这么大爱,不知道肯不肯成全我这小小心愿呢?陶家后人如果有我和她加起来的聪明基因,解个小小秘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让儿子一出生就没爸,会不会太残忍了呢?慢,万一头胎不是儿子怎么办?现在计划生育呢,只有生一个娃儿的机会了!
呃……又想远了,回到当下,不知道孟伊玲打算怎么处决我呢?打毒针ฤ还是用毒药?我听说吞金自杀可以神态安详,不知道谁愿意拿家底儿来成全成全我……
不知道想到哪一个桥段的时候就见了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เ田歌倚在我床边正睡着。其实我在院里的一切,赵叔都已经帮我安排妥当,田歌这丫ฑ头,却非要每天起早贪黑地来陪着我。我拉过旁边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心头觉得温暖。
过了一会儿,孟伊玲进来了,例行地帮我诊了诊脉,看了看我的脸色,在一个本子上做了记录。
我心里想:如果我真的一天天好转起来,她是会开心呢?还是会担心呢?她本来是个局外人,被无辜地卷进这件事来,如今面对两难选择的,又何止我一个人呢?
也有的时候,真的在心里把老祖宗骂了千遍,弄出个什么เ倒霉诅咒,让后人承受了多少无妄之灾,又让关心他们的人承受了多少心理折磨呢?
孟伊玲看到เ一旁睡着的田歌,又看到我有些落寞的神色,说道:“她真的对你很好。”
我听了一愣,生怕她有所误会,赶紧解释说:“她爸和我爸是老朋友,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的!”
孟伊玲嫣然一笑,问:“你急什么?”
“我……没有……”油嘴滑舌我是很擅长的,真想说点心里话却瞬间没词儿了。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手术的时候,血库正好缺o型血,田歌还帮你输了400的血?”孟伊玲突然说。
我很惊讶,这事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呢?
“所以啊,”孟伊玲笑着说,“是妹妹还是什么,你得想明白了再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愣愣地坐在那里。
我看看田歌那ว天真的睡脸,又看了看床头她给我带来的汤、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还有租来给我解闷的小人书,一时如梗在喉,不知道该怎么เ想,怎么เ说。
一个将死之人,突然遇到这样的桃花运,真是让我没法不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