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慕子凌眼神满是疑惑，很快就蹙起了眉，厉声道：“以九殿下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他才五岁，若是落下什么病根，耽误的，是他以后的一生，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殿下你想找一个好的时机，借助九殿下——”
慕子凌牵着燕文肆的手，拉燕文肆一起坐在下坐，吩咐多元去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和洗漱用品后，就伸出手，准备褪去燕文肆的衣服，检查一下燕文肆身上的伤痕。
过去，每当燕文灏道歉的时候，慕子凌从来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只是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然而这一次，慕子凌没有再继续避而不谈，沉默以对了。
他在心里，不停都在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更不要抬头，去回应燕文灏的情意。
“这样啊……”
小太监根本没有胆子轻易议论主子们的事，这会儿听了这话，冷汗都冒出来了，有些汗津津的，他低垂着头，缩着肩膀，不敢回话。
去往藏书阁的路上，需要经过御花园，而御花园是燕帝ຓ下朝的必经之ใ路，自然引得许多妃嫔、皇子最爱聚集于此。
他胸ถ有成竹，相信淮王定会来救自己。
或许是李泽章终究还有点良心，也或许是沐国公的做法让他真的寒了心，总之ใ，他答应了燕文灏。
“谢殿下——”
——他心中仍旧坚持着，相信沐国公和良妃一定会救出自己，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可以出去。
“起来吧。”点了点头，燕文灏嘴角勾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缓声说道：“劳烦王大人为我带一下路。”
慕子凌摇摇头，淡声道：“殿下是皇子，礼不可废。”
轻拍了一下他的大脑袋，贤妃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闪着慈爱的目光，“这么เ大了，怎么还像个孩童一般。”
瞅了瞅他，燕文瑾嗤笑道：“一个小时，还不够五皇弟你发泄怒意，怎么会心生自省之ใ意？”
听见燕文志的解释，燕帝ຓ并未松开眉，反而是越发不悦，他冷哼一声，声音越发严厉：“皇室为天下之表率，你的任何举动都会被百姓看在眼里，纵然你一夜未眠，但朝会乃是大事，你身为皇子，怎能ม连守时二字都无法做到？！”
福全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眼前，小声道：“殿下，朝服已经给您备好了，让老奴伺候您更衣吧。”
微微躬着身子，多元上前一步走到慕子凌面前，低眉顺眼着轻声道：“夜已经深了，王妃您怎么เ还未休息？”看他穿的整齐，多元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您这是想要去何处？”
“这……殿下您的身体……”福全有些为难。
闻言，暗四想了想，回答道：“回禀殿下，暗三查出了，那日之前，德贵妃差人找到เ他，给了两万两银票，只是让他在适时的时候，将那句话说出口来。”
“嗯，我知道了。”
那时，他在后院散步，正准备回房时，突然听见后门处传来一阵声响，之后，他闻声打开门，一眼便看到一个血人倒在距离相府后门不远的巷子里，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而如今，江南的酒楼，还有京城的青楼，都已然落到了落雨手中，现在一直是她在幕后管理。
垂下眼帘，慕子凌喃喃低语，他目光有些呆滞，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口。
再往后，便再没了记忆。
慕纪彦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遗憾不假，又想起他刚才的话，于是思索了一会，就出言说道：“殿下若是喜欢子凌所作字画，我这里倒还有几幅，是子凌十六岁时所作，如果殿下想要，倒是可以送于你。”
“对不起……”
“殿下，请您领着谢恩吧。”
那时，他仓皇出逃后，不敢在京城有所停留，马不停蹄地往北走，白日不敢出门，整日东躲西藏，日子过得辛苦又艰难。
垂下眼帘，燕文灏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他的语气淡淡，不紧不慢地将故事娓๙娓道来：“云家屡建奇功，天下将士皆对他们臣服，何况云家家教严明，从不成仗势欺人，甚至乐善好施，无论是在民间或者朝廷，都颇有威望。”
何况此时，燕文灏已然痊愈，那么，他便不再继续需要留在宫内了。
已经在燕文灏的怀中待了许久，见对方仍旧还是不愿松手的模样，慕子凌微微蹙起了眉：“殿下，你该放开我了。”
“唤他们进来吧。”
……这些林林总总的疑点，让原本就疑心极重的燕帝，更是忍不住去怀疑这又是由燕文远主ว导出来的，一场夺嫡互争的戏码。
说完话，他就转身从卫江手里接过一个ฐ小食盒，把食盒放到了石桌上，接着又扁嘴抱怨道：“母妃偏心极了，做得都是二哥你喜欢的糕点。”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雪无痕当时便已经预料é到了他会被慕子凌所吸引，进而对慕子凌生情，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停顿了一下，燕文远又将心中疑惑说出：“只是，今日早朝时，父皇虽然震怒，当场革了李泽章的职位，但为ฦ何却迟迟不定案件主审之ใ人？”
偷换试卷，他只做过一次，确实就在三年前。
燕文灏顺势拉住慕子凌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语调温柔的说道：“谦和一直在忙，定然也还未用膳吧，正好，与我一起吧。”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在宫中ณ，德贵妃与良妃一直明争暗斗，燕文远与燕文志也呈水火之势，良妃是燕文志的母亲，若是良妃失势，燕文志也会大受打击。”
被人紧紧抱着，又听着耳边温柔的话语，慕子凌怔怔地趴在燕文灏的胸口，僵着身体，一时没反应过来。
此时，正厅内。
“……”
那么一瞬间，燕文灏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些悔意，他想，自己或许真的不该将慕子凌牵扯进来，然而这个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仅仅不过出现了一瞬间，便迅速消失不见。
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燕文瑾便迫不及待地出声问道：“二哥，外头都在传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这是真的吗？”他眼睛亮亮的，语气上扬，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我知道了，殿下。”封言低下头，不再试图多说什么。
皱了皱眉，姜溪沉声道：“臣以为，二皇子的身体到底能不能痊愈如今还尚不可知，借由李贺一事便直接断定他能重回朝局，搅动风云，这样的论断下的还太过于早。”
慕子凌闻声，扭过头去看他，看清他的模样后，忍不住愣了一下，“你是多元？”
德贵妃矜持地笑着，随后又看向慕子凌，细细地打量了他半晌，才缓缓道：“本宫时常听梓琪提起你，她对你简直是赞不绝口，原本本宫以为她是因为一颗爱子之心，所以觉得你处处都好。”
盯着燕文灏的头顶ะ看了一会，感觉到了对方触碰自己手心时的小心翼翼，慕子凌的眼神慢慢软了下来，心里那股羞愤也渐渐一点一点的变淡。
她是一名一等宫女，是凌霄阁内，品级最高的宫女之一，除开福全外，便是她，负责伺候着燕文灏的起居膳食。
燕文肆看了一眼燕文灏，没理会他。
扭过头，燕文肆严肃着一张脸，对慕子凌招了招手，见慕子凌疑惑地低下头来，他就把自己้的脑袋凑上去，在慕子凌耳边小声说道：“我之前见过她的，在母妃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