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萃撇撇嘴,“说说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台面儿上的人物。”
纪澄强忍住心中的笑意,没有戳破小男孩儿的自作聪明。松江三梭布做的内衣,百两银子一匹的细布,能是守园子的姥姥做得起的?
纪澄忙地谢了沈芫,但并不想初来就给别ี人添麻烦,“我跟着三姐姐一起学厨艺好了。”
“四哥,你还没说是什么水呢。”沈萃懒得听沈径和霓裳互相吹捧,她就想也让沈径出出丑,省得他老瞧不起自己。
“就算不是为了公主,你为了老祖宗也该收心了,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你。”沈御劝道,他平日本不是多话的人,更不该管弟弟屋子里的事情,奈何沈彻风流不羁,老太太管不住他,就只好跟沈御这个ฐ大哥唠叨,他听得多了,也就少不得要说上两句。
小二张的纸鸢说起来也是个传奇,话说张老爷子最开始就是个酒楼的传菜小二,平日爱好就是做纸鸢,后来被酒楼老板辞掉后,干脆专心做纸鸢,如今已经独成一派,和南边的“排楼”,西北的“燕沙”齐名。
原本纪澄还想规劝沈萃几句,可是这姑娘性子实在令人讨厌,她都懒โ得跟她说,反正沈萃肯定也是听不进去,指不定反而还怪上自己้。
到次日,纪兰果然如纪澄所料é一般大好了,早早就领着沈萃和她去了老太太的屋里。
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人一席话就能轻易改变的,纪澄只笑了笑。
沈芫笑着解释道:“连先生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她以前的女弟子,说她慧敏而狡黠,还说她从那女弟子身上得益良多。”
刚做完这些事儿,那位春蝉姑娘就走了进来,“纪姑娘,老太太问起你了,请跟我来。”
三个人同桌吃了饭,纪兰起身道:“昨日因着你们兄妹要来,我特地在老太太面前告了假,今儿我也得去东府里老太太跟前伺候,帮她招待来往女眷。”
“昨晚睡得好么เ?”纪兰一边由á着玲珑给她梳头,一边问。
沈英是个十分温和的人,见着纪渊和纪澄,关切地问了好些话,又说纪渊想去东山书院读书的事情,基本已经办妥了,但是书院的山长还要亲自考一考纪渊,才能决定是否收他入学。
纪兰斜靠在引枕上,颇为放松,可以说她是拿纪澄当自家人看待,但也可以说她是没将纪澄放在心上,连基本的礼遇也欠奉。
“回神了,小傻子。”
中午休息时,沈荨邀请了沈芫、沈萃还有苏筠等一道去她屋里,说是安和公主给她们打了一些首饰,宫中的娘娘也有新首饰送过来,让几个姐妹都去选一选。
末了到了纪澄这里,沈荨笑道:“澄表姐也跟我们一道去选几样吧,今年娘亲打了许多首饰,似乎早ຉ就知道家里要来这许多姐妹的。”
纪澄依礼推辞了一番,沈荨又心直口快地道:“哪怕王姐姐的牡丹宴你不能去,今后总也有用得着的机会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纪澄还能说什么,只能微笑。
沈芫道:“我就不选了,王四娘的牡丹宴我没打算去。”
此话一出,别说纪澄了,便是其他人也十分吃惊。
“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沈荨有些不解,往年沈芫都是最积极的,早早地就拉着她们姐妹选布匹、裁衣裳。今年开春的时候,得了宫里出来的新า样式的图纸,黄氏也早ຉ就给几个侄女儿都制了衣裙。
二月的花朝节、三月的上巳节(女儿节)、今年又逢老祖宗大寿、四月里各家都喜欢办花宴,还有踏青,不知多热闹,这等场合,各家的闺秀都要争奇斗艳,衣裳是绝不会穿旧年的,比的就是谁更时兴。
这等热闹,沈家的姑娘是早就做好准备的,今日却冷不丁地听沈芫说不去参加王四娘的牡丹宴,如何能叫人不惊奇。
沈芫拉过纪澄的手道:“王四娘这样势利眼的人不来往也罢。澄表妹既ຂ然来了咱们家,就是咱们一家姊妹,我容不得王四娘这样欺负人。不就是牡丹宴么,咱们家难道就办不起来?不仅要办,而且还要办得比她好。”
“芫姐姐。”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纪澄此时都忍不住热泪盈眶,她双手回握住沈芫的手,已经说不出话来,而后哽咽道:“姐姐不必为了我而伤了跟王家姐姐的和气,能得姐姐这句话,阿澄已经感激不尽了。”
沈萃想起昨晚自己娘亲说的话,此刻也立马道:“我也不去了。”反正她也不喜欢黄氏姐妹,而黄氏姐妹每次看到她也都是视若无睹的。
沈荨迟疑ທ了片刻,她和王四娘一向交好,若是不去实在说不过,可是一方是自家姐妹,另一方是王四娘,纠结半日,沈荨咬了咬牙齿道:“我也不去了。”
“我也不去。”苏筠灿然一笑地加入。
沈芫露出欣慰的笑容,“好,那咱们也来商量商量,怎么办一场咱们家的牡丹宴吧,若是可能ม,咱们也可以每年办上一次,何须让王家独美。”
说起这件事来,几个ฐ姑娘立马兴奋了起来,“要办就要办得比王四娘的更好。”沈萃握了握拳头道。
“可是四娘姐姐家有一盆青龙卧墨池。”沈荨道。
王家的牡丹宴最值得欣赏的就是那盆珍贵无比的“青龙卧墨池”,比之姚黄、魏紫更难培育,所以更为稀少。
“这有什么,咱们再寻一盆更奇特的不久好了。”沈萃道,她对牡丹了解不多,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芫拧眉,似乎也在思考青龙卧墨池的事儿。
“其实咱们也不必办牡丹宴,倒显得是跟王四娘她们打擂台一般,反而让人看了热闹,不若迟些日子办个百花宴。王家有青龙卧墨池,咱们总能ม寻到其他花里的珍品,并不一定要局限于牡丹ล。”纪澄插话道。
“这个好。”沈芫听了立即应允,“就办百花宴,虽然时间有点儿晚,不过寻些珍品也不是难事。”
沈荨立即自告奋勇,“我去找二哥,他肯定有法子。”
沈芫和沈萃都点了点头,“嗯,你好好跟二哥说啊。”
“放心吧,这回我保证劝得二哥帮我们,我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就没法子了。”沈荨信誓旦旦地道。
“你可别ี,好好跟他说才是。”沈芫赶紧ู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