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回去？”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冷冷瞪着他道。
她就像一个隐形人，仅存在于那几行短短的文字里……
虽然我早已从李姐口中得知了牧屿的身份，但从秦以诺嘴里说出来，总让我觉得莫名的好笑，这似乎还是我头一次听他说与工作无关的内容。
李姐很快就到了，看了一眼里头的情形，目光径直落在我胸口那团绞得被惨不忍睹的刺绣上，眉毛皱得比往常更深：“这是怎么回事？”
更没面子的是许安安，她或许是从没受过这等气，闻言一把推开正要上前补妆的造型师，头也不回地就往更衣室里走：“什么破杂志，谁爱拍谁拍，我不干了！”
她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你想威แ胁我？可惜对我好像没什么用处。”
明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拿不到，有些人自己้永远够不着，但还是会暗暗地奢望，而且似乎也只有奢望这一条路可以走……
“你……怎么เ会知道我的号码？”我张了张嘴，问出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说话的人是秦以诺，他此刻正坐在长桌尽头，削瘦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灯光下，仿佛一尊精致的雕像，鼻梁笔直，眼窝深邃得出奇。
犹豫片刻，我咬唇问道：“五倍的工资，是实习期就生效吗？”
“啊？”这话题似乎偏离得太远，我不由怔住了。
手忙脚乱赶到公司时，股东大会已经开始，编辑部的一群人都在会议室外紧张兮兮地等待结果。
昨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竟又想拿我当软柿子捏了？
天台很暗，只有对面的广告牌散发着微弱的光，夜风阵阵，吹凉了我手心和后背的冷汗，我躲在水泥柱后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被推了个踉跄，勉强稳住脚步，看着眼前随时要暴怒的靳默函，刹那ว间竟觉得无比的讽刺。
从小到大，靳默函一直很有女人缘，一米七五的个头，一张略显削瘦的脸轮廓分明，虽然算不上帅气，但绝对称得上耐看，而且嘴角时常挂着笑，就连小区里对谁都爱理不理的物管大妈，看见他也会偶尔点点头打个招呼。
“我当然不值，但是那ว个帮我偷出策划案的那ว个ฐ人值，这份策划案，可只有公司的高层才能接触到เ啊……”靳默函嘴角浮现一个狡猾的笑。
秦以诺脚下加重了力道，他立刻๑就笑不出来了，哀嚎着想要将那只快被踩碎的手从鞋底抽出，一边嚎，一边倒吸这冷气道：“不就是二十万吗，给我我立马就说……”
“你不值，那个人也不值。”秦以诺冷冷看着他，就像看着脚底的一只蚂蚁，“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开口，但绝不会是这一种。”
十分钟后，muses大厦的天台。
“大名鼎鼎的秦先生，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手段居然也这么下作？”看着身边那ว几个ฐ虎视眈眈的男人，靳默函眼神闪烁，嘴却还是硬的出奇。
那ว几个男人都西装ณ革履，与秦以诺如出一辙的冰冷，但这冰冷显然只对靳默函，看向秦以诺时，他们的眼神充满敬畏ั，脸色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恭敬。
“动手。”秦以诺并没理会靳默函的嘲笑，更没有被他触怒，声音始终平静冷漠，短短的两个字，就已决定了靳默函的命运。
狮子不会因为狗吠而回头，在秦以诺眼中，靳默函恐怕连狗都不如。而后者却根本不自知，再次皮笑肉不笑地出言讥讽：“打我啊，就是打死我，这份策划案也还是会流出去，到时候你们可别跪在地上求我！”
在他看来，那些人或许只是秦以诺叫来做做样子的，毕竟在这信息发达的年代，若他一个小员工ื真的惨遭上司毒打，只消เ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各大媒体就会抢着曝光，到时muses给媒体的封口费都绝对不止区区二十万……
然而他却没想过，自己从今往后或许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并没动手打他，而是拿出不少空酒瓶，摁住他的手取了指纹。
“你们要干什么เ？”靳默函似乎察觉事情有些不对，终于隐藏不住脸上的惊慌。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夜风呼呼地在刮，这风有些凉，吹得靳默函额头上冷汗直冒：“我只要十万，十万行总了吧……”
还是没有人理会，那几人取了指纹，就将空酒瓶丢â在了四周，然后擒住了靳默函，拖着他一步步地往前走。
我这才注意到，他们手上竟都戴了薄薄的塑胶手套。
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向秦以诺。
他的面色如此冷静，在幽暗的夜色里，散发着浓浓的危险。
难道……
“等等，等等！”靳默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脸色一下就变得煞白，“秦哥，哦不，秦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还不行吗，我都已经拿了人家的钱了，不办事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然而架着他的几个人，并没停下脚步。
眼看离天台的边缘越来越近，靳默函落水狗一般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浑身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水浸湿：“秦总，我不要了，连十万也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被杀我……顾云歆，你帮我求求秦总，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出轨，不该去找那个贱女人，不该找人在酒吧给你下药……我鬼迷了心窍，我该死……不，我不想死……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他像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对不起一股脑全说出来，痛哭着，叫喊着，撕心裂肺地乞求着原谅。
我听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浑身一阵僵硬。
他说什么，酒吧的那些人居然是他叫去的？
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不是遇到秦以诺，我或许就真的被毁了！
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但更多的却是犹豫，即便他做出那样的事，我仍旧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丢下楼。
我做不到，换成任何一个人，或许也做不到。他要是就这么เ死了，一定会变成我心里的噩梦……他凭什么有这个资格？
此时，靳默函的半只脚๐已经悬在了空中，脚下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夜深了，路上却依旧车来车往，偶尔有三三两ä两ä的行人经过，丝毫不知头顶正发生着怎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