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道:“等会烧了水洗吧,现在天气还不到最热的时候,水冷,不要感冒了风寒。”
这里已经听不见任何人声了。
李洛倒退两步跌坐在地,双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谁知道屋里根本就没见王汝芳那张老脸,竟是一屋子的少年人。
木屋的当中是个下凹的炉灶,上头支撑了一口大锅,正烧着水,还有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摆在了角落的一个木桌上。
这群人高高在上的惯了,素来连人命都不放在眼中,也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他们的情绪,他们对人又何曾有过尊重?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拿着那把弓跟人吹嘘过是李公子送给他的,朱彦岚就想一辈子都不出屋。
朱攸宁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悄声的手势,“五堂哥应该不想让人看到你与‘脏物’出现在一处吧?别打扰了我娘休息。”
朱攸宁乖乖的点点头,目送朱彦岚背着弓箭拎着箭筒欢快的背影走远。
“北哥,真的是你吩咐人打的吗?”
贴墙放着个博古架,上头只有几本书,显得空空荡荡。
“北哥,你才刚ธ去看斩首了?”
白紫萱和白胜舫对视了一眼,都是一阵无言。
“那ว我先送你回家吧。”
“好,就依你的。”在笑声中ณ,燕绥站起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转而高声道:“诸位请移步到院中吧。”
妙墨香脸色一白,低垂了头,雪白脖颈连着双颊๐都烧起了一层红。
若是揍他一顿能解决问题,他现在绝对不会犹豫。
“那天你们来时,跟我吵架那个ฐ老头子就是白家的老太爷,顶不是个东西了。”李拓北最后道。
李拓北倏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刚才起他竟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朱老太爷道:“那你知道京城里哪一位最看不上锦衣卫吗?”
朱攸宁又问,“那父亲选了什么字?”
李拓北摇着头,转身就要走。
李拓北见朱攸宁还是不说话,还以为她一个小姑娘,不了解这些,便低声直言道:“李洛是早些年八王爷过继给圣上的那位。”
“嘿,我说你这人有病是吧?小爷我骂的人自然都是该骂,你又算哪门子来的老学究,还充起大爷来了!”
叫过画眉,从她腰间的香袋里拿出了针线。
“老爷,老爷!你救救婢妾吧!”
“老爷算无遗漏,还何须担心这些?”
“老太爷,要不要叫上老二?”老太君还追出来问。
朱老太君就笑着点了点头,戴着红玉戒指保养得宜的手便主动挽住了李拓北的手,就如任何一个关爱晚辈的长辈,笑吟吟的往府里去。
何止是不难看,简直是她两辈子以来见过最漂亮的少年人了。
李拓北又指着右侧堤坝上被鲜花隔离开一块空地,空地上立着用竹子编就的镂空墙面,每一面竹墙的最顶端都挑着灯笼,上书各家花楼妓院的名字,而那空地上还摆着条案和桌椅,坐着的似乎是衙门里的书吏。
白氏打趣过脸上也有些红了。
“这自然是要的,你着人留意着,另外你也可以多与曲师爷联系,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认识。咱们的买卖做大,肯定要惊动不少人,早晚要过官府的明路,现在先联络起来,以后不至于投靠无门。”
不多时菜上齐了,卢大掌柜就招呼着高老板吃菜,在这里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两人聊着聊着,已๐经“卢老哥”“高老弟”相称了。
高老板却是诚恳的道:“今日还有其他的事,就不叨扰了,明日我再来看货。”
朱攸宁一噎,忧伤的瞪了他一眼。
布厂的出货价调低了,让她有了差价可以赚,她做主应下了卢大掌柜四成的分红,卢大掌柜跑生意便更加的卖力。
“可,可那样她若是自己私自提高价格,岂不是能ม从中搂银子了!”
“诸位觉得权柄和资金被转移,心里不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各位,你们别忘了你们是拿着月例银子办差ๆ的,这生意还是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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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华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岳父大人今日登门来,难道只是送美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