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是个女孩,自然是入不得族学的,不过夭折的嫡兄曾上过族学,也会与她说一些族学中的事,但这段记忆并不深刻。
李婆子见朱攸宁睡了,愣是不敢再大声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忧心忡忡的走了。
“起来吧。”
不过还不等她伸长脖子去看,朱老爹就已๐经笑着说:“这是一些糙米,还有自家养的鸡才下的三个蛋,一点子小心意,朱秀才可别嫌弃。”
谁料想她还能醒过来,并且与一个ฐ陌生朝代的七岁小女孩的身体融合,脑子里也莫名多出许多记忆。
“亏得老太君和太太疼惜,赏赐了如此好的料子。”八小姐立即起身回话。
“林姨娘是个ฐ手巧的,当初在咱们富阳也是绣娘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为了自己้女儿自然是下了功夫的。”三小姐说着掩口而笑。
三小姐十二岁,出落的已๐有几分二太太温氏的明艳,笑起来极为漂亮。
八小姐立即道:“三姐姐太过奖了。林姨娘为祖母做的暖帽姐姐是没瞧见,那可比妹妹身上的要精致百倍呢。”
老太君闻言便笑着:“那ว暖帽我瞧了,的确是好。”
三小姐皱着眉气鼓鼓的别开眼。
二人说话时,三房的七小姐和朱攸宁的庶姐六小姐,一直在低头吃丫头剥好的核桃,对一切视而不见。
而倒是与朱攸宁同岁的十一小姐沉不住气,大声道:“老太君,九姐姐给您请安呢。”
十一小姐话音方落,就被三小姐一眼瞪的没了声音。
朱攸宁低垂着头,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但似乎也明白为ฦ何当初白氏会带着女儿跟着朱华廷出去了。
这种家庭,着实是憋闷,倒不如外面吃糠咽菜来的自在。
“老太君。”
就在这时,门口有婢女回话,“凤大爷、广四爷和岚五爷回来了。”
老太君这才微微坐直了身子,“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便有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快步而来,纷纷给老太君行礼。
老太君和颜悦色的问:“怎么今儿回来的这么เ早?”
五爷朱彦岚嘴快,“今儿个家学里考试,考完了就叫我们回来了。”
老太君便看向长孙:“今日下午可以不用去了?”
大爷朱彦凤微笑着点头:“是,今儿晚上少不得要在祖母这里蹭一顿。”
“你这孩子。”老太君被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屋里的众人也都跟着凑趣的笑。
朱彦凤与三小姐一母同胞,比三小姐还俊,又老练沉稳,老太君最是喜欢他。
不去看那ว和乐融融的场面,朱攸宁垂着眼只研究地毯上的花样,已经将眼前这朵花有几根花蕊都数清楚了。
这时便听朱彦凤道:“祖母,九妹妹年幼,若是犯了什么错,您教训几句便罢了,就让她起来吧”
十一小姐闻言,跟着连连点头,眼神期盼的看着老太君。
老太君仿佛才想起有这么个ฐ人似的,看也没看朱攸宁一眼便道:“哦,带她去梢间吃饭吧。”
王妈妈立即应是,便来领ๆ朱攸宁出去了。
与王妈妈到了西边的梢间,才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与父亲的生活只是保持在温饱状态,许久ื不曾吃过什么好的,一闻这味道,朱攸宁就觉得腹中饥饿。
待小丫头撩起深蓝色的门帘,引着她来到里屋时,朱攸宁却发现那些饭菜不是给她预备的。
一位花信年华的,此时正坐在八仙桌旁,一边翻看一本账册,一边由婢女伺候着,漫不经心的间或吃上一口。
此人正是朱攸宁的二婶,朱彦凤和三小姐的生母温氏。
王妈妈安排朱攸宁坐在角落的小杌子上,有两个媳妇子抬进一个小方桌放在朱攸宁面前,又有婆子提来个ฐ食盒,将一碗粳米饭,一碟炒茄子,一碟红烧鱼块摆在桌上。
王妈妈递上竹筷,给二太太恭敬的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ທ下二太太主仆和朱攸宁。
若是个真正的七岁孩子,看到自己吃的什么,再看二太太吃的满桌山珍海味,恐怕早就沉不住气了。
可朱攸宁很平静,她拿起筷子,安静的进食。
那边厢二太太吃下一口婢女喂来的老火乌鸡汤,美目依旧盯着账册,懒洋洋的开了口:
“你父亲做出那等有辱斯文败坏门风的事儿来,若搁在个有血性的男人身上,怕早就一头碰死了!这种龌龊的货色,也配称读书人?他那秀才的功名八成也是作弊得来的吧?也是他好运气,当年怎么就没被人揭穿?
“你父亲没用,又没胆子自裁,家里没一碗砒霜了结他已经是仁慈了。他出去自生自灭,倒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