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稍一日,刘桃花磨挫殴打继女的光荣事迹传遍整个柳家堡,并气势汹汹的朝外村扩散。
“都说后娘难当,这话千真万确,刚才二丫头还质问,你生的我们?你养的我们?合着我这些年的心血是白费了,我把人家当亲闺女看,人家可没把我当亲娘待,两天了,四个姑娘碰头儿没一个喊我妈,甩脸子,说风凉话,今儿还赏了两ä巴掌!祖宗哎,我究竟怎么เ得罪你们了倒是说清楚……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劲儿……”为ฦ了收服众人,刘桃花故技重施,坐雪地里哭闹喊冤。
“我们不要,柴大娘硬给,拉着不放。”曲三宁解释。
王笑颜便用眼睛飞快的往桌子上一扫,整个ฐ过程不到一秒,而后把药盒放入曲二顺手里,“我们家也吃着呢,俺妈听说我要过来,再三嘱咐早些回去,若不是担心飒飒的病,哪敢在这个时候上门叨扰。”
曲三宁“唰”的面色发白,浑身发抖,这些年刘桃花凭着给曲家生了儿子,整日作威作福,在她眼里,她们这些女孩子比路上的杂草还要低贱,可谁能想到曲啸天竟然不是爹的儿子,老爹心心念念宝贝不已的儿子,竟然是个野种!
刘桃花心中有事急着向刘神婆诉说,听见曲二顺问询很不耐烦,然而曲啸天是她除了钱之外的命根子,不由语气软和道:“很快的,他要是哭闹就拿吃的哄哄,就说我回去会给他带好吃的。”
外面发生的事儿曲飒听得一清二楚,多年养成的唯我独尊的性子差点儿让她条件反射的冲出去,只是现实很骨感,曲飒双脚๐刚落地便眼冒金星,头有千斤重,脚比柳絮轻,一个不小心差点儿跌倒。
譬如现在,院子里的女人不知何时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你家五丫头究竟怎样?伤风感冒这么多天还没好?”
发生这样的事儿,李开盛自然不愿跟来,这里的习俗闺女走娘家女婿无故不跟着,就等于打女方的脸。
李开盛自然乐的打她的脸。
曲二顺是知道内情的,她骑着破车一下子到李家沟附近的小路才停下,姐妹相见恨不得一口气把各自内心藏的话全倒出来,俩人嘟囔一路,临进村时才觉说个差ๆ不多。
“来不来的都一样,大姐来了就好。”曲二顺帮曲大婉遮掩,说完,忙着给妮妮、妞妞拿零嘴吃,借以转移注意力。
中ณ午,曲二顺掌勺,曲飒在厨房转悠几圈儿,悄悄在炉子上做了一道小鱼汤,滴了香油,放了辣子,味道鲜ຒ美。
曲二顺等人注意时,鱼汤快要出锅了。
“小妹什么时候会的这手艺?”曲大婉惊奇,看向二妹,曲二顺才叫一个吃惊呢,曲飒随口编个ฐ理由解释,说这道汤是她偶然机会跟学校灶上的师傅学的,姐妹不再疑ທ虑。
小五是她们家最聪慧的,小学时跳一级,中学时又跳一级,如今才十五已๐经读到เ高三,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却是成绩最棒的,在她们眼中,只要小妹愿意,学什么像什么เ,且都是最好的。
午饭,一盆白菜炖肥肉片,一盆干菜烧豆腐,一碟子凉拌粉丝,一碟子腌萝卜,再加上曲飒炖的小鱼汤,摆了满满一桌子。菜上齐后,曲二顺ิ又端来一箩筐白面馒头,笑道:“今儿都吃白面,放开肚子吃!”
没有刘桃花和李开盛这两ä个渣女渣男,曲二顺只觉呼吸顺畅,笑容直达眼底。
唯有曲安国看着不太高兴。
那酥炸小鱼是曲啸天的零嘴,结果被小五烧成汤,那满满一箩筐白面馒头的分量更是惊人,刘桃花留的那些白面没有用光,也剩不了多少,这回来,咋跟她们交代?
再说,女婿又没跟来,闺女顶ะ多算半个客,而他们曲家例外,闺女连半个客都不算,犯得着弄这样丰盛?
简直糟蹋东西!
曲飒瞄一眼便知老爹的想法,习以为ฦ常的她连讽刺๐都懒得费那劲,只又说又笑的活跃气氛,曲安国那副德性权当没看见。
大姐受苦受难一整年,今儿好不容易逃出牢笼,曲二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让大姐吃,更是没注意曲安国的脸色。一家子吃的欢畅,曲安国吃了几口菜便闷头喝汤,第一口,嗯?好喝!第二口,呀,鲜ຒ美!
忍不住问道:“这鱼汤谁烧的?”
“是小五!刚刚ธ我还惊讶呢,小小年纪有这手艺,不过咱家小五是最聪明的,学什么像什么,有这手艺天经地义แ。将来啊,一个ฐ状元是跑不了的。”曲大婉笑盈盈看向小妹,跟着又道:“汤好喝,爸多喝两碗,一锅呢。”
曲安国咧嘴笑笑,继续喝汤,趁曲飒不注意瞄了一眼,心中叹息,当年李叔给这孩子算命,说将来定然是个大富大贵的,别管真假,这话听着就顺耳,何况他这小闺女脑袋瓜是真管用,只是可惜,到底不是个男孩儿。
饭吃的最后,曲安国瞅着曲大婉突然道:“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说的众人一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李开盛。
曲安国木讷老实懦弱,但不是个傻子,自曲大婉进门到现在,什么光景什么เ心情他早就察觉到。曲大婉不说话,他叹口气又道:“大过年的,吵啥吵呢!”
“还不是因为孩子。”曲大婉赌气,头扭到เ一边,悄然落泪。
“唉……”老汉怅然叹息,末了低道:“是我们对不起李家,没给人家续上香火。”
这话听着就让人恶心,曲飒只觉饭都吃不下,搁下碗冷道:“生男生女关键在男人,和我大姐有什么关系?!”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曲大婉惊的连泪都顾不得擦拭,怔怔的望着小妹。曲安国先是一惊,后来拉下脸训斥,“胡说啥呢,瞎扯。”
曲飒忍不住要来一段精子、卵子以及x、y染色体论,然而想想,在座的除了她谁能听懂ฦ,便干脆道:“书上讲的。高二年级生物教科书,不信你们可以去翻书,也可以问老师……这是科学家早鉴定的真理,真的不能ม再真,说不定今年高考还能考着这道题呢,我若答关键在女人,说不定一个状元都没了……”
到此,屋里静的落针ฤ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