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帅了!
眼见着飘进了一家宅院,直奔一个用紫檀色木制栏杆围成的阳台模样的东西过去了。
凌肃面对她的质问不置可否,只平静的看着她:“我们离婚吧!”
鄢然却毫无睡意,只呆呆的看着她的头啄米般点着,看着月亮从她身后的窗子上升起,透过曼妙轻薄的落地帘幔,将窗边的柳影花形或浓或淡的铺在帘上、长长短短的扯在地上摇曳。
今天还是个圆月呢,她盯着那圆圆的玉盘。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真正的程雪嫣是不是也差阳错的变作了鄢然,她会不会……一想到เ程雪嫣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替她担心。然后笑自己,这边尚自顾不暇,竟还惦记别人。
唉,怎么就错了呢?都怪那个急着投胎的男人,诅咒他变成猪,生生世世是猪,还是烤猪!他不是急吗?好,就让他天天投胎投个ฐ够本!
她咬牙切齿,却又叹了口气,眼下应该琢磨的是怎么换回来,而唯一的办法却只有……
那个白衣使者的威胁还犹在耳边,如果再次自杀回到曹地府,等待自己的只有十九层地狱了,可是留在这她简直是生不如死……
怎么办?该怎么办?
人生有无数个ฐ可能,她却是掉在了可能与可能之间夹缝里;命运总会出现某些奇迹,而她则恰恰被一个尚未进化完全的奇迹砸中。
天啊,就没人救救我吗?
仿佛是很自然的,一缕笛音穿过如苏柳条的缝隙,悄悄拨动枝上沉睡的桃花,惹得几片花瓣轻盈飘落,翻舞如羽。笛音似稍来了风,鼓动窗前的帘幔轻摆,衬着月光,似水纹拨动。这水纹直荡进心底,心仿佛受此清凉涤荡,顿时平静下来。
笛音悠悠的飘着,月光也似乎愈发多情起来,笛音纠缠着月光缭绕成烟,在屋子里缓缓漂浮ด。
这是什么曲子,竟如此撩人心弦?
她轻轻坐起身,注意不要惊动床边的碧彤,赤着脚奔到窗边。
程雪嫣卧房中所谓的窗子便是那ว阳台。
撩开帘幔,站在阳台上。
月光如细碎的金粉铺散着整个庭院,细看去,空中似乎还飘着细密的粉星儿,亭台楼阁廊桥花树皆沐浴在朦胧轻纱之间,恍若仙境。
仙境中有笛音袅袅,牵引着她的视线飘过闪着碎光的湖水,越过小巧ู的石桥,穿过几道月亮门,直落到几丈开外园子里。园中四面绿树环合,中有石桌一个,旁้边坐着一个白衣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甚清楚。
是他在吹笛子吗?
鄢然又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
她轻手轻脚的退了回来,拿起搭在椅上的外袍,又看了看碧彤……她睡得正香。
将外袍一披就往门口跑,却又折回来,套上床边的绣鞋。
门帘ຈ外竟是个ฐ大约十四平米见方的屋子,夜色中依稀能看到เ桌椅及一些辨不出模样的摆置静默着,前方两ä扇花格长窗,窗纱上树影横斜,而向右一转即是一道门。推开门,便见坡势很是有些陡的楼梯,末端铺着一方月色。
拾阶而下,但见置身于一个偌大的院子中,抬头便见那紫ใ檀木的阳台。院中花木扶疏,让人一时也无法看清这院子究竟有多大。
院门并不难寻,可是走出来后对着四面的月亮门,错落有致的曲廊,摇曳窸窣的花树竟一时迷了方向。好在笛音一直悠悠的飘着,仿佛织就了一条长长的漂浮ด的轻纱,若有若无的牵引着她的脚步。
如此的春风花月夜,如此的玉笛暗飞声……
她脚步加快,心也仿佛跟着飞起来。不知自己้是如何绕过几重月亮门,如何走过复杂的回廊,也无暇欣赏月下园景,待一切都豁然开朗时,只见一个白衣男ç子端坐在石桌旁。头发一半束起,用玉簪固定,剩ທ下的便披落于后,几近地面。
从事于形象设计三年,也没少见过长发的男人,他们给她的感觉无非是追求另类。况且男ç人似乎不善打理长发,于是那头发便多是脏脏ู乱乱的,还美其名曰是走艺术之风。而眼前的这头长发却是青丝如水,光滑得连月光也无法在上面站稳,直顺ิ着发丝滑落到他逶迤在地的白色外袍,仿佛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玉辉。如此,虽只是个背影,却足以憾人心魄。
他……是人是鬼?自己一时冲动跑到了来,这夜深人静,万一……
“你来了……”
一个如水般柔润温和的声音拂过耳际,竟使得鬓角垂下的一缕头发轻轻飘了飘。
而她竟没注意到笛声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她只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缓缓转过身,看见他完美的侧脸,看见他如月般神圣而清逸的脸一点点的在眼前绽放风姿……
世间竟有如此俊逸的男人,俊逸得简直不似凡人。
这个男人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人已被自己的风姿震得呆若木而有什么得意或不自在,像是早已๐习惯了这种瞩目,或是本该如此。的确,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是天生的贵族。
他只是淡然一笑……这一笑足以令众生颠倒,虽然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似乎不大合适,可是此刻๑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自己的震撼。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在说什么?鄢然有些迷糊,却不好发问,她怕嘶哑怪异的嗓音吓到เ这个谪仙般的男子。
在完美无缺的事物面前,自惭形秽是难免的。
谪仙也不再说话,只是用手中的玉笛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鄢然便鬼使神差的坐了过去。
他持笛在手,贴近唇边……
于是,刚刚那支曲子再次吹皱了这个春夜。
笛声优美,优美中又渗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仿佛是站在高高的山顶痴望着心念的人远去,不想被他发现,又盼他回头看见,却只见他的背影渐渐迷离在重重雾岚中……
或许每个人都会遇到เ这样一个ฐ背影,曾经心动,盼望相见,幻想相守,却只能ม偷偷埋在心里,而那人又浑然不知,这是怎样的一种凄凉与哀伤?
那是初中ณ的时候,无可救药的喜欢上邻班的男ç孩,有事没事的找借口去人家班级门口晃,只盼能看他一眼,若是碰到他的目光恰好瞟来,便像得了什么宝似的,如果再带上那么一丝有意无意的笑,她的整个人仿佛都被点亮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