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可没那么大力气可以搬动你!”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便是经常见到有重伤在身的人容易转性失常,可他的失常也太不正常了。
床上的男人却倏地张开双眸,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星光,直直射向华思弦,苍白失血的薄唇动了动,黯哑的声音低弱却掷地有声:“你们退下,让他替我上药。”
“二位难道不是阶下之囚?”龙痕闻声却颇为不屑地抬眼瞪了瞪他,随后再度瞥向陆云,哼嗤出声:“我与那人有过近战,有足够自信可以肯定,凭搏骨野的能ม力绝不可能重伤到他。我到是不相信,竟然有人中了我龙痕的飞箭,还能生龙活虎地活了下来。他日若有机会,我到เ要好好会一会你!”
左右一思量,他如今病重至此,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他如此一板一眼地说了一堆,华思弦好看的秀眉也不由á自主地拧得更深。
龙痕吃饭睡觉包括解手全有专门看守,他们却跟军中ณ将士一样,按时吃饭,定点睡觉,每日还会有王京前来替陆云治伤。
使得极少如此龙颜大怒的皇帝,面色铁青,指节发颤。
眼睁睁地看慕容祚长手再度疾速劈翻,她心头一骇,只听“咣”的一声,陆云手中的长剑便应声而落,人也虚虚一晃,被擒住他的两ä名武将牢牢一按,再也无法动弹。
“既在其位,便谋其职。她任一天军师,这军令便绝不可违!否则,立斩不怠!”大手一扬,慕容祚左右的武将便立时上前拔剑擒围陆云,惊得华思弦一把拉住冲动行事的陆云,瘦弱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挡身上前。
话音一落,四下不由发出一片抽气之声。
“为什么不让大军火速前行,却要徒留后军在那拼死杀敌?”一经下马,华思弦不顾酸痛发软的腿脚冲到了那ว个站在山峰的男人,眼中喷着愤怒的火焰,逼问他为ฦ何要罔顾上万将士的生死,明知以后军的实力根本不可能ม抵挡得住敌军,却丝毫不顾要他们拿命去堵。
大片大片的尘烟在后方半里距离处绵延升腾,仿佛一场不期而至的大沙暴,刹้那惊起方才还谈笑风生的风暖将士。
而有幸让她牵挂深爱的,却是另有其人。也许除了那人,只怕她的心中ณ,今生再也容不下这世上其他任何男子。
而王京原本也不用跟着后军前进,只因陆都护福大命大,服下花军师亲自跟元帅讨的珍贵良药后,竟奇迹般苏醒过来。
俊眸微诧,幕容祚不解其意地挑眉看着她径直奔到桌旁,笨拙地拎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水倒入之前的药碗之中。
沉默半晌,慕容祚突然朗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让人愉快的消息,一张万年寒冰般的脸上竟意外地露出一丝迷人笑意,连声道:“哈哈,可笑!可笑!真可笑!”
“哼!本王又岂会信那等无稽之谈!”寒眸一沉,慕容祚对她的嘲讽微微不快,衣袖一拂,背转身形大步离去:“本王不会为ฦ一个将死之人浪费稀少的药物,你既要与他赴死,本王也不会拦你。本王只是好奇,原来在你的心中ณ,那人与陆云,也比不上陆云重要。若那人知道你是为这陆云殉情而死,不知心底会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