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她爱怎样就怎样。”飘飘慵懒โ的打了个呵欠，眸中ณ蒙上一阵薄雾，抬手撑住额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嘴角扬起，然后突然低笑两声。
柳以沫来此之前自然是做足了功课，一听他们自报姓名，就已经基本知道他们的行业和明面上的家底。
“你要想清楚，究竟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伍师爷重要。”娇花在一旁灯下悠闲的数着自己้的掌纹，“真搞不懂你在犹豫什么เ，平时看你虚与委蛇得很顺溜嘛，摊上这个尧公子你就死活不依！而且，上次你不是为了他们四个答应去求尧公子吗？这次又有什么不同？”
想象着自己可以使劲抽那张脸的模样，柳以沫忍不住乐呵呵的笑出了声。“赌吧。”柳以沫拍板。
“姑娘有所不知……”
“你挡住我的路了。”柳以沫面无表情的说。如果放在平时，她肯定要先谦虚几句过奖，然后赞他有眼光，知道该选漂亮的来调戏。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还不是因为大人你！”说到这里，伍四三又像是抓到เ了她的小辫子似的，摆出一副貌似要开始长谈的样子，吓得柳以沫赶紧ู补了一句，“您长话短说，我今天跟娇็花约好一起上街，时辰马上就到了。”
夜幕下的洛水县衙门灯火明亮。
“都给本捕头扫起来，别哼哼唧唧的！”大孙捂着鼻子，指着一群拿着大扫把，身穿皂色衣裳的人大声吆喝，“能为老百姓做事我们应该感到荣幸，一个个ฐ给我神点！磨磨蹭蹭跟娘们似的！”
“……我就跳河里洗个澡……”柳以沫小声的补充。
“那就好。”柳以沫点点头，转身继续往书房走。
原本她还想趁机跟他套套近乎ๆ，毕竟很少有人这么让她中ณ意。可不想毕言飞一沾上鱼竿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几次她准备没话找话的时候，就见他将食指竖在最前，神秘兮兮的嘘道，“会把鱼儿吓跑的……”
不记得听谁说起过，说是如果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分外轻柔，排除掉伪装的种种可能，那他一定有一颗很柔软的心。
“还是先请示大人吧。”大孙同样忧心忡忡的说。
“我这里还剩ທ个帮厨的职务，活儿还算轻松，不过月钱有点少。”柳以沫鼻子迎上去，她先前一出来就看到เ这个ฐ少女在人群外面走来走去，跟那些个春意盎然的女子不同，看上去有些矜持。
“这位姑娘可别这么说。”为首的女人摇摇团扇，娇柔道，“这洛水县谁不知道大大人看上我家妈妈的好女儿飘飘？虽然奴家三个不像飘飘那么倾国倾城，但是也算有点姿色，又和飘飘是同一个楼里出来的，她会的我们都会，她不会的我们也会……虽然大大人看起来像个女人，但是我们寻欢楼照样会让大人体验到เ做男人的乐趣，妹妹们说，是不是啊……”
燕深弦最近为了让柳以沫放弃继续让他买菜的念头，所以做事都前所未有的认真，为的就是让她看清楚，他除了可以节省菜钱以外，还有很多的用途。
柳以沫嘴角一抽，心说知道难看还这么招摇的挂在身上！“既然兄台觉得难看，不如……”虽然花银子去买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她柳以沫的风格，但是偶尔破例一次也没关系。
“……”柳以沫僵硬的点点头，心想还真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伙计。她不动声色的跟着阿中走进店里，店里的摆设出乎意料的十分朴素า，只有简单的几张桌椅，人也不多。
“不用，有燕大哥在，我可以放一百个心！”柳以沫打着哈哈笑，“不过燕大哥其实不用做这些的，你只要记着每天早上去菜市场转一圈就行了。”她厚着脸皮，坚决不放弃任何一点能占便宜的可能。
“吁~~”娇花鄙视了他一下，突然双手抱的问，“我问你们，你们到底把那个王新า来怎么เ了？那晚我回来之后就去睡了，不知道你们搞了什么鬼，他现在怎么เ好像跟傻子一样了？”
“下官不知道该怎么说……”柳以沫期期艾艾的道。
“草民王振北，状告洛水县知县柳以沫。告她不但徇私枉法纵容奸夫妇违禁乱，败坏民风，还告她目无法纪、知法犯法，强行掳走我的儿子，还威逼我儿休妻！求知府大人一定要替我儿伸冤呐！”苍老的声音带着悲怆，泫然欲泣的将一席话说得心酸苦楚无比。
这就是官场，没有所谓的情谊可讲。柳以沫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没干什么啊……”伍四三满脸委屈，“你说的来回一天半是坐马车的时间，可我那天听你一提醒，觉得还是坐驴车比较划算，可省了我足足五十个铜板呢……”
再次看向飘飘的时候，柳以沫突然弄清楚刚才的压迫感从何而来了。仰头、仰头、再仰头，柳以沫终于看到了飘飘那张美丽的脸，原来是她低估了美人的身高。
四大捕快一不小心眼睛都看直了。虽然他们早知道老爷其实是个难得的美人，但是因着她的身份和她穿着随意的子，所以对她从来没有过觉得惊艳的时候。这会儿经过娇็花的一番๘巧手，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谢谢燕大哥，我等下就回房睡了。”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柳以沫低垂眼睑，好一会儿突然勾起嘴角自顾自的笑，“或许我真的该回去了，等不到老柳来接我，我就得自己先回去……”
“没这么严重吧……”小李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问了柳以沫也正想问的话。
“……”
整个ฐ下午，衙门都被王家煽๓动的人群重重包围。王家族长亲自出马跑到县衙门口讨公道却吃了个ฐ闭门羹，可是碍于体面不能硬闯。
听着这样的话，一向表情木讷的阿庆也动容的握紧了柳氏的手，伸出长臂将她搂得更紧ู。
“别吵别吵，小心被人发现！”柳以沫在一旁郁闷得以手抚额，“你们倒是快点！不管谁骑了谁，改天再骑回来不就行了？！”
柳以沫不自在的干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燕大哥，找我有事？”
柳以沫揉揉额头，翻了个白眼有些气急败坏的朝四大捕快吼道，“你们四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啊！”
“犯人都没有，升个鸟堂！”大刘郁闷的回答着把目光投向柳以沫。
“小二，怎么还没上菜啊？！”大孙着咕咕叫的肚子扯着嗓子大喊。
“那也不一定，”捕快大黄嘿嘿笑着从柳以沫身边钻出脑袋，“说不定老鼠的爷爷的爷爷的祖宗十八代给学会了，然后传给它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
“我的青天大老爷哟，老夫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衙门门口突然冲出来一个灰白胡子的老头儿，一身青黑的布衣在奔跑的时候露着瘦胳ฑ膊瘦腿，大有弱不禁风、欲乘风归去之势。
“对了阿中，西街王老头他儿媳妇偷人的事，你给尧公子知会一声，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给断一断ษ……”
柳以沫嘴角一抽，“虽然你现在是我的属下，但是公务之外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沫儿或者小柳吧，我爹他们就这么เ叫。”
娇花妹妹向来是个很理智、很温驯的女人，也向来唯柳以沫的话是从，所以她的反应很平静，甚至还露出黑黄的牙齿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步履平缓的走出门去。
到了大胖子，他一起身，身上的配饰叮当响，小青面露厌恶之色，只是胖子却毫无反应，表情同其他人一样，甚至更显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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