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穿一身大红色衣裳的太子妃才在宫女太监的拥簇下姗姗来迟。
说完之后怕她误会,又急忙解释道:“我说这些话,是真心为ฦ妹妹好,妹妹不要误会我是见不得妹妹好才好。”
只是没等太医切完脉,太子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才人身体如何,孩子没什么เ事吧?”
徐莺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芳姑姑,心里又庆幸,幸好她没让芳姑姑都不许跟,芳姑姑对宫里熟悉,且人也谨慎周全,有她在总可以安心一些。
宫里早有传传出,皇后看中了信国公府唐家的二小姐,想要让她做四皇子的王妃。就等着过完年开了印之后就下旨ຈ赐婚,等太子娶ດ了继太子妃皇家就接着办四皇子的婚事。
然后现在奶娘又跟她说:“……我们要搬到赵嫔娘娘的院子去,赵嫔娘娘是您的姨母,她是来代郡主的母妃来照顾你长大的。”
太子想了想,最终决定道:“那便过了初十再挑个黄辰吉日吧。”孩子由奶娘照ั顾,奶娘作为下人行事难免要瞻前顾后,于孩子并不好。特别是昹儿身体弱,若万一孩子突然生个病什么的,奶娘多思虑了几分,说不定病就耽搁了。何况宣国公夫妇既ຂ然敢将她送进来照顾曦儿和昹儿,就应该有拿捏得住她的手段。若再进一步说,万一赵嫔真是个坏的,也可以早日试出她的品性来。
太子叹了一口气,罢了,终归她也算是无辜的。
不过赵婳知道这件事时,那都是这位徐才人死后许多年的事了。上辈子的徐才人是死于难产,在赵婳上辈子的记忆里,上辈子徐才人死后,太子在东宫很是大动干戈了一番,令人很是清查了一番๘,后面杖杀了不少下人。
徐莺只在她的院子坐了一小会,然后便回去了。
杨选侍也在旁边笑着道:“徐妹妹一起来吧,没了你可就三缺一了。”
而此时被柳嫔惦记着的徐莺却是狠狠的打了个哈欠,接着睁着一双困顿ู的眼睛,低下头去继续绣手上的荷包。
宣华大长公主道:“别ี可是了,成还是不成,陛下给我个准话。”说着又道:“当年陛下答应了我让章矜做太子妃,结果后面陛下跟皇后却选中了赵家大小家,赵家大小姐德工ื貌皆胜了章矜一筹,这我也没得说了。但章豫这个孩子,不是我自夸,满京城的贵女里头,她就是不能排第一也要排第二。”
看见屋里的宫女还在撤早ຉ膳,江婉玉不由笑着道:“妹妹才用过早膳?”
太子又看了看她的身上,湿漉漉的裙摆贴在她的小腿上,脚上没有穿鞋,一双白皙如雪的玉足还沾着从荷花池里带上的污泥,绣花鞋就放在她身后的荷花池边,而手上还拿着那ว根插着鲤鱼的竹竿。
四皇子问道:“父皇同意了?”
赵章氏又道:“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父母兄弟的。”
徐莺大惊,不由开口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打消宣国公送赵婳进去东宫的主意的,她此时倒宁愿从旁支里重新选一个姑娘出来,若是旁支的姑娘,她至少能保证能拿捏得住她。
赵姜氏见女儿毫无反应,又轻轻推了推她,道:“你可听见了,婳儿?”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道:“令人将府里鲜艳的东西都收起来吧,挂上白幡。”
领头的那位叫黄姑姑的中年宫人,看起来应该是皇后的心腹,她笑容恭敬的道:“殿下好歹称呼娘娘一声母后,娘娘自该尽到为母之责的,才人不用客气。”
来撺掇她的是管厨房的褚麽麽,她道:“……娘娘,像老奴管着偌大一个厨房,下面的人怎么เ一点错都不凡,下面人都算在老奴头上,老奴身上不知背了多少背锅,就老奴那ว点俸银,哪里够罚的。我们看着说是大管事,但每月这样下来,一个月的俸禄都不够喝米汤的。这不止是老奴一人觉得不公,府里其他的管事心里也是不满的,只是从前压着,大家敢怒不敢罢了。”
好在这些太医和大夫的说辞跟昨天的吴、秦两位太医并无二致,唯有一位安太医和孙大夫说得要严å重些,说太子妃身子大亏,若调养不及,怕有产厄之灾。
说完顿了一会,又对赵章氏道:“我给四弟写封信,你尽快安排人去四川,将侄女接回来。”
等回了院子,赵章氏刚沾到椅子,便忍不住的再次拍了桌子,怒道:“真是该死的贱丫ฑ头,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将她活活掐死。”
徐莺的女红水平还是很不错的,这主要得益于原身原本的技术好,若是让未穿之ใ前的徐莺来,她就只能ม绣幅十字绣。
她和太子夫妻四年,对太子不是没有夫妻感的,她怎么能任由她进来坏了太子的后院和他的子嗣。
一直端坐在旁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赵嫦,在听到赵章氏谈起东宫新进的两个姑娘时,不由竖起了耳朵,用心的听了起来。
太子道:“来,让我摸摸看。”说着招手令人撤了中间的桌子,伸手在太子妃的肚皮上摸了摸。
梨香神神秘秘的道:“她原来是皇后宫里的宫女,而且是被皇上看上了的宫女。但去年万寿节的时候,殿下却被现喝醉了酒后与刘ถ淑女躺在了一起,后面刘淑女便被皇上赐给了殿下。皇上虽不曾因此罚过殿下,但到底还是冷落了殿下几分。最后还是郭皇后提起过世的朱后向皇上求了,才让皇上对殿下的的态度缓和了几分,为此朝中人人都称赞郭后贤惠大度无愧国母,与有贤名的元后朱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既然刘淑女是这样来的,殿下自然不会看她顺眼,只怕每看她一次便要想起当初的屈辱来。只是因为是皇上所赐,又不能随意处置,便给了个ฐ淑女的封号养在了府中ณ,平日连看都不看一眼,听说刘淑女至今都还是处子之ใ身。东宫里人人都知道太子厌恶刘淑女,便也都看殿下的态度下菜,常常克扣剥削刘淑女的份例,太子妃未必不恼她令殿下蒙屈,也并不大管她。刘淑女在东宫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太子妃转头看向徐莺,温和的笑问道:“既ຂ然好喝怎么不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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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莺笑了笑道:“姐姐万不可这样想,殿下仁厚,听殿下讲,太子妃也是个宽和的人,以后进了东宫,日子只有过得越来越好的。”
梨香也是笑了一下,道:“自然是有的,奴婢这就去叫几位姐姐给姑娘打了水来。”说着便转身出去了。没一会之ใ后,她又开门进来,身后还跟五六个ฐ抬着热水的宫女。
里面,李姨ถ娘就靠在院子里的一颗榆钱树上,一脸含笑的问道:“太太,刚刚那位是孟大人吧?”
而外面,一直在跟臣子说话的太子直到เ走过了西院,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将身边伺候的公公招了过来,问道:“徐家夫人可是已经来了?”
徐鸾骄横霸道,还老是爱抢他的东西走,徐鸰不爱跟这个同胞的姐姐亲近,反而跟徐莺这个会照顾他又常常将好东西给他的长姐更亲近一些。
徐田氏对徐家就没这么忠心了,进门之ใ后,徐家虽不见穷了,但却也不见更富,反倒是她自己้的嫁妆,这么多年下来,却是以倍的速度见长。
太子道:“没什么样,你以后住久了就知道,那不过就是个大些的院子……”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便又接着道:“东宫人口简单,除了太子妃之ใ外,就只有一个柳嫔,一个杨选侍和一个刘淑女。”
梨香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被分来伺候徐莺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若说不好,但这位徐姑娘的容貌既不是最好的,才也不是最出色的,但她就是好命的最受太子的青眼。但若说好,这位徐姑娘又一直淡淡的,并不跟其他几位姑娘那样,可着劲的在太子面前争宠,基本上秉承的是“得之我受,失之我也不争”的态度。
孙大夫给徐莺扶过了脉ำ,又询问了她开始的症状,沉吟了半响之ใ后,才在芳姑姑“才人娘娘身体究竟如何”的问题下,开口道:“娘娘的身体最近仿似比之前虚弱了几分,娘娘可曾接触过什么不洁的东西。”
芳姑姑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了,那便是真的有人在作祟了。
芳姑姑眼睛沉了沉,又问道:“娘娘的身体可有妨碍,小殿下如何。”
孙大夫道:“娘娘的状况发现得早,还没有到太坏的程度,只要将令娘娘身体虚弱的东西找出来移开娘娘的院子,再经后期的细细调理,并无大碍。”
芳姑姑稍稍松了口气,太子亲手将徐才人交到了她的手上,若是让才人在她手里出了事,那她就是难辞其咎了。便是如今她不知让娘娘在哪里着了道,也足够让她沉下脸了。
想她在宫里遇过多少的事,从没有失手的地方,却在这里失了手,若是她不将人揪出来,那她都不用在东宫混了,趁早卷铺盖回内务府得了。
芳姑姑引着孙大夫将徐莺的吃食用具都检查了一遍,但却并没有检查出什么异常。他不由á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又想到,既然能ม让她着了道,那这查验一时半会怕也是难查出来的,想到这里,她便又打起了精神来。
芳姑姑跟孙大夫说的话都是避着徐莺的,但徐莺在孙大夫进门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院子怕是发生了状况,只是芳姑姑刻意瞒着她,她也不问,免得她还要多上一层不安心。况且芳姑姑虽然是太子让过来伺候她的,但却有些气傲,只将太子的话放在心里。对她的话,若是她不想说,却自然会想办法敷衍过去的。
相较起来,杏香和梅香却对她更忠心一些,等杏香和梅香回来,她问她们反而更能ม清楚事情真相。
徐才人的院子发生这样的事,芳姑姑自然不敢瞒着太子,看着天色差不多是太子回来的时候,芳姑姑又亲自去了前院,将徐莺的状况和大夫的话,一五一十的跟太子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中间卡了一下,然后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