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姿态明显取悦了萧慎,他把莹白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留了个浅浅的牙印才松开手,然后撑起身子半坐起来。
不仅如此,还总让他与她玩“下棋”之类的。这些云嬷嬷和红绣她们都不爱陪着她胡闹,他能耐着性子和她消เ磨一下午的辰光。要不是后来他有一阵子没来,她还想让他一块踢毽子……想到这里,谢锦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感念他一份心意。虽想不起从前,但他们应当是感不错的表兄妹吧。
“疼……”谢锦惊呼。
萧慎也没指望有人回他的话,一撩袍子,大步往外走。唱喏的太监尖细地喊了一声:“摆驾慈安宫。”
“姐姐大喜。”柳昭然瞥了一眼谢锦,冲淑妃笑道,“待过几日,锦妹妹养足了精神,我也多了个说话的人。”
眼见人还没醒过来,她忍不住抹起泪来,“我苦命的姑娘,偏偏让你遭这份罪。”
宫婢端来茶点,弓着身子退到亭外,谢太后瞥了一眼做成花形的小糕点,嫌腻,只端起茶碗喝茶。“你这养气工夫不到家,还得再练练。”
谢玮小心问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谢太后笑容满面地问身边的太监,“可把消息报给皇上了?”
她无法用语准确的描述出来。
“哦。”谢锦慢半拍的回答。
皇帝第一时间就得到เ了消息,那时他正在用膳,听到回报,他阴沉着脸,摔碎了一桌的瓷碗。
唔……按常理来说,不太能ม令人引起食欲。
萧慎神色未变,淡定地答道:“三弟与朕乃ี同胞兄弟,朕自然期盼他无事。母后不信儿子?”
但御花园很大,宫廷有些地方不是她们这个ฐ品级能ม去的,大多人只能在边缘的小院子徘徊。
还好昨个ฐ谢锦喊的不是皇帝的大名,不然可犯了忌讳。这“阿慎”,约莫是他们儿时所唤的小名吧。即便是皇子,也不是所有的一生下来就有名字的,先得看养不养得活,其次还要看是否受皇帝喜爱。
谢锦仪松了口气,她对于堂妹智如幼儿的事知之甚详。几次起了个话头对方不接,她也无可奈何,此时总算是搭上了话。“妹妹若是喜欢,我便把花样子送与你。”
是不是代表,在她心目中,他还是有些分量的?只要不让她见到那ว个人……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แ?还管不着你那ว张嘴。”红绣心里也有几分烦躁,她和碧绮一样,全家人都揣在二夫人手里,原本她俩是被安排做陪嫁丫鬟的,二夫人承诺,只要她们伺候的好,日后便让她们做个有头有脸的管家娘子,生下孩子就脱了奴籍,算作良家子。
“姑娘要写字?但这回廊下怕是不方便。”红绣问。
侍立一旁้的碧绮笑了笑。主子不就是个幼童样子嘛ใ,不高兴拿吃的玩的哄一哄就好了,她难道还会向二夫人告状?红绣的性子也未免太谨慎了。
谢锦软软地靠在引枕,似不经意地问:“哦?胡太医还管教学?”
“胡太医是一院院判。”医正们的考核可都是院判ศ在管。太医院在宫外设有官署,隶属在国子监门下,收身家清白的资质上佳者入内教学。没有资历可干不了院判一职,“要不是进了宫,没准还请不来胡太医。”
听了云嬷嬷地话,谢锦沉默下来。刚刚才了解了宫中等级,太医院院判乃正五品,如此说来,按照胡太医的品阶,对待一个才人不必如此慎重。她可是记得,这么เ长时间,胡太医悉心为ฦ她治病不说,态度也颇有些……诚惶诚恐的味道。
这次他前来,分明是看出了什么,最后却只是说了句可有可无的宽慰之语。
答案已๐经显而易见了。他是授谁的意办事呢?太后还是皇上?
这可真是愁人啊。宫里这些人她都还搞不清清楚……
“姑娘想什么呢?眉头皱得那么紧ู。”云嬷嬷的声音传来,谢锦回过神,随口道:“我在想胡太医的话,皇上不是说过几天可以陪我回谢家吗?还有什么เ地方比家中更值得逛呢。”
“过几天恐怕不行,现在宫里宫外都忙活,就是皇上也抽不开身。”云嬷嬷说。
“为什么?”谢锦回过头问,头上的簪子因为她的动作被引枕弄得歪斜,她把那ว只赤金如意钗ู取了下来,重新插回去。梳得光溜的随云常髻边角显得毛躁起来。云嬷嬷看不过眼,先紧着碧绮去拿了梳蓖、头油来,边细致地给谢锦理她的丝,边说道:“姑娘忘了?下月初九便是皇上生辰,肯定要在相辉楼ä宴请群臣以示庆贺。降诞日大臣们都会被恩赐休憩á三天,皇上不用上朝,那时没准能得空。”
“阿慎的生日,该依他的意愿,怎好让他随我往外跑。”谢锦说,要是可以,她一个人回去也成。
“姑娘放心,今年不同往日,皇上定能得偿所愿。”过了生日皇上都十八了,谢太后再垂帘也说不过去。虽说她手中ณ有权,但多年来先皇留着的几个“托孤大臣”坚守了下来,朝上她做不了一堂,如今只得退居幕后,也免得伤了母子分。她毕竟是皇帝生母,孝字当头,皇帝ຓ也不会亏了她去。
有些话不能ม放在台面上说,对于和谢太后的关系,谢锦自己้还搞不明白呢,她转而问道:“该备礼给阿慎,送什么เ好呢?”上次谢太后寿宴,以她的名义送得大件绣件,她其实碰都没碰一下,全是手下的人绣的,这次不能那ว么敷衍了事了。
“以往皇上不管送姑娘什么?姑娘都送亲手做的香包络子。还用寻思什么呀?这次照样送不就得了。”碧绮捧来一盘粉十样景茶花,花瓣上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水滴,碗大的花朵不过三朵,压得下面的装水的瓷碗都快看不见了,半粉半白的,倒是开得极其恣意美好。
谢锦先是睥了碧绮一眼:“那点小玩意,我哪好意思郑重其事送出去。”她的手艺算不上多好,比不得正经的绣娘,生辰礼还是不要拿出来丢â丑了。说完瞥见碧绮手中捧着的花,眼前一亮:“哪采来的?”
茶花开花时间长,但也分不同的品种,粉十样景的花期已快过来,现在还要找这样品相好的却是不易。云嬷嬷看了也喜欢,“挑那朵最大的给姑娘做簪花。”
“还是用来插瓶吧。”谢锦说。这花簪在头上,不过一日光景就要废了,放在瓶中ณ养着,还能多看几日。
“这是映儿养的花,今日我瞧见了却是真的好,赶紧就给姑娘呈上来了。”碧绮说完便去找合适的瓶。
云嬷嬷对映儿第一印象不好,现在也喜欢不起来,那丫头长得普通,心思却太玲珑了。先前谢锦从小筑挪到福云殿的时候,云嬷嬷说了让她留在小筑,她却跑到谢锦跟前献媚,硬是让带了过来。云嬷嬷厌烦得紧,打她去侍弄花草,本以为ฦ安宁了,没想到现在又掐头冒尖。
“嬷嬷,映儿确实不错,就让她到我跟前来伺候吧。”谢锦笑道。
这事谢锦说了几次,都被云嬷嬷推迟了,这次她只得应下。放在眼皮底下也好,她亲自看着,绝不会让她整出什么เ幺蛾子。
“说到赏花,我许久ื没去逛逛园子了,不如趁现在出去走走。”谢锦提议道。
玉华宫除个各个殿前种了不同品相的花草,还有一个花园,虽比不上御花园那般奢华,却也比普通官宦之ใ家的园子要大。毕竟京城寸土寸金,近年来四海升平,地价倒是越来越贵了。
走进园子,有曲曲折折的水上长廊直通湖心亭,现下荷花还未见花骨朵,池中只见荷叶田田,绿水涟涟,让人精神为之ใ一清。
“等天热了,这里避暑是个好地方。”谢锦今天穿得一身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ๆ褙子,下身着素面碧绿罗裙。裙子只在裙角绣着和褙子同样的花样,绣梅花月牙缎鞋随着她的走动,时隐时现。迎着风一吹,裙摆飘动,看着比池中绿波还要清爽喜人。
“到时候朕陪锦去行宫避暑就是,那ว可比这凉爽多了。”声音从背后传来,竟是皇帝不知何时驾临。
众人忙起身跪拜,萧慎心不错的模样,面上带着笑,白皙的脸皮隐隐见汗都没顾上擦。想是一忙完事就急急赶过来了。
太监捧了洁白地巾帕要与他擦拭,他抬手拒了,含笑的眼睛看向谢锦,道:“锦今天带的是什么帕子?”
这人怎么เ这么别扭,想让她来擦汗不直接说。谢锦走近他,不自觉让自己้笑得更加甜美些:“是绣梅花的。”说着要踮起脚尖给他擦汗。
现在两人面照面站着,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他垂眸笑睇着她,接过她手中ณ的帕子,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在额间擦拭一番,顺手把帕子揣进自个怀里。众人都低垂着头,只有在他跟前的谢锦现了。
谢锦颦眉看着他,低声急道:“皇上!”那帕子和她身上的衣裳是一套的,他贵为一国之君,怎么能ม这样昧了她的帕子!
“嗯?”萧慎坦然地对上她的目光,“怎么เ改口叫皇上了?“
谢锦泄了气,嘟囔:“这是在外面呢。”
萧慎自然知道人多嘴杂,大手一挥揽住她的腰:“走吧,回宫去。”
温热的触感让她腰部泛起一层起皮疙瘩,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不想却与他靠得更近了。
萧慎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凑到她耳边,“锦可真是敏感呀。”
这种暧昧的语气是闹哪样?对着避火图纸上谈兵显得云淡风轻的谢锦脸红了。
……她其实是来赏花的,为ฦ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