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女孩儿们逗得前仰后合,只觉着这未来二嫂说话着实风趣,若是别人,她们虽然觉得可乐,但心里未必不会有鄙薄之意,然而眼前这个ฐ却是二哥的未婚妻,将来一个屋檐下生活,说不定她们这些小姑子还要靠这二嫂帮衬提携,所以心里自然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从乡下来的而生鄙视之意。
“我不是混进来。”萧江北有些无辜的摊手:“姨娘命我来请顾夫人和姑娘去说话,我只要站在门外传话,不算逾矩。”
清晨时分,萧府顾府的女眷们便都各自收拾好了东西,共坐了六辆马车,在荣华大街上汇合了,便一起出了城门,浩浩荡荡往郊外玉兰山而去。
吕夫人眼皮子也不抬,只轻声冷笑道:“那母女两ä个是糊涂油蒙了心的,我不过是不和她们一般见识罢了。你不用在意,这种时候才最考验人心,谁是好的,谁是墙头草,我心里明白着呢,咱们等以后再说话。”
吕夫人哪会不明白萧江北的心思?孝心?哼!只怕是相思病吧,当日他跑去绮罗身边,还没说上两句话,便将那价值连城的宝刀赠送出去,当那份儿心思谁不知道呢?
“这是真的?”
顾绮罗笑着说道,话音未落,就听春雨苦笑道:“哪有那ว么容易出去?平时姑娘们最多也就是去别家姑娘那里坐坐,这一年里也难得有几回,像上次王家姑娘在望月楼过生日,那更是破天荒头一遭,估计以后也难得遇到。姑娘竟是比那会儿还夸张,还想自己上街下馆子……”
“这么说,接下来姑娘有了根基,就能在府中扬眉吐气了?”春雨细想想,还真是这样没错。她如今已经把自己้视为顾绮罗的人,吕夫人那边早ຉ忘了个底儿掉,自然最喜欢听这样的消息,因眼睛就是一亮,小声问了一句。
杏花面不改色地点头:“是啊,奴婢也十分庆幸,今儿这裙子可是第一天上身,就这么弄脏了,奴婢也会心疼的。”
“送人了?谁?哦!朕明白了,你十五年不曾回家,如今回来了,自然要把身上最好的东西孝敬给你爹,好吧,明儿朕宣你爹过来再看。”
原本热闹的厅中再次落针可闻。女眷们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暗道这萧江北果然是在边关住了十五年的野人,就算是定亲了,哪有当着众人面就送未婚妻东西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在这万众瞩目中,萧家二公子萧江北已经大步走进院子,蹬蹬蹬上了台阶,然后出现在大门口。
顾兰绡看了顾绮罗一眼,连忙笑道:“这都是没有准儿的事,萧二公子回来了?我怎么เ没听说过?就算回来了,他一路风波,也未必会来祝寿。”
顾ุ兰绡心中微微一动,看了顾绮罗一眼,她知道太太只提起两位妹妹,是对自己้和顾绮罗走得近有所不满,只是这二姑娘也颇有心气,并不像母亲那般懦弱,因此虽然知道吕夫人的敲打之意,却也并不放在心上。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二姑娘不过是和顾绮罗说了几回话,一直被死死压抑着的反骨就有些崭露头角了。
这总管只激动的老脸发红,挺直了胸膛走出二门,见不远处有个仆人经过,他连忙叫道:“李长贵,快,把家下仆人们都叫过来,二少爷回来了,这以后府里多了个主ว子,大伙儿可不能再像从前那么เ惫懒了。”
“好……好吧。”
“去酒楼过生日?京城女孩子们竟这样自由吗?”
“多谢爹爹。”
这个父亲,还真不像是为了仕途就卖女求荣的。可若不是卖女求荣,这门亲事怎么解释?还是说,这厮演技太高,所以竟连我这阅人无数的白骨精都给骗过去了?
入乡随俗,她来到这个ฐ架空时代,原本是该低调做人,奈何人性凉薄,那就别怪她要挣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呗,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若是要她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到任人欺压的地步,那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武夫?那……那ว可是年少有为的正五品千户,和爹爹一样大的官儿。”
马车慢慢驶进院子,顾绮罗拎起装着周太夫人那几件体己的包袱,在两个仆妇的扶持下和祖母上了马车。她在这里只生活了三个月,却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院子,然后钻进车内,挨着周太夫人轻轻坐下。
吕夫人微微一笑,又沉吟了一会儿,方淡淡道:“那程九姑娘不是和你很要好吗?我看她对萧家那小子也很热心,不过是苦于没机会勾引对方,这样,你就去给她出个主意,这自古英雄救美往往便成就了一对情侣,程九姑娘又是京城第一美人,向来说是有倾国之姿的,到时候以身相许,看那萧二郎动不动心?”
“娘,您……您……您怎么想的?这样好主意,你要给秋婵?凭什么เ啊?她那个狐狸精模样,若真是让萧江北救一次,他……他还能ม逃出这狐狸精的手心吗?”顾锦绣一愣之后,立刻急了。
吕夫人沉声道:“我的条件就在这里。若那萧江北真被程秋婵迷住,要想方设法退婚或者是把她收了做屋里人,从此后你就别想这件事了。若他在美色面前能不为ฦ所动,让那程九姑娘白费心思,那娘拼了这张老脸,也要想法子让你取那野丫头而代之ใ,嫁去萧家。”
“为ฦ……为什么啊?”
顾锦绣彻底懵了,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真要让程九那狐狸精有一次被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有自己什么事儿啊?母亲为什么会出这么一个ฐ馊主意?她老糊涂ิ了吗?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想帮自己,又不想让大姐姐占了便宜,所以宁可便宜别人?
顾ุ锦绣这一刻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信了,很小人之心的猜测着。却见吕夫人眼皮子也不抬,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沉声道:“这些日子京城的风声你也该听说了一些,今天这景象你也看到了,听说这会儿那边厅里有十几位夫人姑娘都在和香姨娘说话。呵呵,一个姨ถ娘罢了,竟然有这样风光,你以为ฦ凭的是什么?”
“可这和我们家同萧家的亲事有什么关系?”顾锦绣不理解,一千一万个ฐ不理解。
“笨。”吕夫人凌厉看了女儿一眼:“难道你就不想想?若那萧江北是一个容易被美色所迷的人,他还有什么操守可言?想和他结亲的这些人家,随便拎出一家便可以把我们压得死死。你以为他若不坚持,这门亲事还能成?”
顾锦绣目瞪口呆,她从没有想过这一点,只知道自己如今越来越放不下那第一次见面就让她交了心的少年。如今京城中人提起萧江北,再不是什么杀人狂魔,而都是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句“少年战神”,她觉着自己只有嫁给这样的男子,才不负上天将她生为女儿身。
“那……那娘的意思……”
顾锦绣只能呆呆的问,就听吕夫人慢条斯理道:“若是他不为ฦ程九姑娘所迷,就说明那是个重情守诺的孩子。老爷和萧将军交情本就不错,只要萧家认了咱们家是亲家,到时候这件事,我再来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我在这府里经营了十几年,难道就不能给自己的女儿谋一个好终身?”
“娘……”
顾锦绣看着吕夫人,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十分复杂。
“好孩子,你照娘说的去做,难道娘还会害你不成?”吕夫人摸摸顾ุ锦绣的头发,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到如今,该争得一定要争,但该谨慎小心的,也一定不能放松。程九姑娘虽美,我看着不是那机灵的,你去和她说,她只有感激你的份儿,不管事情成不成,于你都无害。”
“好。”顾锦绣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沉声道:“娘,您可要……说话算话。”
“傻孩子,这样大的事,娘能骗你吗?”吕夫人摇摇头,心里想着萧家日后的前途,也是猫抓似得难受,但这事儿关系到เ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她不会被这些冲昏了头脑แ,一定要了解萧江北是个怎么样的人,才会展开行动。
“姐姐睡什么午觉啊,这可是冬天,你白日里睡了午觉,晚上天黑的又早,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睡着?走走走,我带你我哥哥最珍爱的那匹大黑马,那ว马可漂亮了我和你说……”
顾绮罗几乎是被萧静舒推着走的,一面苦笑道:“好端端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就是为了看什么大黑马?三姑娘,你对我朝畜牧业的发展很关心吗?”
“姐姐说话真风趣。”萧静舒掩口一笑,心想我对我朝畜牧业毫不关心,我只关心我手腕上这翡翠镯子能不能彻底归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