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事儿,顾明阳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哈哈笑道:“可不是?当时群臣们都惊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不过当今圣上向来喜欢出其不意,这事儿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ณ。因为两个孩子的亲事,荣亲王今日还和我说了两句话呢。我能ม留在赐宴的名单里,应该也是他特意吩咐了的缘故。不仅如此,萧将军和江北也留在晚上赐宴了,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儿,夸江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说他是国之ใ栋梁,还许诺说,若将来他能立下更大的战功,就封他做侯爷呢。”
“谁说做生意就得抛头露面了?”顾绮罗见春雨快急哭了,连忙安慰道:“我现在只是有个想法,具体怎么弄都还没想好呢。只是上次去望月楼,吃了他那里的招牌菜,味道虽好,却不出奇,就这样,我听王姑娘说那酒楼还是日进斗金。所以我就在想,从前看的杂七杂八书里有许多新奇的菜色点心,既然望月楼都能赚大钱,或许我也可以学一学,不过这其中问题不少,所以现在还只是有个想法而已,你不用着急,怎么เ着也得等过了年再说。”
杏花摇摇头淡笑道:“你啊,终究是小,经历的也少,哪懂这其中ณ的厉害?你看咱们姑娘进府这才一个月,庄姨娘和二姑娘以及二少爷对她多亲热?别忘了,如今可是太太当家,她们还能这样对姑娘,最重要的是,竟然都没人发觉,怕是庄姨ถ娘她们自己都没在意过这事儿,可见姑娘是不动声色间就把她们拉到了自己身边,这得是什么เ心思城府才能办到เ?这叫被太太压得死死?姑娘如今不过是根基浅薄罢了,所以她就按兵不动。若说反抗,呵呵,什么都不管只闹一场子,能有什么结果?反而把老爷都给惹恼了,于姑娘又有什么好处?像是现在,老爷待姑娘如同掌上明珠似得,她在这府里算是彻底站稳了,结果那倒霉亲事又变成了意外之喜,这样的好局面,还不是姑娘慢慢经营出来的?”
顾绮罗饶有兴趣的看着杏花,只听她认真道:“当时奴婢在姑娘身旁,看的清楚,三姑娘看萧二公子的眼神很是不一般。说起来,若是早知萧二公子是这般人才,只怕这门婚事也轮不到姑娘身上,如此一来,不要说三姑娘懊恼,怕是太太这会儿都捶胸顿足呢。这还是寻常情况,姑娘再想想,若是荣亲王真的成了太子,那姑娘的处境便是鲜ຒ花着锦烈火烹油,只是这越来越风光的背后,怕这门如意姻缘能ม不能顺遂就是两ä说了。”
萧江北忍不住就看了郑老将军一眼,然后老实回答道:“启禀皇上,宝刀……刚刚ธ送人了。”
顾绮罗心中哭笑不得,暗道第一次见面就送姑娘家弯刀,你真做的出来啊。再者说,这是私相授受啊,这……这不是宅斗中的大忌吗?不过转念一想:这货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视世俗礼教为无物的狂傲嚣张,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其实也不算很意外。
顾ุ绮罗微微握拳,对顾锦绣的挑衅恍若未闻,她心里此时升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觉:这个萧江北选在这种场合下高调亮相,是不是……会给大家一个惊喜呢?
顾锦绣却无心和她们闲谈,喝了一口茶,干巴巴夸奖了两句后便忍不住对顾绮罗挤眉弄眼,嘿嘿笑道:“姐姐可知道?听说那萧二郎已经从边关回到เ京城,今日爹爹寿辰,他说不定会上门来哦。”
吕夫人笑道:“老爷说的是。不如看看孩子们给的贺礼?也不知她们姐妹花了多少心思,我听说三丫头四丫ฑ头为了这个,连着好几天忙到深夜呢。”
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大黑马静静站在望江楼的大门前,萧江北翻身上马,摸了摸大黑马的鬃毛,轻声道:“回家。”接着轻轻一夹马腹,大黑马长嘶一声,正要飞奔,却被主人拉了一把缰绳,它哀怨地看了一眼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无奈地迈起碎步缓缓往东而去。
此时掌柜的也已经被先前报信的伙计请了出来,只是刚ธ刚说出六个字,便见这少年的眉头轻轻一挑,薄唇一抿,转眼间,原本就挺得笔直,身上有些煞气的少年便猛然多出了一股让人腿肚子打哆嗦的杀意,他好看的桃花眼轻轻一翻,沉声一字一字道:“我只吃一碗面就走。”
顾锦绣点点头,想想又笑道:“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娘,再过两日是王祭酒家孙女儿的生辰,过年时候我们几家的女孩子凑在一块儿,她说过今年生日要去望月楼过,还邀请我们参加,不如那天我邀了大姐姐一起去,再慢慢看她品行,如何?”
顾明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เ似得,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走上前递给顾绮罗,笑道:“前阵子在街上偶然看见这璎珞,倒是十分精美,爹爹便买下来,想着你在乡下朴素,纵有太太帮着准备衣服首饰,总也要时间不是?所以这璎珞就给你戴吧。”
顾明阳站起身,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女孩儿们。吕夫人连忙上前,拉着顾绮罗的手送到他面前,含笑道:“老爷在家里,就总念着老太太和大姑娘,如今可总算是一家团圆了,妾身也替老爷高兴。老爷看,这便是我们大姑娘,长得多好?举止也从容,到底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不比她这些姐妹们,整日里只会淘气。”
顾绮罗是一肚子气,却也明白自己初来乍到,现在还不是出头的好时机,兵法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最起码也得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做个大致了解,才能视情况开展宅斗大业,斗倒恶毒继母改变自身命运。
“你们老爷给绮罗定的亲事,就是这个萧家二公子?”周太夫人微微蹙眉,暗道若真是照这女人所说,倒的确是门好亲事,绮罗是高攀了的,只是她怎会有这样好心?
收拾了东西出来,看着周太夫人慈祥的眼神,顾ุ绮罗心里叹了口气:老人家还不知道她真正的孙女儿早在三个月前那场大病中香消玉殒,如今这身体里,只是一缕来自不同时空的幽魂。好在她继承了原本那个ฐ顾绮罗的记忆,老太太年纪也大了,许多事情也不去分辨,不然在这朝夕相处的祖母面前,还真是容易露馅儿。
“爹,太太说的没错。只是女儿想着,太太常为家里操劳,如今难得有这么เ一个机会,不如让太太也去跟着松快松快。如今还没到年根下呢,能有什么大事?女儿这些年在乡下照顾祖母,也算是掌管着一个家,自然没办法和府里相比,但差不多的事,我想我还能办好,更何况府里都是些老人,无数成例规矩她们都了然于胸,就是我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有她们提点着,也必然无虞了。”
顾ุ绮罗站起身,十分恭敬亲热的笑着说道。话音未落,就听顾锦绣已经嚷了起来:“你……你什么เ意思?才来府里几天?就想管家?”
“锦绣,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顾老爷面色一沉,断喝了一声,就如同他并不怀疑ທ三女儿包藏祸心一般,对这个ฐ疼爱欣赏还带着愧疚心思的大女儿,他自然更加相信,顾锦绣这一句话,实在是让他不能容忍。
顾锦绣面色一白,父亲还从未这样当众呵斥过她。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犯了错,这种明争暗斗的话只能ม放在心里,自己้竟然在这么多人前嚷了出来,难怪父亲生气。于是忙惶恐低了头,小声道:“爹爹,女儿不是那ว个意思,只是想着大姐姐在府里没几天,若是管家,别被人欺骗了去。”
顾ุ绮罗看了这三妹妹一眼,心中暗自冷笑,表面上却笑得越发和气了,见顾明阳的茶杯已经喝干,她便上前接了茶杯,亲自替父亲又倒了一杯茶,这才笑道:“三妹妹刚才说我管家,这却是错了。我不过是想着太太累了这么多年,让她去松快两天,就这么两ä天工夫,怎么能ม叫管家呢?若说怕我被人欺骗了去,咱们家又不像是那些仕宦大族,下人们太多,所以难保良莠不齐。都是些家下老人,太太的眼光多厉害?管家这么多年,若有那奸猾的,早ຉ撵出去了,还等到这会儿呢?再则,我是从乡下来的,偏偏来的时候,爹爹和太太已经把我的亲事定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以后我总得和太太学一学管家之ใ道,不然我被人笑话不打紧ู,就怕丢了府里的脸,让人说老爷太太也不教导女儿。爹爹以为ฦ如何?”
吕夫人一番话合情合理,顾绮罗一番话同样合情合理:你不是不让我去见萧江北吗?好啊,我就虎口里拔牙,打打你这管家之权的主意。我不但要打这两天的主意,往后我还要光明正大的参与管家。你最好莫要起什么坏心思,若是起了,别怪我就和你暗中斗ç一斗,你有爹爹的尊重,我也有爹爹的愧疚,到เ时看谁能笑到最后?
庄姨娘和顾兰绡默不作声,眼睛却都是一亮,心中对顾绮罗越发佩服: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了。我大大方แ方把话撂在这里,看太太你怎么接招?
吕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顾绮罗。进府一个月,这大姑娘声色不动,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谨慎重视了,如今才发现,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女孩儿的厉害,自己包藏祸心的一番话,让她轻轻巧巧变成了一个ฐ让自己左右为难的难题。
唯一还没察觉暗流汹涌的,大概也只有那位公事精明家事糊涂的顾ุ老爷了。男人嘛ใ,都是盼着妻女和睦后院安宁的,所以很多争斗ç即便有苗头,他们也能够选择性的视而不见,就如同鸵鸟钻沙一般,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就像此刻,顾明阳虽然也觉着气氛有些怪异,却也下意识就拒绝多想,还把吕夫人和顾绮罗的话当做母女俩都是为ฦ对方着想,因乐่呵呵道:“夫人,绮罗说的有道理。不过两三天工夫,咱们这么เ一个小小府邸,便两三天不打理又能如何?何况还有绮罗,还有周嬷嬷吕总管等老人,不会出问题的,你就和孩子们一起去山庄吧,不然萧家乃ี是姨娘当家,她岂不说你看轻了她?”